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早早忽然道:“祖父,爹,这个白音,和之前刺杀祖父的,不是一伙儿人,对吗?”
白音见到大和尚,显然非常惊讶。
也就是说,刺杀大和尚的刺客,其实另有其人。
谢解意表示,她脑子都乱了,还没来得及想这件事情。
早早说得对。
大和尚道:“刺杀我的,是瓦剌另一伙儿人。没事,杀人杀得多了,这也正常。老子将来被人杀了,你们也得替我报仇不是?我不是要求你们这么做啊,其实我觉得没必要。”
此生尽兴,死就死了。
“对方要是好欺负,报仇就报仇;要是硬骨头,就不用啃了,都是命,老子认命,你们自己好好管好自己,别到时候总来求老子保佑,让老子那么累就行了。”
谢解意:“……”
之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大和尚这么有趣呢!
哦,也是。
大和尚来了,只让两个孩子过去,毕竟她算儿媳妇,还得避嫌。
现在有了穆珩,那自然不一样。
往山下走了一段,就有鬼卫前来接应了。
早早和迟迟被人抱着。
有鬼卫要上前帮忙背大和尚,被穆珩拒绝。
“他有伤在身,不宜再挪动。”
就这样,穆珩自己,把大和尚背下了山,送到了大师父屋里。
可是大师父看他没事,就去关心自己的乖孙了。
有一点她和大和尚的反应很相似,那就是为什么要伤了孩子的脸呢?
破相可不利于以后骗小姑娘啊!
谢解意:你们这些恋爱脑!
我儿子和你们不一样,不一样!
大和尚躺在床上直哼哼。
大师父不耐烦地道:“哼哼什么!离心脏远着呢!”
大和尚:“早早那不也是吗?”
他不是吃醋,是大师父做事太过分,这心偏的没边了。
就算他没有名分,可是这也是两人厮混了二十几年,孙子都这么老大了,怎么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
他也很脆弱,他也需要关心好不好!
迟迟蹲在旁边,拿着水煮羊肉喂雪团。
今日雪团可是立了大功,必须得好好奖励。
谢解意惊魂甫定,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孩子。
如果不是大家都关心孩子,都拥挤在这里看孩子,她早就把孩子搂到自己怀里了。
穆珩不在。
他出去给鬼卫分配任务,捉拿白音去了。
或许,还连带着刺杀大和尚的刺客一起。
终于,大师父受不了这些人的吵吵,把人都撵走了。
谢解意终于得以带着早早和迟迟回到自己房间。
早早身上的伤已经上了药,他不哭不闹,反过来还宽慰谢解意:“娘,我没事了,一点儿都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都是他太不小心,让娘担心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早早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习武。
好好习武,才能像爹一样,在关键时候保护家人。
爹总会老去,就像祖父当年也是威名赫赫,可是现在却不如爹。
这就是传承。
日后总有一日,爹也需要靠他。
小小少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穆珩晚些时候才回来,自然又检查了一番早早的伤口,然后道:“这几日爹带着你,帮你洗澡。”
像洗澡这些事,早早已经能自己做。
除了搓背之外,他已经不好意思让娘和小昭姑姑看自己的隐私。
现在就好了,有爹在,这都不是事了。
早早高兴地答应了。
谢解意:“那大和尚那边不方便……恐怕也得你了。”
可不能指望大师父照顾别人,她能把自己照顾好不添乱已经阿弥陀佛了。
穆珩道:“我知道,迟迟过来,今日有没有被吓到?三师父开的安神药,要乖乖吃。”
最怕小孩子见到这种场景害怕,晚上容易做噩梦甚至生病发烧。
“没有,我不怕。”迟迟大声地道,“我长大了,我是巾帼女英雄!”
谢解意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
嘴上的巾帼女英雄吗?
毕竟她这个亲闺女,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学习读书叫苦连天。
穆珩却很满意,道:“好,迟迟长大了肯定巾帼不让须眉。”
看着迟迟脸上的骄傲之色,谢解意忍不住想问穆珩,你把你女儿养得这么膨胀,真的好吗?
算了算了。
他们父子父女的事情,她不管。
她只能做好自己的角色。
谢解意开始关心起正事。
“白音抓到了吗?”
“没有。”
谢解意:“哦。”
山上的人,还是有点少;而山上可以藏人的地方又多,下山的大路一条,但是可以走的险路,那就数不清了。
要抓住白音,恐怕得调集大队人马搜山,而且得尽快,还不见得有效果。
可是不抓他,难解心头之恨,而且还会有后顾之忧。
总之,不抓到白音,就让人难受。
穆珩表示,已经尽可能调人去追捕。
但是目前为止,搜山不考虑。
动静太大,引来关注,不见得是好事。
他只能对外说,在这里遇到了瓦剌细作,让官府发海捕文书,悬赏缉拿。
谢解意听他的计划,当即表示,可以帮忙画头像。
白音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了。
穆珩知道她本事,便点了点头。
可是等他看到谢解意画出的和真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白音画像,还是深深、深深地被震惊了。
她是如何做到的?
这和她画的故事书,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画法。
更真实具体,栩栩如生。
谢解意道:“你找几个画师来,我教他们画。”
光指望她自己画,能把手画断了不说;等她都画完散出去,黄花菜都凉了。
穆珩答应,让人找了画师。
因为中间出了这件事情,大师父还想留他们住些日子。
谢解意是无所谓的,毕竟在山上相当于回娘家,她更轻松自在。
不过穆珩没答应。
因为穆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回王府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