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解意逗穆珩:“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个个噤若寒蝉?”
穆珩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却道:“你打算怎么对付谢解语?”
今日他明明都出场了,只要她撒个娇,随便找个理由,他就能上了。
结果她竟然没有提。
穆珩简直被这个猪队友气坏了。
谢解意:“刚给她挖了个坑,等着她给我送钱,嘿嘿嘿。”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穆珩十分嫌弃:“你那么缺银子?”
“不缺,可是我喜欢看我讨厌的人破财倒霉。”
钝刀子割肉,那报复得才足够爽。
樊清许听两人说话表示很无聊,主动帮忙去推迟迟。
迟迟说要去茅厕,樊清许直接把她从秋千上抱起来,架到脖子上。
迟迟大笑着抱紧她。
穆珩问谢解意:“你住在哪里?”
谢解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我不是住在王府吗?”
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把谢家当成自己家。
穆珩没好气地道:“我说你闺房!”
“哦。”谢解意道,“在西北角,很偏僻。”
“现在住其他人了?”
“应该没有。”谢解意道,“谢家主子,谁也看不上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穆珩脸色有点难看。
谢解意:对不住啊,这话确实有点粗俗。
“去你那里坐坐。”穆珩道。
“算了,估计草木茂盛得都进不去了。”谢解意道,然后又压低声音,“我想在这里等等行聿,我今日怎么没见到他?”
穆珩道:“他出去有事,还要一会儿再回来,你带我去坐坐。”
谢解意:“他有事跟你说,不跟我说?”
你抢我儿女就算了,现在还抢我弟弟?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不敢有。”谢解意怂怂地低头,也就错过了穆珩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等樊清许带着迟迟回来,几个人一起往谢解意从前的院子走去。
院子确实偏远,走了半天才到。
不过院子被锁住了,黄铜门锁上已经生出了铜绿。
“锁着,进不去。”谢解意摊摊手,看着破旧的摇摇欲坠的门道,“算了。”
透过门缝,她已经看到里面杂草丛生,野草甚至半人高。
穆珩脸色阴沉,忽然上前一脚踹开大门。
“哐当”一声,木门连带着门框,一起轰然倒地,砸倒大片野草。
谢解意:“……你看,都是野草,屋里的东西,估计也都被当成破烂卖了。”
她从嫁出去,谢家就没有她容身之处了。
这很正常,她没有什么心理落差。
穆珩没进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谢解意的错觉,她总觉得穆珩看她的眼神怜悯而温柔。
谢解意想到“温柔”这两个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
穆珩磨牙,好,谢家,你们很好。
正说话间,院子里竟然窜出来一只野兔。
迟迟:“小兔兔!你别跑啊!兔兔!”
坏兔兔,竟然不理她?
她不可爱了吗?
于是她就追着兔子跑,“你等等啊,跟我聊几句嘛!”
樊清许也兴奋地跟上:“看我的!”
“表姨表姨,我要活的!”
“事儿真多。”
谢解意也准备过去看看,却被穆珩拦住。
“让她自己去玩,我有话对你说。”
“嗯?”
“你打算怎么对付谢解语?”
山不就我,我只能去就山。
穆珩好为人师,奈何谢解意不给机会。
谢解意道:“我打算骗她银子……”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
“然后呢?”
“然后?吴查不是已经娶妻了吗?那就等着暴露就是了。”
“蠢。”
谢解意:就你精!
她虽然没说,但是眼神表明了一切。
“倘若我是你,就派人去吴查家乡把他发妻接来,然后等谢解语成亲的时候,拜过堂之后,就放吴查原配出来。”
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又得对原配低头。
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子,谢解语成了小妾,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谢解意:“哦。”
穆珩见她无动于衷,不由气结。
难道她觉得这不够狠?
难道她是想直接把谢解语弄死?
那好像是更干脆直接。
“或者我就直接派人把她处理掉,一了百了。”穆珩又道。
谢解意:“哦。”
穆珩终于忍不住了:“你除了‘哦’,还会说什么?”
你就不觉得我这些主意好吗?
谢解意:“王爷说得对。”
“那你怎么没想到?”穆珩傲娇。
谢解意:“首先,我得有人可派。”
她不想快意恩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问题是她从来都是单打独斗,身边哪有个得力的人?
樊清许是很厉害,但是那是她表妹。
亲戚之间,关系再好,也得有分寸吧。
她总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强加给别人。
她活在现实里,不是剧本里;没有主角光环,她就是平凡的一个人罢了。
穆珩听了这句话,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酸涩难忍。
谢解意可以全身心依赖的人,真的没有……
她娘家人的德性,今日他已经看得清楚。
在青云庵的时候,他自己亲娘什么人,心里也清楚……
那是一个需要被讨好被哄着的仙女儿。
倘若她会顾及别人感受,当初就不会亲儿子都不管不顾。
谢解意身边,真的没有可用之人。
“你……”穆珩有些艰难地开口,“很好了。”
她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在青云庵努力做一个受欢迎的人,不是没有委屈过,不是不辛苦,可是她还是乐观豁达……
穆彻自己带孩子,就知道两个孩子,尤其迟迟精力多旺盛。
而谢解意除了带孩子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
穆珩越想越心酸。
谢解意:“???”
什么意思?
她无人可派,孤家寡人,然后就很好了?
确实很好,要是你不在我面前添堵的话就更好了。
“以后要人,跟我要。”穆珩道,“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谢解意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了。
穆珩受刺激了?
难道是看到自己过去住得偏僻荒凉,然后就开始同情心泛滥了?
真没看出来,穆珩还这么心软感性呢!
有便宜谁不占啊!
她当即点头如捣蒜:“我的人也是王爷的!”
如果她有的话!
态度必须摆明嘛。
然后她看见穆珩,慢慢地脸红……那一抹红,甚至爬到了耳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