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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新雷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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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了给琴酒的邮件,泽田景略给自己冲了一杯高糖高浓度的黑咖啡,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前一天晚上得到的实验数据。

做实验就是这样,要不停地总结失败,然后从这成百上千、甚至是过万的折戟沉沙之中,找出那唯一的一个、恰到好处的答案和结果。

不过呢,现在因为实验数据严重不足,也只能初步确定,白干的某种或是多种特定成分与发烧时身体的特殊环境相结合之后,可以暂时使aptx—4869失效,恢复实验品被其幼龄化的身体。至于具体的恢复时间,因为个体的差异、以及无法预估和控制的至多变量而不定。

“好烦啊……”

泽田景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地开始焦虑烦躁,还有一点坐立不安。

大概又是低血糖了吧?或许还有一点□□过量。

也对,从杯户饭店回来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几乎夜夜都跟咖啡为伴,有的时候甚至是高浓度的黑咖啡,就像现在一样。所以啊,他因此而□□摄入过量,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算了,这个现在不重要。

又灌了一瓶25%的葡萄糖溶液后,泽田景略强打起精神,晃晃头,试图把脑海中的困意驱赶出去,但这似乎无济于事。

泽田景略感到自己眼前发黑,视野范围内尽是黑色绿色的块状物,浑身发冷,心脏过速,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凭借常年跟这种状态打交道的经验,泽田景略知道,自己能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他用最后的意志,强撑着关掉了笔记本电脑上正在处理的界面。

接着,泽田景略又艰难地把手机解锁,凭着记忆,拨打了有自己家钥匙的、备注是“眯眯眼狐狸”的号码。

在听到通话接通的声音之后,泽田景略微微一笑,张嘴说了什么,然后终于支撑不住,在倒下的时候,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咖啡杯。玻璃材质的杯子在桌角晃了几下,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眼镜仔,我诅咒你,活下去……”

在意识彻底进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泽田景略听到了一个稚嫩而坚定的声音。

……

时间稍微向前拨转几分钟

东京,渋谷步行街

夏油杰和五条悟坐在一家甜品店的室外双人座的遮阳伞下,手里分别拿了一份甜品和一杯饮料。

户外的阳光很明媚,微风吹拂,行人来来往往,笑容满面。这里远离都市的喧嚣,没有压力,没有快节奏。有的只是享受和放松。

五条悟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勺子戳着眼前的草莓芭菲,享用的兴致不是很高。

“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这么没精神。”夏油杰吸了一口薄荷茶。

“不知道,”蓝眼猫猫又戳了几下甜品,“就是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六眼又没有发现周围哪里有异常。”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夏油杰怔了一下,也开始暗自打量周围的一切,但就像五条悟所说,这里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嗯?奇怪了,我突然也有这种感觉了。但是,我也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夏油杰又吸了一口薄荷茶。

“哈哈哈,也许是错觉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我们两个人都产生了错觉吧?”夏油杰眯了眯眼。

“不要眯眼,杰,这样你的眼睛看起来更小了。”

“是吗?我的眼睛很小,还真是对不起啊。”夏油杰眼角抽动,冷笑着说道。

“呐,杰,你说川刚刚为什么要挂我电话啊,我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蓝眼猫猫趴在桌子上嘟了嘟嘴。

“可能是因为我们不理他所以生气了?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他。刚刚一直占线,现在说不定可以打通了。”

夏油杰将薄荷茶一饮而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找到备注为“川”的联系人之后,正准备拨打出去的时候,却接到了对方的通话请求。

“哎?川竟然先打来了。”

“好耶!不管怎么样,先接起来再说。”蓝眼猫猫双眼发亮。

“好……莫西莫西,我是夏油杰,是川吗?”夏油杰笑着按下了接通键。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那个,川?”夏油杰有些疑惑。

“怎么了杰?”

“川不说话。”

“你开免提,我也听听。”

夏油杰按下了扩音键,又把音量调到了最大,这才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

“杰……不好意思……接下来……要拜托……你和悟了……”

“川,你是什么意思?”这是五条悟。

“川,你在说什么啊?”这是夏油杰。

回答他们的,只有在安静了几秒钟后,与玻璃的碎裂声一同在他们耳边响起,重物坠地的声音。

“川?川!莫西莫西!川,你说话啊!快回答我!川!川!”一下子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童年阴影的五条悟,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即使因此带倒了椅子,引起了店里其他客人的注意,他也没有丝毫的在意。

稍微比他好一点的夏油杰也意识到了什么,紧绷着脸在桌上留下足够付账的现金后,拽着五条悟跑到了最近的一条小巷,招出虹龙一起飞上了天。

“好了悟!别在那里干喊了!冷静点!赶紧用六眼找找川在哪里!”

