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不由得打量起这个斐济人来,发现这家伙除了长得非常精壮,还有一个特点——特别黑,结合厚厚的嘴唇和极短的鼻梁,几乎可以肯定是个黑人。而且他上身穿着蓝色的t恤,上面点缀满了白色和黄色的花朵纹饰,下身一条沙滩裤,看起来干练而挺拔。
我心里面暗想,难道这个家伙是“骚猴子”请的地陪?这么高冷的地陪,“骚猴子”怕是要退货的吧?
不过“骚猴子”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小二黑”(我给那个斐济人起的外号)而变差,他开始时不时回头跟我聊天。
“这条大道叫国王大道,很快就要到阳光海岸了,你能看到那里的沙滩上有很多美女,养眼得很。维提岛总共可以分为六个区域,南迪,珊瑚海岸,太平洋港,苏瓦地区,阳光海岸,还有迪那桡。看完阳光海岸,咱们还可以去南迪,看看那里的印度庙宇,还有沉睡巨人的花园。印度庙宇也没什么,你如果去过卡修拉霍或者克久拉霍,看过那些庙宇,这里的印度庙就没什么意思了。沉睡巨人的花园嘛,就看你喜不喜欢兰花了……”
他在那里滔滔不绝,我一边微笑着点头敷衍,一边暗想:“老子来这里又不是旅游的,老子是来找真爱的好吗?”
“牧马人”在维提岛上转了一整圈,日暮时分到达了苏瓦。
这里是斐济的首都,但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镇。
我们现在一栋独栋别墅里安顿下来。别墅的主人似乎就是“小二黑”,别看“小二黑”不太爱理人,但他的住处和他的打扮一样,干净而得体。
别墅的外墙是黄色的,一共两层,周围被椰子树和低矮的灌木丛包围,加上湛蓝的天空,环境相当优雅。
我和“骚猴子”被安排住在二楼,每人一间房间。
我发现整栋别墅了除了我、“骚猴子”还有那个“小二黑”外,还住着四个人,其中两个白种男人,各住一间房,两个黄种人,一男一女同住一屋,是一对夫妻。他们都热情地朝着“骚猴子”打招呼,似乎与他十分熟稔,并且也都朝我点点头。
而“骚猴子”也向我介绍了他们,说这些都是他的朋友。那两个男人一个叫山姆,一个叫马西莫。而那对夫妻,男的叫彼得·唐,女的叫罗斯·李。
我一边应付着这些人,一边心里面泛起了嘀咕:这样看来,“骚猴子”经常来斐济,说不定还拥有斐济的国籍,否则他怎么会在这里有这么多朋友?另外,他那几个朋友的身份也有点奇怪,说是背包客或者游客的话,应该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长时间,怎么会在这里住那么久,以至于和“骚猴子”成为朋友?如果是此地的常住人口的话,这栋别墅看样子像是“小二黑”的产业,他们难道都是企业家或者富二代,能够负担得起长期的房租?
而且,我发现这几个人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那对黄种人夫妇更是在我脸上盯了足足有3秒钟,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连忙摸摸自己的脸——特么的难道一不小心最近又帅了,这对夫妻都看上我了?女的长得挺好看也罢了,那男的虽然身材颜值都还ok,可惜我是最典型的直男。
不过,我一时间也没工夫去琢磨那么多事情,因为我心里面最记挂的仍然只是小雨。由于没带什么行李,因此我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后,立刻就冲到“骚猴子”的房间,问道:“老大,小雨他们什么时候到这里?”
“骚猴子”淡淡地道:“估计就这两天了。”
我看他神色不大对劲——刚才一直和一楼的那几位嘻嘻哈哈,此时却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在那里愁眉不展地盯着窗外看。
我倒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因此也好奇地往窗外看。却看见别墅外面的道路上,有三四个人正在那里游走,一边走一边还向别墅这里瞥。
“这些是什么人?你是不是碰上什么难题了?”
“骚猴子”“嘿嘿”一笑,说道:“什么啊,有什么能难住你兵爷!”
