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谢你了泽田先生。今天如果不是您和您的助手帮忙,我大概就会被道场和他的未婚妻给杀掉了。”小林信二有些后怕地说道。
他是真的没想到,熟人不仅剽窃了他的作品,甚至还为了将之彻底据为己有而伙同他人,企图将他杀人灭口。
“这没什么。您是我的委托人,我自然有义务保证您的安全。”泽田景略笑着说。
几个小时后
“哈啊——”坐在本田思域的副驾驶座的泽田弘树打了个哈欠,“我说哥,你这几天干嘛老抓着我一个生手陪你跑外勤啊?明明七海和屋田他们几个都很闲很熟练的。”
最近的一个星期,他哥都在一大早就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然后东奔西跑一整天。今天居然还直接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跟两个持槍歹徒硬碰硬……嗯,是挺刺激的没错,就是比较耗神。
“我这是为了让你快点适应日本的生活,”开车的泽田景略向右打了一下方向盘,“哦对了,弘树,我今天下午要出发去长野一趟,大概三天后回来。”
“哥你去长野做什么?有那个组织的重要线索了?”一听到关键词“长野”,本来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泽田弘树瞬间来了精神。
“这次跟那群乌鸦没关系。线报说啄木鸟会增加了一名名叫秋山信介的新成员,我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哦,”泽田弘树应了一声,“对了哥。”
“嗯?”
“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晚上没睡好吗?”
“……”
泽田景略不想说实话但也不想说谎,瞥了一眼问完这个问题就不自觉地睡着了的弟弟,叹了口气。
…………
第二天
“让我驾车带他们几个去群马的山里观星?”泽田弘树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不远处闹成一团的几个孩子。
“是啊弘树,”阿笠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应该是我带他们去的,但是小哀的实验刚好有了进展,所以就……”
“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泽田弘树无所谓地摸了摸下巴,“但是柯南那小子也就算了,他们几个的父母居然真的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给我这个之前根本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吗?”
心好大,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心大的父母吗?泽田弘树在心里默默吐槽。
“啊,这个……”阿笠博士尴尬地笑了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行吧。”居然还真有。泽田弘树表示佩服。
…………
“啊,要去什么heitai观测?”小岛元太双手抱头倚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你听错了啦元太,”圆谷光彦大声地纠正他,“应该是天体观测,是天体观测!”
“呐,弘树哥哥,我问你哦,这次我们真的要去山上看星星吗?”吉田步美好奇地问道。
“这个啊,阿笠博士说他已经提前在群马山上订了一间很不错的度假旅馆。”泽田弘树回答道。
“但我真是想不通耶,为什么要挑这么冷的天气看星星呢?”小岛元太疑惑地说。
“天气冷才特别适合看星星,”在后排用笔记本电脑查资料的江户川柯南说,“天气冷的时候空气比较干净,所以更容易看得到星星,加上今天刚好是月初,这种时候最适合进行天体观测了。”
“你们大家不觉得这很无聊吗?光看那些星星有什么意思啊?”小岛元太转头看向车窗外。
“你这么说可就错了,”泽田弘树笑着说,“元太天体观测不但可以认识星座运气好的话,还能发现新的星星呢,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为它命名哦。”
“还可以给星星命名啊!”三小只的眼睛一齐亮了。
“真的可以给星星命名吗?”吉田步美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可以给星星命名吗?”圆谷光彦也重复了一遍。
“嗯,一点都没错,”泽田弘树点头肯定,“不过必须观察好几次,先确认它的轨道才行。所以呢,一些难以判断正确轨迹的小行星就没有办法了,至于一些只要找到就算数的彗星呢,说不定真的可以哦。”
“那,你们说,到时候取名叫’米花少年侦探队彗星’怎么样?”圆谷光彦兴奋地说。
“诶?这个主意不错!”吉田步美拍手叫好。
“对吧?这名字真的不错吧?”圆谷光彦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不行,”江户川柯南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能够自己命名的就只限定那些小行星,给彗星命名,必须用自己的名字。换句话说,只能用你们三个人的名字,知道吗?”
“不过,万一其他国家有人同时发现这个彗星,到时候还会跟外国人的名字混在一起出现呢。像是’白石—克林顿—布莱克彗星’这样。”泽田弘树补充说。
闻言,三个小孩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起如何给自己发现的彗星命名。
“呐,柯南,你到底在忙什么啊?”吉田步美发现江户川柯南没有参与到讨论中,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
“咦?这不就是上次在冲绳杀死能势选手的,那个体育节目的主持人,叫什么本山正浩的吗?”圆谷光彦说道。
“上次那个命案你应该也在场吧?柯南。”
“嗯,突然想起一件事。”江户川柯南点头应道。
“你想起了什么,柯南?”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就是我突然想到警方正在查案的时候,他到底用手机打电话给什么人啊?照理说,通知能势选手的家属,应该是警方的工作才对,不过本山正浩他一直是能势的好朋友……算了,不管了,当时记得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说到最后,江户川柯南烦恼地揉乱了头发。
“说不定是打给小森选手啊。我之前听我哥说,他跟本山正浩是同期加入棒球队的,而且他们三个经常一起出现在球技以外的旅游节目,照理说应该交情不浅才对。”开车的泽田弘树说道。
从听说这件事以后,泽田弘树就一直在积极调查这方面的相关信息。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恶补一切跟日本棒球有关的常识。虽然自家老哥给他找了他一直留学在美国的借口作为挡箭牌,但是作为一个明面上的日本人,不了解日本的棒球,多多少少还是说不过去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让小森知道好友的死讯?”江户川柯南严肃了神色。
“我记得小森是在四年前退休了,”泽田弘树继续说道,“据说是回去掌管老家的旅馆了,应该就是在这个……鸟取县的仓吉吧?之前电视上也曾经介绍过这家旅馆,好像设备还不错的样子。”
“是吗?”江户川柯南撇了撇嘴。
弘树哥还真是不赖啊,刚刚从美国回来就了解到了这么多的信息。不过要真是这样子的话,应该就跟那些一身黑的家伙没有关系了吧?
