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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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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激战过后,周瑜三人在附近收拢了散开的兵士和马匹,见蒲坂已然不可攻取,便带着仅剩下不足四千人的部队退去,回到南边雷首山下的路口扎营。

周瑜的意思乃是打算在此坚守几日,等到他们在北边的主力来了正好可以两处夹击迫降皇甫嵩。

毕竟今日临阵的时候皇甫嵩之退已经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何况,皇甫嵩开城追击时用的那面迎风招展的“左骠骑将军”大旗,也注定了刘寿绝不会需要太长的时间才能发现安邑有变。

疲惫的兵士们无力扎下营帐,只草草地布置了一圈鹿角,便在圈起来的官道上挖了土坑埋锅造饭,也有的人去黄河边上取水。

饭香味渐渐飘了出来。周瑜亲自盛了一捧粟米饭,用树叶一包送给鲍信,说道:“鲍君,请用饭吧。”

鲍信接过饭,实在食不下咽,看着周瑜欲言又止。虽然说箭雨之下,甲胄不坚的人恐惧逃走完全是理所当然,但毕竟今日逃散的是他的部队。“公瑾,今日之战,我......”

周瑜立即打断:“鲍君奋勇却敌,瑜必当上禀将军。”

“唉。”鲍信无言,仰天长叹。这一场似败非败的激战过后,谁也不想再说半句懊悔丧气的话。

周瑜心里也是无奈。若早知道皇甫嵩已经退出了安邑,他绝不会带兵北上,而是继续驻守弘农,从容等着刘寿的主力南下再汇合就是了。

来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周瑜和鲍信不约而同地想。

“鲍君不须烦恼,今日对敌已是小胜了一阵,待将军亲至,必能全取河东。”

“嗯,此言有理!”

......

临到傍晚,雷首山下的官道上又迎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从南边风陵渡的方向,一彪上万人的兵马突然现身,一面“中郎将董”大旗迎风猎猎招展,很显然来者是敌非友。

鲍信当先看见,蓦地站起身来,语带惊疑:“中郎将董越?”

来人正是董越。

就在鲍信看见董越的时候,董越几乎是同时认出了他们三人的旗号,不仅如此,他还看出了对方定是刚刚在北边激战了一场,未能赢敌才退回来躲在此处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越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且还赶巧了正好堵着残血状态的仇人,离得老远就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惊得他胯下战马都不安地扬了扬蹄子。

“列阵!列阵!”

周瑜、高顺、鲍信三人神色凝重,立即呼喝兵士起身,摆开阵形。

两边互相射住阵脚,董越亲自策马到军阵之前,高声喊道:“周瑜!你忤逆犯上,助贼作乱,朝廷已拿了你伯父周嘉谋投入狱中!太师心怀仁慈,不忍立即诛连加害,特令我等传信于你!你若是早早自缚了去长安请罪,尚有宽宥之机!”

鲍信心中暗道糟糕,立时看向周瑜。

早先发兵之时,刘寿就跟他们说好了一旦周忠被抓就让周瑜弃官而走,如此董卓便不好随意杀人。可是眼下这个情势,他们刚刚损失了将近两成的兵马,又岂容周瑜此时离去,动摇本就低落的军心?

“周瑜,还不过来受缚啊?否则,你就是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徒!”

“小儿还妄想耀武扬威?太师若是开恩饶了你,或许能封你做个帐前司马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董越说得快意,又哪里是真想招降周瑜?他不过是奉董卓之命把话带到。此时董越心中真正想的是,千万不能让周瑜投降,好让他先阵斩了周瑜,然后董卓自然会斩杀周忠,如此一来,方能报得他在弘农两战之仇。

傍晚清凉的山风把董越得意的狂笑吹到了简陋的营寨当中。

周瑜迎着满营将士或担忧、或期待、若信任的目光,策马来到阵前,朗声答道:“嘉谋屈事国贼,死亦憾恨。我今杀贼是为国家,岂能反为贼将!”

“无耻小儿!哈哈哈!”董越闻言不怒反喜,当即策马归阵,迫不及待地下令道:“给我擂鼓,斩杀周瑜!”

周瑜果断下令:“冲出去!”