说完这句话,他点燃了雪茄,回头对我说道:“今晚兵爷要出去浪一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还是养精蓄锐等你的小雨?”他故意把“精”这个字说得很重。
我想了想,说道:“你一个人去吧,我有点累了,想歇歇。”
“骚猴子”“哈哈”一笑,重重拍拍我的肩膀,把雪茄从嘴巴里拿下来,在我耳边说道:“我的电脑里有很多小电影,萌妹、御姐、熟女一应俱全。开机密码就是b—o—u—r—g—e—a—u—d。”说着,他大步走出了房间。
两分钟后,我从我的房间窗户看到,“骚猴子”一个人开着那辆“牧马人”出去了。
我闲极无聊,拿出手机来看——这部手机是我在香港新买的iphone。
我查了查“柏兰德”号的相关信息,大致知道这条邮轮从香港出发,一路游玩,到达斐济大概需要15天,也就是说这两天就应该抵达斐济了,停靠地是维提岛南部的太平洋港。
我又试图查一下“地狱犬”的资料,可是无论用谷歌还是百度,都搜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能查到的只是有关希腊神话里那只三头妖异猛兽的文字介绍。
最后,我无聊地打开了微信,想刷一下朋友圈,立刻就看到了bourgeaud,也就是那只“骚猴子”所发的状态。
都是照片,沙滩上与美女合影的照片。这里沙滩上夕阳的景色特别美,而那些在沙滩上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有白人有黄种人,有金发有卷发,一个个都身材热辣,颜值超高。她们有的腼腆地站在“骚猴子”身边,有的则索性和他拥抱在一起。“骚猴子”笑得非常欢,双眼放着精光。其中一张照片里,他甚至把手肆无忌惮地放在一个金发美女浑圆的屁股上。
我越看越激动,终于忍不住要去他房间拿他那台imac了——我亲眼看到过他在香港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用这台电脑播放过小电影。
就在这时,我猛地发现他在朋友圈所发的七张照片里,最后一张有点蹊跷。
在背景处的角落里,有一个人站着。那人混迹在一堆人群里,本来很容易被忽略掉。但我对他印象很深,因此千万人中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二黑”!
虽然换了一身行头——上身白色黑格纹t恤,下身紫色沙滩裤——但这身形和面部轮廓绝对是他没错!
这家伙居然跟着“骚猴子”去了沙滩?他想干什么?
他站在那里,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用一种阴冷而狠毒的目光盯着“骚猴子”看,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么“骚猴子”这当口应该已经被凌迟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刚要打电话给“骚猴子”,“骚猴子”却发了条微信给我。
“赶紧从那栋楼里出来!”
我立刻发了三个问号过去。
“骚猴子”的回复是:“告诉楼下那几个人,巴雷托加——就是那个面瘫老黑——其实是比利干人,他想把我们全部杀掉!”
什么比利干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部杀掉”?但肯定是一场祸事近在眼前。我心里面“砰”地一记猛跳,立刻发了条微信给他:“他就在你那里!”
“what?!”“骚猴子”回复道。
“你朋友圈第七张照片左上角,有个穿白色t恤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编辑好这条微信,然后点击发送,然而这条微信的状态是一直在转圈。
我再发了一遍,依然在转圈。微信的网络提示状态也变成“未连接”,我脑子里“嗡”的一声——wifi断开了。
我正打算直接用流量发送,却突然听到外面有异动。
先是“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倒地,随即是悉悉率率,似乎是有人在地上爬动。
我睁大眼睛,走到大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
可是目光所及之处,我却看到大量红色的液体从门底下的缝隙里涌了进来。
这一幕让我头皮发麻。
我还在懵逼,猛然间就听“砰”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刀刃,猛地从我面前的门板里插了出来——只要在往左一厘米,我的脑袋也要被刺穿了。
我“妈呀”一声往后退开,也就在这时,门“咣”的一声被恶狠狠地踢开了。
两条黑塔一样的大汉站立在门外,一人手上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上面还带着血迹。在他们身后的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是罗斯·李。此刻她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不知道被戳、被砍了多少刀。出血量最多的是喉咙——颈动脉和气管一起被切开,这也解释了她刚才为什么只能爬行,却无法叫喊。
看着一个多小时前还和我温柔打招呼的美女,突然间这样一副惨状,我自然是心胆俱裂。
“你们干什么?抢劫吗?”我大叫道。此时我已经认出,眼前这两个家伙就是刚才在“骚猴子”房间窗外看到的,那几个在马路上晃荡的人中的两个。
两条黑大汉里,前面一个根本不说话,直接举着刀就扑了过来。后面一个嘀咕了一句英文(我英语不太好,大致是“usbastard”之类的意思),也冲将过来。
我一看大事不妙,立刻跳到窗户旁,想也不想就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