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孔洞本身应该是用来对外面射击的,孔洞里面是一间房间,大概有20多个平方,一看就是供士兵驻守作战的。正对着方形孔洞的两个墙角,各站立着一副盔甲。
这样式类似欧洲中世纪的骑士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连头盔上的网罩都清晰可见,只不过因为年代太久,盔甲上布满了锈蚀和灰尘,几乎反射不出一丝光亮。我之所以脊背发凉,是因为这个场景让我立刻就想到了小时候看到过的恐怖故事——中世纪古堡内,四面一片漆黑,静止不动的盔甲突然开始活动,并且开始猎取人头。
不过,我往方形空洞里张望了许久,那几副盔甲依然静静地杵在那里,好像也没什么动弹的迹象。
看样子我是恐怖片看得太多了,现实世界里哪儿会有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于是我扭头,想看看“骚猴子”在哪里,好跟过去。
可是“骚猴子”不见了!
就在我傻逼兮兮地盯着那堆破烂盔甲看的时候,“骚猴子”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刘启男!刘启南!”我叫唤了两声,可是我的叫声被淹没在暴雨之中。
你奶奶个熊的,这家伙就这样丢下我跑了?
我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然后想起来“骚猴子”刚才说要去城堡的南边,于是也打算向城堡的南面攀爬。如果到了那里,仍然看不到“骚猴子”,我就打算先落到地面上再说,老是在外墙上这么挂着,实在太过瘆人。
于是我两个纵跃,到了刚才“骚猴子”悬停的城墙拐角的那个破损处。
拐角的另一边,就是城堡的南面外墙了,我举目望去,看不到“骚猴子”的半根毛。
我心中暗骂:“日!被始乱终弃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从城堡内透过城堡外墙传出来的。
说话的是个男人,我根本听不懂说话的人操的是哪门子鸟语,肯定不是中文,也不太像英语,不过从语气听来,似乎是在哀求着什么。
这人喋喋不休了大概30多秒,我猛地听到一声暴喝,这声暴喝我完全听懂了。
“shutup!”
然后是一声惨叫——“啊!”
这声惨叫凄厉而悠长,在城堡内部激起了回音,数秒不散。几秒钟后,这声惨叫猛地断绝,就好像突然被人掐断的一样。代之以一种沉闷的“呵呵”声和咳嗽声。
我惊恐地意识到,先前那个求饶者的喉咙被割开了,喷出的血液进了他的气管里。
是谁在行凶?遇害的又是谁?“骚猴子”?小二黑?地狱犬?
我试探着向前伸出胳膊——那里有一个窗台,攀上去可以看到室内的情景。
当确认自己完全能够跳过去后,我立刻就跃了过去,并且扒住窗台,向里望去。借着凄冷阴森的月光,我看到这是一间男厕,小便池、蹲坑一应俱全,不过都已经非常破旧,蒙着厚厚的灰尘。让我有些脊背发凉的是——这里面没有半个人影,也看不到一具尸体。三个马桶隔间的门板要么已经倾倒在地,要么就是打开的,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刚才我明明听到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怎么现在连尸体都看不到?
我睁大眼睛朝里面仔细地看了许久,确认这间厕所里的确没人也没有尸体后,就打算离开。
就在我用侧过脸去,准备跳到旁边的一根横杆上时,猛然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间男厕里的一样东西。
一个人形,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就是一排小便池的前面,喉咙部位还在汩汩地冒着血。尸体旁边似乎还站着一个人,手上拿着依旧在滴血的匕首。
我几乎松手从城堡外墙上掉了下去,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和身形,连忙回头往窗内望去。
先前用眼角余光看到躺着尸体站着人的地方,如今正眼看上去,空空如也。
我几乎魂飞天外:这地方太邪门了,老子要赶紧离开,离开得越远越好!
于是我加快速度,想要尽快地落地,彻底脱离这座诡异、阴森的古堡。
两个纵跃,我就到达距离地面大概七、八米的距离,这时,我又听到了一阵枪声。
“砰砰砰砰!”
