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他怎么也换行头了?他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幻境”里?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想这怎么回事,猛然发现除了小二黑,其余三个人已经举起枪瞄准了大门这里,也就是我所在的方向。
这三个人满头大汗,目光紧张而凶狠,看样子是要开枪!
我连忙着地一滚,躲到一旁。
也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门的下半部分被一阵火光顶着向里面弹起,然后整个断成两截,倾塌在地面上。
随即,刚才追在我屁股后面的那七名士兵,凶神恶煞般地冲了进来。
刚才三个拿枪对准我的人开火了。
他们的子弹打中了前两个士兵的身体,那两个士兵顿时倒地——但并没有死,也没有失去战斗力。这二人手上的m—16迅速吐出火舌,而他俩身后的人也扣动了扳机,三个开枪的年轻人顿时被打成了马蜂窝,全部倒地身亡。
随即,两个倒地的士兵冲到秃头大叔身边,将他包围起来。
为首的一名士兵用英语冷冰冰地说道:“总统先生,就这样吧。”
“你们……你们会下地狱的。”秃头大叔有气无力地说道,脸上写满了绝望。
“嗯。今天您统治下的比利干,已经成为地狱。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已经下地狱了。”那个士兵就这样答应了一声,随即就用手上的m—16冲着秃头大叔的身上一阵猛扫。
秃头大叔就这样一命归西了。
等等,这个秃头大叔是比利干的总统?
“骚猴子”先前不是说,比利干总统是“地狱犬”的人干掉的吗?莫非他在吹牛?
难道?难道因为某种神秘的原因,我回到了过去,看到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权力的游戏》中,布兰·史塔克随着三眼乌鸦回到当初的极乐塔,看到父亲奈德·史塔克与“拂晓神剑”决战的情景?
这……这可能吗?开什么玩笑,这可能吗?
可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符合逻辑的解释呢?
还有,刚才那个摇晃秃头大叔的小二黑呢?他躲哪儿去了?
我躲在房间里的一个角落,看着行完凶的这几名武装人员在确认秃头大叔已经死亡后,扭回头朝着门口走去。
其实,此时我就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尽管我努力地蹲低自己的身位,但他们还是应该看得到我的。
可是,这七个人对我视而不见,径直走出了这间房间。
我呆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很久很久,才摇晃着站起来。看着地面上的四具尸体,我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我摇摇晃晃,呆呆傻傻地走到这间办公室的窗前,向外望去。外面是一大片的草地,上面也躺了好几具尸体,鲜绿色的草坪上,血迹更为醒目。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能够隐隐地看到火光和狼烟——在那里,应该也在进行着一场屠杀。
噩梦,这一切都是噩梦,是幻觉,我要赶紧醒过来!
于是,我开始狠命地抽自己的耳光,抽得“啪啪”直响。
可是抽了好几下,腮帮子火辣辣的,眼前的场景依旧。
猛然间,旁边的窗帘一动,一个原本躲在后面的人走了出来。
是小二黑。
近在咫尺,我睁大眼睛看着手中拿着把手枪的他,他却对我几乎视而不见,径直走向门口,把头探出去,似乎在观察外面的动静。
“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冲着小二黑叫喊道。
小二黑理都不理我,依旧拿屁股对着我,自己往外面瞧。
我忍不住走上去,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我的结结实实踢中了他的屁股了。但诡异的是,脚上没有传来反作用力,而是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小二黑从房间里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只留下我坐在地上发呆。
此时的我确信,身边的这一切并不真实,要么是大脑产生的幻觉,要么是一种神秘的自(ling)然(yi)现象所形成的,对过去的重放。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说是某个地方在夜间,或者下大雨等特定自然条件下,会产生一些非常巨大的声响,类似于古代打仗的万马崩腾,或者是一阵阵的枪声。而这些地方过去确实是战场,作战双方伤亡惨重。
有人说这是阴兵借道,不过后来科学家的解释是当地的地磁场形成了类似收音机的效应,时不时会在特定条件下,把过去曾经产生的声音重放出来。
我目前所经历的,应该是和上述现象类似的情况。只不过我所经历的这个更高级,是“高清全息视频”版的。
没错,应该是这样的,这也以我的知识体系和认知水平,所能得出的唯一符合逻辑的结论。
那么如果是这样,另外一个更加恐怖的结论就出现了。
当初把比利干这个国家从地球上抹掉的,并不是每个成员都戴着面具的“地狱犬”,而是一支正规军,至少是特种作战人员,类似于《24小时》中的ctu外勤。这也可以解释事情发生后,西方各主要大国为何会试图严密封锁消息,相关报道遭到封杀。当然,在当今社会,这么大的事情不透露蛛丝马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这些国家的宣传机器开足马力,把屎盆子扣在了“地狱犬”头上。反正雇佣兵集团的名声本来就不光彩,头上再多几坨屎也不嫌更脏。
而“骚猴子”是参与屠杀的一员,小二黑则是比利干人,并且很可能是那个秃头总统的贴身保镖之一。他在那场屠杀中苟活了下来,并且处心积虑要报仇,他后来想办法混进了“骚猴子”所在的组织里,并且和几个手下干掉了“骚猴子”的几个同伙,苏瓦那边发生的事情,也就有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那“骚猴子”和小二黑重新回到比利干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小二黑或许是追踪“骚猴子”而来?那么“骚猴子”呢?难道是为了追查某件事?当初在比利干,他们杀光了比利干人,也没能得到答案,如今他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于是重新上岛来察看?