鲍信一愣:“冲向哪里?”

周瑜道:“自然是往南!”

他们北边就是蒲坂的皇甫嵩,自然只能往南逃。

鲍信急道:“道路狭窄,如何能冲杀得过?”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雷首山与黄河之间一段并不宽敞的地带,面前董越的人马重重叠叠地堵在了官道上,要冲过去绝不是小胜一阵这么简单,而是要一路突破对方绵延近二里的数个兵阵,任何一处受阻都将会陷入苦战。

周瑜毫不犹豫答道:“公孙瓒在石门山之战便是这般取胜。狭路交兵,以兵甲坚利为先,最易以少胜多。”

“好,此阵我为先锋。”鲍信一咬牙,率先招呼了部下上前迎战。

“随我杀!”

休息了一下午的士兵再次提起兵器,隔着鹿角对射两轮箭雨过后,便扑上去跟来敌撞在了一起。

高顺没有让友军独自作战,很快也让他的部曲披好了沉重的盔甲,再次结成那个令各种衣甲不精操练不勤的部队闻风丧胆的步兵方阵。

董越此前在弘农的两战都没跟高顺照面过,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整齐的军队。他们的每一步,仿佛都是同时踏出来的,每五步就有士官呼喝整肃阵形,战鼓平缓地配合着步伐落下,声音不大,但是这种精密无差的节奏在混乱中让人根本无法忽略,最能震慑人心。

陷阵营的兵士全都身披铁甲,头盔一直护到脖子,全身上下只有正脸没有遮挡,董越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将士脸上冷漠的神情。他们手中的长矛对准了面前的敌人,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每一步,仿佛都是踩在了董越的心头,让他背后忍不住的发凉。

董越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敌兵,在他眼里,对方的唯一一处弱点便是没有被铁片覆盖的面部。

“放箭!快放箭!射他们的正面!”

董越疯狂地下达着一个不可能被完成的命令。他忘记了,他的士兵已经不是之前那批跟羌族打过数十战的老卒了,除了守在他身边和充作督战队的数百人还是旧部,前面作战的那些都是他新从长安拉来的民夫,能完成抛射动作的都不多,更遑论拉弓平射?

副将连忙凑上来劝阻道:“将军三思!前面都是我们的士卒,射不得啊!”

“哦,哦,对!给我收回前令!”

董越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他终于意识到了高顺只有千余人,就算他们只团团围住不接战,挺过一阵之后对方也会自己力竭的。

缓过神来的董越终于下达了一个正确的命令:“围住他们,先杀鲍信!”

就在此刻,鲍信率先下达了指令,还没有接战的士兵纷纷张弓搭箭,在陷阵营的身后做了一轮齐射!

数百支箭矢以一个斜角冲上天空,又飞速下坠到董越的阵中。

鲍信用的不是守城的那种重型弓箭,只是普通木杆或者竹杆的骑箭,偶尔有些误落在高顺他们的身上,被射中的士兵不过是轻轻一晃。然而对于董越的士兵来说,仅有半身甲的他们一旦中箭就会受伤,而在战场上的受伤很多时候就直接意味着死亡。

新兵上阵最怕的就是箭雨,倒不是说箭支的杀伤力能大过刀枪,而是那种还没轮到你顶上前线就也可能会死的感觉,一种未知的、随机的死亡,比已知的必死之局更加令人恐惧。

董越此刻,有些慌张,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轻敌,对方是一支实打实的精锐,他第一批仅派了三千多名新兵,这样是很难取得战果的,相反,现在场中忍不住后退的自家兵士已经在压迫他的本阵了。

“派出下一队进攻!给我杀!”

