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兵爷把ak当狙击步枪使,还是肉眼瞄准,这算不算得上军事史上的奇迹?”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开始四下寻觅石头——我想打晕了他,把他手上的枪抢到手。
“你昨天问我最喜欢什么枪。说老实话除了米尼冈m134和巴雷特m82a1,即使是突击步枪里,我最喜欢的仍然是81杠。81杠知道吧?是你们中国产的,特经典,简单粗暴稳定性好,中越战争和两山轮战你们解放军靠的都是它……”
他还在那里不停地白活他的枪械经,我却已经轻轻地捡起一块石头,从背后慢慢地接近他。
我呼吸开始急促,心脏的跳速也在逐渐增加——打架是经常打的,可是从背后打别人闷棍还是第一回,面对的还是“骚猴子”这样一个煞星,能行吗?
我握着石头的右手一直藏在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骚猴子”背后,正深吸一口气准备动手,猛然间“骚猴子”头也不回,右手脱离ak的扳机,将我一把拽着坐卧到他身边,指着山下“地狱犬”正在行进的地方说道:“快看!”
我连忙松开右手,让那块石头从手中轻轻掉落在地上,同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正在下面行进的“地狱犬”似乎遇到了麻烦。
至少20多条“地狱犬”围拢在一条“地狱犬”的四周,那条“地狱犬”站在那里,绝望的喊叫声连我这里都隐隐可闻。
他的身体正在缓缓地往下陷。
这篇泥地原来是一片能够吞噬生物的沼泽!
那些围拢在受难者四周的人与他相隔好几米,七嘴八舌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安慰他。而那个受难者也迅速从最初的慌张中镇定下来,一边深呼吸,一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救援。
很快,有许多“地狱犬”成员从四周找来了许多树枝、木板之类的东西,铺出一条路来通向沼泽中心的受难者。此时,沼泽只是没过了受难者的膝盖,受难者似乎觉得自己性命应该无忧,胸口剧烈的起伏也不见了。
很快,那个受难者的腰间就被绑上了一根很粗的绳子,十几条“地狱犬”排成两排,以拔河的姿势拿起绳子,有一个人高声大叫,似乎是在指挥众人同时用力。
就在这时,那个受难者猛地大叫了一声。随即我就看到,他的身体迅速向下陷了一下,沼泽一下子没过了他的腰部,似乎是沼泽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拖拽他。
这一下,原本还觉得时间绰绰有余的救援者立刻加快了速度。他们迅速拽着绳子,齐声高呼着往后拉。八壹中文網
拉了两下,受难者的小腹部被拉了出来。
可猛地里,就在救援者两次“拔河用力”的间隙,受难者再次向下陷了一大截,这一回他的肚子也被沼泽没过了。
“沼泽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拽他吗?”我忍不住问道。
“骚猴子”说道:“这沼泽地太湿润了,欲求不满,这哥们儿伸缩不能自如,看样子够呛。”他脸色有些阴沉,但我总觉得他对发生的这一切并不吃惊。莫非毁在他手上的那本航海日志里,其实对这些事情都有记载?
“地狱犬”们显然是发现情况不妙,加大了拉拽的力度。先前好几个好整以暇在旁边玩枪抽烟的主,此时也一拥而上一道帮忙。“拔河”的人一下子增加到二十多个。他们齐声吆喝,拼命用力,并且用力的间隙时间也被压缩到最小。
二十多个精壮武装人员的力气的确是非同小可的,在他们发疯一般的用力下,受难者一点一点被他们从沼泽里拔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沼泽底下的那股力量仍然在使劲拖拽他,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很快,受难者的大腿和小腿都被拽了出来,二十多个救援者兴奋地齐声高呼,似乎是感觉胜利就在眼前。
但紧接着,有人指着受难者的小腿,说着什么。很快,所有人都对着受难者的小腿大呼小叫起来。
因为相隔太远,起先我也没太注意,不过眼见这些人如此激动,我也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仔细看去,终于,我发现了受难者右边小腿上的奥秘,忍不住“啊”地惊呼了一声。