夏油杰从五条悟手里夺回手机,急促地说道。

五条悟一言不发地摘下眼罩,全力发动六眼,神色严肃地分析空气中的每一丝咒力流动。

在这方面帮不上忙的夏油杰则开始思考可能的地方。

上一通电话,川还没有什么异常。这一通却……中间也才过了不到三十分钟,川会遇上什么变故?听背景的声音,川是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而且似乎是独处。川一向比较谨慎,能让他彻底放松下来的地方,除了盘星教的总部,也就只有他的居所、米花町二丁目的24番地。所以……

“悟!快看看米花町二丁目那边,就是川住的那个方向!他现在应该在那里!”

五条悟闻言,瞬间看向那个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我找到了杰!快过去!川现在就在他那里!”

五分钟后,在下意识掏出钥匙打开叫不开的挚友家的铁门和大门的时候,夏油杰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川会给自己打电话。原来是因为他能用最短的时间进门啊。

啧,为什么要把心思用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地方啊,有这功夫好好关心一下自己不行吗?

一进大门,五条悟就立刻顺着咒力流动的方向,跑向了泽田景略所在的房间。此刻,焦急的他完全忘了自己可以瞬移。

二十年前,那个被他从咒灵手中救下、有着黑褐色短发的男孩,以报恩之名送了一个甜品给他,而男孩却在看到他大快朵颐之后,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那时,被吓慌了的他凭着直觉,在一阵慌乱之后,从男孩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翻出了几瓶标有“50%”的水给男孩灌了下去。然后,他在银杏树下茫然地盯着那个男孩的脸等了许久,才看到男孩睁开那双灰色的眼睛。

当时,他也下意识地觉得男孩可能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还为此质问了男孩。但是,却被男孩岔开了话题,并收获了此生的第一个挚友。

后来,他去查过才知道,川,也就是那个男孩,在用报恩的名义、笑眯眯地把那个甜品送给他,并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吃完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只差一点就会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的决定。

现在又要来吗?

真是太过分了!所以他当初才要诅咒川的啊!

五条悟砰的一声踹开房门,发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泽田景略,他的手机还在一旁响着,来电显示是“浅井成实”。

比五条悟慢一步进了房间的夏油杰,在五条悟抱起泽田景略并试图做些什么的时候,接起电话、开了免提。

“喂,您好,我是夏油杰,ka……不,景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可以对我说。”

“你是夏油杰?我听景略提起过你……夏油先生,景略现在怎么了?为什么会不接电话?我刚才打了好几个都没有通。”

“啊,景略他好像是因为低血糖陷入了昏迷状态,我和我的朋友五条刚刚凑巧过来才发现的,现在正准备送他去医院……”

“低血糖昏迷?!那麻烦你们,带他到来米花综合医院来,我是这里的医生,可以立即安排抢救治疗。”

“好的,麻烦你了,成实医生。”

夏油杰挂断电话,看向还没回过神来的五条悟:“好了悟,你刚才也听到了,现在立刻带川去米花综合医院。”

抱着泽田景略的五条悟眼神茫然,恍若未闻。

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走到五条悟的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动作快点,只要到了米花综合医院,川就有救了。”

下一秒,夏油杰眼前的景象就换成了米花综合医院。

夏油杰叹口气,拉住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往里跑的蓝眼猫猫,认命地给浅井成实打电话。

“莫西莫西,是浅井医生吗?我是刚才跟您通过电话的夏油,我和五条已经带着景略过来了。您那边安排好了吗?”

“这么快……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出去接你们!”从急促的呼吸声可以很明显地听出,对方是在快速跑动。

“我们现在在医院的大门门口,目前正往急诊部走。”

“好,我现在在一楼的挂号处这里,等你们到了,我直接带你们去检查室。”

…………

泽田景略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九点多了。

他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脑袋和一个黑色的脑袋并排趴在他的病床边。

是悟和杰啊。昨天把他们吓坏了吧?

泽田景略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尽量不惊醒他们。但还是事与愿违。

“你还真是能睡啊川。”蓝眼猫猫揉着眼睛抬起了头。

“……从昨天下午的十二点半到现在,将近二十一个小时……川,你老实交代,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跟他一起抬起头的夏油杰看了看表,眼底尽是青黑。

“呃……”泽田景略尴尬地挠挠下巴,总不能跟他们说,他这两个多月都是连轴转的吧?