董越急忙率本部贴着雷首山的山脚一路后退,让堵在他身后山路上的另一个三千人军阵顶上来。

此时高顺的部下也已经十分疲惫了,持枪的动作开始变形。

一个兵士本来该划破敌人咽喉的长枪一下子就戳在了对方的腹部,随后冲势不减又穿透了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拔不出来,他只能松手弃枪,用随身的刀斧来作战。

对方的长枪捅了过来,这个士兵举刀架住。对面又伸出来一杆枪,正刺在他的前额,本来刀枪不入的他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叫,轰然倒了下去。

高顺在军阵里,眼看着部曲死伤渐渐增多,只是毫不犹豫地下令继续擂鼓进兵。

鲍信已经开始亲自杀人,他甚至抛出长矛,直接洞穿了一位董越部督的头颅,随后拔剑继续领兵作战。

周瑜则早已退出了最安全的高顺军阵,接替鲍信指挥着他的两千多士兵。

就在董越的第二批士兵冲上来之前,鲍信猛地挥舞佩剑,高声激励众人:“我等已胜一阵,再破了此阵,便是生路!”

......

天色暗了下来。

两军已经奋战了将近半个时辰,一方兵甲坚利,另一方仗着人多,战线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南推进着。

随着视线渐渐模糊,此时正在交战的双方都没机会点起火把,或多或少的误伤友军也是实在难免。董越见战局混乱,只好率先收了兵马去护住辎重。

周瑜在阵中瞧见了董越本部退至一旁,立即下令突围。

一时间鼓声大作,全军上下奋力冲杀,一鼓作气冲过了董越的阵地。

董越那里还在慢吞吞地收兵重整行列,眼睁睁看着周瑜等人逃脱,顿时大怒,急忙唤来长史,把自己的调兵符塞过去,吩咐道:“你速去河东诸城传令,就称太师军令,叫皇甫嵩过来参战!”

他们先前死伤了不少人,自伍、什、队以上,各级编制都在清点人数。长史在百忙之中被董越叫来,连忙应道:“是,将军。”当即点起了数十骑便往北去。

长史这一走,董越他们清点得更慢了。

又过了有半个时辰,董越才重新列队完毕,于是点起火把、安放好辎重,继续带兵沿着雷首山下唯一的道路追击过去。

此时周瑜那边又是另一番状况。

他们的驽马已经跑丢了大半,留在身旁的都用来驮战甲,众人只能全靠脚力往前跑。跑出了有将近十里,正是人困马乏,渐渐有体力不支的人开始掉队。

转过一道山麓,耳边开始听见了明显的河水涛声,便有队里司马提出想要安营歇息。

周瑜反驳道:“待董越收兵之后,必来堵截;且皇甫嵩大军近在蒲坂,若是他与董越合兵来追,我们恐怕不能应对。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到风陵渡,到时候南渡黄河回去弘农,或是向东去往河北(今芮城),都是出路。”

鲍信一听,立即答应:“对,董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今夜且多走一些,到了安定之所再歇息。”

于是众人又跑出了有三十里,一路冲回了风陵渡。

到得渡口附近,远远地竟然望见对岸灯火通明,人潮忙碌,奔流的黄河上一排排木舟已经下水,俨然是有一支兵马即将渡河。

高顺立即下令:“快将火把都熄了。”

“公瑾,对岸是何人旗号?”

“必是董卓兵马,只看不清是谁......你等在此不可移动。”

周瑜让众人都在阴影里等候,自己躬着身子走到了水边被对岸火光照亮的区域。

只见光影中那面号旗随风翻卷着,在某一个风向下突然展开,亮出了上面一个“张”字。

——中郎将牛辅部下,校尉张济!

周瑜回来就说道:“应当是张济。看他们连夜造船试水,恐怕这一路只是前锋。”

鲍信惊诧不已,压低了声音问道:“如此说来,莫非是牛辅大军将至?”

高顺皱着眉肯定了这一猜想:“我等离开湖县已有四日、明天便是第五日,牛辅也该察觉了。”

“况且,董越来此之前,肯定去过湖县了。”周瑜立即接上了话。

“那怎么办?”

这时已经过四更了,周瑜下令兵士先躲起来,等到张济的人马过河之时突然杀出,击其半渡。

张济惊疑不定,因见对岸漆黑一团,摸不准敌人来路、兵马多少,便没有继续渡河,一边把遇袭的消息快马传给了牛辅,一边留在南岸等候天明。

在天亮前的最后一个时辰里,周瑜带领着身边筋疲力竭的一千二百多名士卒,强打起精神快速沿着黄河北岸往东跑去。

南有张济、牛辅,北有董越、皇甫嵩,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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