那么,“地狱犬”和这一切的关系又是什么?“骚猴子”把我卷进这个局又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问题搅得我头昏脑涨,我木然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然后在走廊里看到左边还有一个楼梯间,古老的石阶分别通向四楼和二楼。我走了进去,一路走到二楼,又看到了许多尸体。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麻木,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已经成为巨大坟茔的古堡里瞎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的光线开始暗淡下来,四面墙壁和地面上的血色开始渐渐退去。
一时间,我也有些分不清,这是我正从那个“幻境”中走出,还是在那个“幻境”里,时间也逐渐到了晚上?
我继续茫然地走着,鼻子里传来一阵阵因为潮湿而导致的霉味儿,但没有丝毫的血腥气。
“堂堂堂”,三声清脆锐利的枪声冲击着我的耳膜,我很木然地循声看去。
此时我正站在古堡里的一个十字路口,那阵有些急切的脚步声,正是从我左手边一条走廊的尽头一间房间里传出的。
枪声结束后又是“砰”的一声,那间房间的门被人恶狠狠地踹开。三条全副武装的壮汉满脸戾气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为首的一个正是“骚猴子”。
他们肯定刚刚在房间里杀完人。
这三人冲着我这边小跑着过来了。我不再惊慌失措地逃跑,而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向“骚猴子”。
我和这三个家伙不是一个时空里的,他们在那个时空里做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影响我。
果然,“骚猴子”神色冰冷地看着前方,可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我的身体,注视着前面另外一个地方。
嗯,我在他们的眼中,是不存在的。
猛然间,他和他身后的两个人同时抬起了手上的m—16,瞄向我。三个人同时大呼小叫起来。
我还在不知所措,三把m—16的枪口同时吐出了火舌。我惊恐地看着三条曳光弹形成的弹道直接朝我的身体窜了过来,在不到0.1秒的时间里击中了我的身体——但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随即,我的脑后传来一身惨叫。
回头一看,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倒在地上,一个有些肥胖的白种人男孩腿部中弹,一个比较矮小的黑人女孩肩部中弹。腿部中弹的白人小孩索性倒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黑人女孩伤得更重,但她比较镇定,半蹲在地上,用英语大声说着什么,大致是“我们只是孩子,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请你们放过我们”之类的。
“骚猴子”射出的子弹,穿过了我,击中了那两个孩子。
我还在发愣,“骚猴子”他们三个已经冲到了这两个孩子跟前——他们是如何穿越过我的身体的,我都没有看清。
三把m—16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两个小孩。
“骚猴子”的脸上杀机浮动,他身边另外两条壮汉的脸上则冷漠得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黑人女孩依然在求饶,声嘶力竭。而那个男孩似乎是放弃了,就这样平躺在地上,瞪着天花板,嘴唇机械性地蠕动着。
我睁大眼睛,我倒要看看,“骚猴子”是不是下得了这个手!如果他扣动扳机,那他就是不折不扣的畜生!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雷浩!”
声音是从十字路口的另一条走廊传来的,而且声音很熟悉。
居然也是“骚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