会被眯眯眼狐狸修理的,绝对。

“算了,看你那个样子,就知道时间就不可能短了。但是……”夏油杰把从兜里掏出的钥匙举到泽田景略的眼前,略微摇晃了几下。

“以后把这种心思都留到照顾自己身上,我和悟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赶到。”

“就是啊!川,你这次可要吓死我和杰了!回头出院了,你要每天都给我做草莓芭菲,做到我满意为止,不然就不原谅你。”五条悟笑嘻嘻地说道。

“啊?”泽田景略眨了几下眼睛,下意识看向夏油杰。

你不管管?

“看我做什么,悟说得对,就该让你长长记性。对了,我要荞麦面和薄荷茶。跟悟一样,在我满意之前,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被求助的夏油杰不仅不帮忙,反而反手来了个落井下石。

“你们俩这是趁火打劫吧?”泽田景略死鱼眼。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一劫还是来了。

夏油杰摆出召唤咒灵的手势,笑道:“对,没错,我们俩就是趁火打劫。怎样?你不服?”

受到夏油杰启发的五条悟也有样学样,摆出了顺转术式“苍”的手势:“川,你不服?”

这两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完全做不到一打二的泽田景略抽抽眼角:“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做我做,我做行了吧?”

“嘿嘿,这才对嘛。”五条悟凑上来,蛮用力地揉了揉泽田景略的头。

“好了,”泽田景略象征性地让五条悟得逞了一下就拍开了他的手,“不要太得寸进尺了!给我差不多一点!”

“哈哈哈……”

……

当天傍晚

“我真是没想到,泽田哥。你居然会因为低血糖而住院。要不是浅井医生跟我说,我一点都不知道。”灰原哀绷着小脸,双手抱臂,声音淡淡的。八壹中文網

泽田景略赔笑道:“啊哈哈,别生气嘛哀,我也不想这样子的。真的。”

灰原哀静静地盯着泽田景略看了一会儿,在确认他神色如常之后将头偏向一边,声音有了些许起伏:“抱歉,泽田哥。以后我会注意研究的时间,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哎?”泽田景略都做好被说一顿的准备了。

灰原哀轻咳一声:“……总之,泽田哥,你以后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就要立刻告诉我。”

你的身体,比研究进度更重要。

“啊……好的。”

…………

九天后的凌晨,米花综合医院,江户川柯南的病房里

经过再三思虑后,江户川柯南最终决定把自己的身份对毛利兰和盘托出。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子弾上膛的声音。

江户川柯南猛然转头,发现下午还来探望他的泽田景略,笑眯眯地拿着一把hkp7对着他。而泽田景略的身边,灰原哀偏着头没有看他,但从她紧抿的嘴唇和颤抖的身体能看出,她十分地恐惧和不忍。

“你在看什么啊,工藤新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管别人吗?”江户川柯南听到了泽田景略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他把目光转向泽田景略,那张素日温暖平和的脸上,现在满是轻蔑和冷酷。

……

时间回到当天傍晚,泽田家

“哀啊,你要吓吓新一我是不反对啦,但你为什么会想到让我假扮组织成员的?”泽田景略盯着灰原哀给他的台词剧本和道具槍,略微有些无语。

为什么?他身边的熟人们,怎么都喜欢让他这个假酒去假扮真酒?

“因为我觉得,这样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那……你打算让我扮成富特尼怎么解释?据我所知,我跟他长得不一样吧?”

“没关系,你就说你是易容的。”

“……那富特尼明明是个狙击手,为什么改行搜集情报了?”

“因为狙击手只是富特尼的副业,富特尼在组织里的主职是情报人员。”

“……那富特尼明明是远视眼,为什么在看近处的时候不戴眼镜也能看清东西?”

“因为富特尼的远视眼是他放出来的假情报,为了在关键时刻给对手致命一击。”

宫野志保小姐,你现在就给了富特尼致命一击。虽然你并不知道。

“我说,哀啊……”泽田—富特尼本尊—景略把剧本挡在脸前,因为他这会儿实在是没法保持正常的表情了。

“嗯?泽田哥还有什么问题吗?”灰原哀笑眯眯地回头看向泽田景略。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想的这个设定挺厉害的……”

泽田景略还是没忍住,放下剧本给灰原哀鼓了鼓掌。

这丫头太厉害了。这真的只是她随便想的,而不是她调查出来的吗?果然不能轻视科学家,一个个的都是脑洞大师。

鼓完掌后,泽田景略又捂着脸低下头,开始思考今天晚上该怎么演,日后以“富特尼”的身份跟他们接触的时候才不会暴露身份。

唉,居然让富特尼本尊来假扮富特尼……

真是……

“泽田哥,好好看剧本,别到时候掉链子!”灰原哀的声音冷不丁地在泽田景略耳边响起。

“是是是。”

于是,富特尼本尊开始认真研究怎么假扮自己,才不会被发现自己是假扮的,而且日后也不会被察觉,自己今天是在假扮自己。

啊,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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