小昭起身,同样冷声开口:“你算哪根葱!”
谢解意:???
不是啊。
小昭,你是我的丫鬟,虽然是假的,可是对方的皮,可是有品级的武官啊!
谢解意觉得形势一触即发。
但是穆珩却忍了。
谢解意:欺软怕硬?
早早忽然开口道:“你们都别吵了,别吵到我爹休息。”
小小的脸上,满满的担忧,双眸含泪,落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这不是他想象之中南征北战,立下不世之功的爹爹,可是,他还是很心疼很心疼。
谢解意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放心吧,你爹没事。”
“娘,我爹会死吗?”早早含泪仰头看着她。
谢解意:不会。我死了你爹都死不了,他比王八还能活。
“不会的。”她柔声道,“你爹就是死了,看见你这么孝顺,都得诈尸爬起来。”
然后她从穆珩铁青的面色之中,得到了今日份快乐。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一回来就看透了你的马甲。
一个屋檐下,走着瞧喽!
迟迟胆子小,被吓得拉住谢解意的袖子:“娘,您别说诈尸,晚上我会做噩梦的。”
谢解意:不好意思,已经诈了。
“我们住在哪里?”她看着穆骁,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问。
穆珩目光冰冷:“穆甲,带他们去梧桐苑。”
谢解意:凤凰栖梧桐?
狗男人还可以。
迟迟迫不及待地想去看自己的新住处,早早却舍不得走,要陪着亲爹。
谢解意:“那我先带着妹妹过去,你想去的时候,就找这个叔叔——”
她指着穆骁。
虎毒不食子。
早早留在这里是安全的。
不过因为某些人装神弄鬼,好好的爹变成叔叔,感觉是不是倍儿爽?
反正她看着某人吃瘪的样子,是挺爽的。
早早点头,眼中隐隐有歉疚之意:“娘,我一会儿就去陪您,好不好?”
谢解意叹气。
这个孩子,心思太敏感细腻了。
她笑了笑:“娘没事,你之前不是每天都陪着我吗?想陪你爹就好好陪着,娘不吃醋。”
早早这才放心。
而迟迟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要去巡视自己的“领地”!
“娘,快走快走,我要去我的院子里看看。”
“嗯。”
“对了,”迟迟刚走出去几步,忽然站住,回头看着穆珩,“你是王府的管家吗?”
谢解意:???
迟迟:“我看你什么都管,肯定就是管家了,对不对?”
谢解意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穆骁,不,穆珩就见一双黑亮灵动,水汪汪的眸子投向自己。
“谁告诉你的?”他口气生硬地道。
其实他看着小家伙,内心是莫名柔软的。
可是这小东西,一看就是和她娘一路的。
“我自己猜的。”迟迟一脸骄傲,“我娘说,我说什么都灵。你要是还不是,也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成为管家的!”
娘说,对人要多说好话,才会招人喜欢。
她就是这样的小可爱。
谢解意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要笑死了!
祝穆珩早点“升官”成王府管家。
穆珩脸色,果然像吃了狗粑粑一样。
“王府的账册呢?”迟迟问。
谢解意顿时慌乱,忙过来拉她:“你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账册?走,娘带你看新院子去。”
“不是,娘,”迟迟卖完亲爹卖亲娘,倒是不偏不倚,“您不是说,来了王府之后,就要把账册先握在手中,省得……”
谢解意捂住了她的嘴。
小祖宗,我那前提,不是你爹要挂了吗?
现在问题是,挂不了了!
她都不敢看穆珩的眼神,怕被他的眼刀凌迟处死。
穆珩道:“要账册?好,我一会儿就让管家送过去!”
谢解意拉着迟迟的手就往外跑。
小昭看了一眼穆珩,骂了句“狐狸精”,然后才跟着出去。
穆珩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虽然他不想打女人,但是这个小昭,真的让他忍不住手痒!
早早也跟着出去送娘和妹妹。
看着几人离开,穆甲低声道:“王……您看王妃娘娘她……”
穆珩目光冷冽,“谁让他们回来的?”
穆甲和穆乙面面相觑:“不,不是王爷您吗?”
穆珩负手而立:“我没有。六年之前我就和你们说过,不希望再发生你们自作主张的事情……”
他声音并不高,然而威严却令人胆颤。
穆甲穆乙齐齐跪下,心里都明白,这是责问,是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王爷,属下真的不敢自作主张。”穆甲沉稳一些,是大哥,“属下愿意领命彻查。如果真和属下有关,属下愿自刎谢罪。”
穆乙:“属下也是!”
穆珩沉默间,早早又回来了。
他也不看别人,就坐在床边,一会儿摸摸穆骁的手,一会儿摸摸他的头发。
没错,躺在床上的,确实是穆骁。
他替穆珩喝了皇上赏下的酒,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穆珩为了彻查此事,将计就计。
只是他没算到,谢解意竟然在这时候回来添乱了,而且还带着一双儿女!
她真是好大的狗胆。
看着懂事的早早,穆珩心中有种欣慰,更有深深的愧疚。
他知道一双儿女的存在,可是在青云庵,比在王府要安全得多。
毕竟有那些人护着……
而烈火烹油的穆王府,危机四伏。
他心中恨自己的父亲不负责任,却还是成为了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已经预见到了儿女的埋怨,但是早早这般依恋,却大大出乎他预料。
早早怎么,就能不怨不恨呢?
穆珩摆手示意穆甲穆乙出去,自己挨着早早坐下。
他斟酌着开口道:“你都没见过……王爷,为什么如此依恋?”
早早说:“他是我爹,别人都有爹,我也想有。”
“你不恨他抛弃了你?”
“胡说!”早早大声道,“你胡说!我娘说,我爹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把我们放到青云庵,并不是对我们不闻不问的。”
穆珩一惊——难道,那个女人看穿了他的用意?
谢解意:如有雷同,纯属我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