受难者深绿色迷彩裤的裤腿上,缠着一条乳白色,有些半透明的东西。从它与受难者身体的对比来看,这条东西其实是非常粗的,大概有成年男子的一条胳膊粗细。它就如同章鱼的触手一样缠绕着受难者,并且在用力把它往沼泽地里拉。
“地狱犬”们发现这个东西后,立刻更加用力地去拖拽受难者。那条“触手”虽然比较牛逼,但还是力有不逮,受难者一点一点被拖出了沼泽。
当他的整个人被拖拽出来时,“地狱犬”们又是一阵惊呼。
因为那条乳白色的东西其实是有分叉的,就好像一根树枝上的枝杈一样,缠住获救者的小腿的,只是其中一根枝杈。随着获救者被拉出,另外一根“枝杈”也被拖出沼泽地。
一同被拖出的,是这根“枝杈”所缠绕的一具尸体——准确地说,是一具骸骨。
身上的衣服还没烂干净,但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完全就是浓稠的、恶心的墨绿。肋骨从衣服破洞中捅出来,身上的人体组织烂掉了大概一半,让这具尸体更加显得恶心。
旁边有一个“地狱犬”的人举起手上的ak—47,拉了一下枪栓开始瞄准。他要把那根触手给打断。
也就在这时,“骚猴子”也拉了一下枪栓。
“quietsweetheart!ilikequietgirl。”他喃喃地说道。
然后,“堂堂堂”的声音响起。他赶在沼泽那边那位仁兄之前,击发了。
子弹准确地打中了用来拖拽受难者的绳子。试图拯救这个人的“地狱犬”们在一片惊呼声中摔倒在地,而受难者在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后,身体的绝大部分被小腿上缠着的那条触须在短短两秒钟内拖入了沼泽之中,只剩下一个头颅还在沼泽表面上。他仰起了头,试图尽量将嘴巴留在沼泽外,但谁都知道这只能延缓他的死亡。
先前举枪试图打断触须的“地狱犬”立刻朝着“骚猴子”和我所在的方向投来凌厉的一瞥。
“骚猴子”骂了声“操”,拉着我低下头,尽量隐蔽在石头后面。
“是黎则廷,怎么会是这个瘟神?”
我心中暗想:“你他妈这么怕他,还招惹这帮家伙干吗?”
随即,我突然听到“堂堂堂”的声音,悄悄探出头去一看:受难者的头部就好像烂西红柿一样,鲜血四溅还夹带着乳白色的脑浆。而旁边用枪口指着这颗脑袋的,正是刚才试图开枪打掉触须的黎则廷。
黎则廷帮这个受难者解除完痛苦,立刻朝我和“骚猴子”所在处的方向指了指,口里大声喊了几句。随即,连同他在内,二十多条“地狱犬”开始向这边的山脚下快步走来。
“骚猴子”对我说道:“赶紧走!”说着,起身就往这一小片高地的另一边快步跑去。
很快,他就跳下了高地,然后飞快地向前奔跑,而前面不远处就是紧捱着大海的悬崖,跑了几步后,他纵身就跃下了悬崖。
我自然知道这种人是不可能跳崖自杀的,连忙跟过去向悬崖下一看,果然就见他双手双脚借着悬崖上的凸起物,正在飞速地爬动。
“你就这么怕黎则廷?”
“怕他个鬼,兵爷要打他们个伏击!你快下来,知道你杀了黎则廷的人,他会怎么对付你吗?”
“怎么对付?”
“也没什么,无非给你做个手术,把你变成海象、海豹之类的。据说他有一个专门的动物园,里面全部都是这种海象、海豹,他没事就去观赏一下,提神醒脑。”
我一听,脊梁沟顿时就觉得凉气直冒,一边也顺着“骚猴子”的路径开始在悬崖上攀爬,一边大骂道:“那你他妈的招惹这瘟神干吗?干吗要弄死他的人?”
“玩女人就要玩最美最辣的,招惹坏蛋就要招惹最凶最恶的,这样才刺激!”
“神经病!”我一边跟着他爬,一边骂道。
这一回的攀爬和几个小时前攀爬城堡外墙相比,难度要低一些。毕竟城堡外墙被修建得笔直陡峭,而且能够着力的凸起物很少,很小;悬崖上万年风蚀浪侵,坑坑洼洼着力的地方显然更多。
“骚猴子”在这里显得非常游刃有余,连续纵跃快爬,很快就往下爬了大概二、三十米的样子。我跟在他后面非常吃力,但总算没被落下。
往下一看,自己距离海面大概还有十米不到的距离,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震耳欲聋,一些浪花被溅起击打在我的背部,凉飕飕的。
“你要去哪里?下海游泳吗?”
“快到了,快到了。你就当第一次,一直找不到那个洞穴,我们要锻炼出在各种天气条件下找穴的能力……在这儿!”
说到这里,“骚猴子”猛地向左下方奋力一跃,然后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