这声音是从古堡的深处传出的,伴随着枪声的,是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以及纷乱的脚步声。
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去看,不要再去看,可还是鬼使神差地往身体悬停的窗台往里面看了一眼。
是一间办公室,足有二十多个平方,四周摆满了书橱,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室桌子。到处都是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
“蹬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从打开着的大门外传来,激起的回声在整间办公室内都回荡不止。
我已经挪动不了身子了,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扇大门,一种强烈的好奇和恐惧,使我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从大门后黑洞洞的空间里冒出来。这感觉,就好像小时候看鬼片和恐怖片一样。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出现在了这间办公室的门口。
这时一个颜值很高的金发百人女性,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的身上,是一件血红色的连衣裙,包裹在她曼妙的身材上非常地养眼。
她出现在这间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办公室里,这情景说不出地诡异。
而且,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很不对劲。
这个女人跑进办公室,慌张地向后望了一眼,然后“啊”的一声尖叫,向我这边的窗户冲了过来。
她冲到窗户这里,对着外面大喊,我听不懂她的语言,但她反复喊的都是一个单词,从神态上可以判断,她在喊“救命”!
此时,我就在窗户外面,可奇怪的是她似乎并没有看到我,只是冲着窗外厉声喊叫。
“我能帮你么?”我硬着头皮大声说道,试图充一把好汉,看看能不能救一下这个美女。
可是这美女充耳不闻,继续对着窗户外面大叫。
我立刻有些懵逼了——老子就那么没存在感吗?
此外,我又发现有些不对劲,她穿过这么肮脏的办公室,身上怎么几乎没有沾上什么灰尘?她身上汗流得连妆都冲开了,一染上灰尘应该立刻会出现污垢。
可是她雪白的皮肤上,除了汗水,几乎一尘不染。
我还在纳闷,另外一阵脚步声从大门外黑洞洞的空间里传出。
很沉重,很疾。明显就是个男人,而且身材绝对不瘦弱。
很快,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身上迷彩战术背心,手上一把m—16,头上是战术头盔,一个眼睛上还有夜视镜。
正面看过去,这张脸蛮熟的嘛。
我猛地悚然一惊。
是……是“骚猴子”?
没错,应该是他,这络腮胡子,这黝黑的皮肤和棱角分明的脸型,还有魁梧的身材,绝对不会错,就是他。
就这么会儿工夫,这厮已经换了套行头跑到这儿来追妹子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我一脸懵逼。
“骚猴子”举枪指着美女,用英语说道:“跟我回去。”
美女回头,背对着我,开始说话。她的语速很快,而且有些语无伦次。但我听得出她是在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话,70%我听不懂,但有几个意思我听明白了。
“你们这帮魔鬼……”
“我们这么信任你们……”
“你们为什么要屠杀我们……”
“骚猴子”耸了耸肩膀,又说了一遍“跟我回去”,然后向举着枪向红衣妹子接近。
猛然间,一阵“堂堂堂”的枪声,从办公室大门后面,那幽暗的空间里传来,还能听到人们的惨叫声。
红衣妹子激动起来,大叫:“你们又在杀人了!你们又在杀人了!你们美国人也是魔鬼!魔鬼!总统被你们杀死了!部长们被你们杀死了!你们和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她说的虽然都是英语,但声音清晰而语句简单,我居然全都听懂了。
她一边说,一边站上了窗台。
此时,我忽然发现,这个红衣妹子的连衣裙下方是空的。
她没有脚。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命地闭了闭双目,再睁开一看。
这个女人的确是没有脚的,就好像恐怖片中的冤魂,她是荡在半空里的。
我顿时就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我怕我一旦抬头,看到的会是一张惨白的脸和鲜红的长舌头——低品质恐怖片里常用而非常有效的桥段。
可是最终,红衣妹子没有化身索命的厉鬼——她直接从窗台上跳了出去,跃过我的头顶,整个人向城堡下的地面砸去。她红色的衣服在黑夜中飘荡、坠落,宛如一团凄厉的火焰。
“砰”的一声,那团红色火焰在城堡下的地面上猝然定格,不再动弹——摔死了。
与此同时,“骚猴子”猛地冲到了窗口,把身体探出窗口,向下张望。
“刘启南!刘启南!你干吗披这身皮?你什么时候把这套衣服带上岛来的?”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骚猴子”居然没有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