…………
“嗯……你就是阿笠先生之前说过的泽田先生了吧?欢迎光临。请先在旅客登记簿上签个名吧。”旅馆的老板热情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哦,好,没问题。”泽田弘树从善如流地在旅客登记簿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喂,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带着点醉意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快点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一定是麻雄!一定是麻雄请你到这里来的!求求你告诉我,我想跟他说对不起。”
见泽田弘树转过身来,喝醉的女人一步一趋地靠近了他,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声地跟他说。
“嗯,那个,这位小姐,我并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位麻雄是谁。”泽田弘树有些无奈地偏过头。
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醉得真厉害。
“你别装傻了,”喝醉的女人不依不饶,“他手上戴着跟我一样的对戒呢!是河埜(ye,二声)麻雄,你应该也收到他寄给你的邀请函了吧?”
女子使劲儿晃着泽田弘树,还伸出右手给他看了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嗯,什么时候都不能跟喝醉的人讲道理。泽田弘树转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旅馆的老板。
“好了好了,悦子。你给这位先生造成困扰了。”旅馆老板上前道。
“邀请函?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今天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泽田弘树苦笑着解释道。
“啊啦,是这样吗?”女子松开了他的衣领,“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打着酒嗝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泽田弘树无奈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
“嗯……可以请问一下吗?老板你是否知道这位小姐姓甚名谁?”
“她的名字叫做野之宫悦子,”名为“天土陵司”的老板叹着气回答道,“是我念大学时候的学妹,她刚刚提到的河埜麻雄是我的学弟。他们两个已经订婚了,以前经常会一起到我这里来住几天。
不过,一年前他们在这里大吵了一架,后来,河埜麻雄就失踪了。一直到上个礼拜,悦子她好像突然接到河埜麻雄寄给她的邀请函,所以三天前就到这里来,等不过等了好几天,河埜麻雄一直都没有出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奇怪了,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为什么她会以为我收到过什么邀请函呢?”泽田弘树皱眉思考了起来。
回答他的是比他提前到达这里的两位男性旅客。一位四十岁上下,地中海发型,戴着黑色的方框眼镜。另一位比他年轻些,不过看起来也超过了三十岁了。
“关于这点,我们也想知道,就连我们两个跟他一点都不熟的人也都接到了河埜麻雄寄给我们的邀请函呢,你看看。”年轻点的男人拿出了自己的邀请函,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二川肇。
“不过,一年前有一天我确实在这个地方见过他就是了。那份邀请函内容非常的平常,无非就是希望我们能来一趟而已。”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把这份邀请函给我看看吗?”泽田弘树问道。
“嗯,可以。”二川肇将自己的邀请函递给了泽田弘树。
“谢谢。”
泽田弘树接过邀请函,走到露出好奇目光的少年侦探团的身边蹲下,将邀请函的反面展示给他们看。
邀请函上清晰地写着:
“经过一年的观测,我终于有了震撼天文界的大发现,很希望能听听大家的意见,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到天土旅馆来一趟,所有住宿费用一概由我负担,万一有事没办法参加,那也不勉强,请尽量来此一趟。
河埜麻雄敬邀。”
那个时候,泽田弘树还没有意识到,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将会卷入一起让人毛骨悚然的事件当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泽田景略原本以为,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通过药物才能睡个囫囵觉了。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自从弘树突兀地从燕山府来到东京、并且在他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那层他自以为足够牢靠的窗户纸,就已经被捅破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
每天晚上,泽田景略都会梦见,他那几乎快要分不清的前世今生:
“小川,这是弘树,比你小2岁,以后就是你弟弟了。来,弘树,跟哥哥打个招呼吧。”
那个孩子害羞地躲在妈妈的身后,看起来软软的,小小的,像是一个q弹的糯米团子,非常可爱。
“嗯……那、那个,你好,我是弘树,你就是我的哥哥川吗?”
阳光下,那个孩子歪着头,用靛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像极了在人世间迷路了的精灵。
“唔,那个,对不起。弘树下次再也不调皮了。哥哥不要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
每次闯祸被他发现了,那个孩子就会用那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让他说不出责备的话,甚至还会下意识地给那孩子善后,并且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哥!我毕业了!我终于可以去帮你的忙了!这回你可没有理由再拦着我了!”
在拿到本部情侦特训班的毕业证书的第一时间,那个孩子第一个给他打了电话,话语间是掩饰不住的兴高采烈和心驰神往。毕竟,他以这孩子的火候还不够为由,一直不许他过来日本。
“嘿嘿,哥,你猜猜我搞到了什么?那个组织boss的电话号码!我已经快要查出来他是谁了!这样你也很快就可以结束任务了。”
彼时,那双星辰一样的眼睛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光亮,让他开始后悔,为什么那么迟钝,没有早点发现这个孩子在做那么危险的事,没有在他彻底步入深渊之前把他拉出来……
“抱歉,哥,看样子,我还是搞砸了啊……”
浑身是血的青年虚弱地躺在他怀里,在有气无力地说完那句话之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璀璨的星光,要被讨厌的乌鸦吞噬了……
不!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承认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