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对岸,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刚才你不是因为怕遇见‘地狱犬’的人所以才进入你不熟悉的道路的吗?现在重新回到刚才你熟悉的道路上,走出去不就得了?”
“骚猴子”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刚才来时的洞口,也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他也很忌惮那些尸骸和木乃伊。
“走吧,说不定有挺合你胃口的女尸呢?哈哈。”我一瘸一拐地到了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骚猴子”身子微微一颤,瞪了我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捡起那把ak—47,说道:“少胡说八道!老子虽然很喜欢女人,但口味绝对没那么重!”
“如果是《木乃伊》里伊莫顿的那个情人呢?埃及大艳后啊,你就不会心动?”
“心是不会动的,胃会动,我会吐!你知道这些尸体和木乃伊什么来历吗?”
“不知道,你告诉我?航海日志上有?”
“那些木乃伊都是当初阿贝尔塔斯曼的手下。他们跟随阿贝尔塔斯曼征服了比利干,还有周围的许多岛屿,然后在整个南太平洋烧杀淫掠,干起了海盗的行当,积累起巨额财富。这些人按照古代海盗的传统,把抢来的金银财宝都藏在比利干,形成一个宝藏,所有参与劫掠的海盗都可以支取。不过后来,已经富得流油的阿贝尔塔斯曼有了新想法:他想建立一个国家,自己当国王。而比利干岛上的宝藏,将成为国库。”
“不过他手下的那帮干将们并不认同他这个想法:在古代欧洲人们的理念里,血统是至高无上的,欧洲就那么几个贵族家族、王室家族,吊丝当国王简直是笑话。于是,阿贝尔塔斯曼开始策划一个可怕的计划。”
“有一次,阿贝尔塔斯曼对手下反对他建国的几个得力干将说:有一条英国人的大商船要经过比利干附近海域,他自己近来身体不好,想让他们代替自己去抢劫这艘商船。这群手下顿时兴奋无比,要知道南太平洋和大西洋、加勒比海域不同,并不是国际商贸航路集中的区域,不是经常有大商船经过,偶尔来一条自然要抓住机会。于是,手下们争先恐后,操纵着一条帆船踏上海盗之旅去了。可是他们在阿贝尔塔斯曼提供的地点等候了整整三个月,都没有看到那艘商船的踪迹,最后一个个满腹牢骚回到了比利干,却赫然发现那个原先埋藏海盗宝藏的地点,已经空空如也。”
“这群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儿,他们立刻找到了阿贝尔塔斯曼,要他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阿贝尔塔斯曼此时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说你们想要宝藏?可以!跟我来!”
“他把这些昔日的海盗战友带到这里的一个巨大洞窟中,说宝藏都在这儿了。阿贝尔塔斯曼的海盗战友们惊奇地发现,当初的那批海盗宝藏,只有差不多十分之一的一小部分被堆积在这里。这些人愤怒地质问阿贝尔塔斯曼是怎么回事,阿贝尔塔斯曼一脸无辜地开始耍无赖,坚称当初的那批宝藏总共就这么多。”
“这时,这些人中有几个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原来当初他们进来时就发现,这个洞窟的所有入口通道两旁,都被绑上了人的尸体。这些尸体就如同木乃伊一样被从头裹到脚,还不停地有液体渗出,这种液体的味道非常恶心,腥臭扑鼻而且辛辣无比,在场的许多人甚至当即因此呕吐了出来。”
“此时这些人发现,这些尸体都是自己所认识的人。有的是自己的老婆、情人和小孩,有的是另一批平时不大服从阿贝尔塔斯曼的人。消息传开后,大家立刻大喊大叫、哭天抢地起来。”
“悲伤和惊骇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人注意到阿贝尔塔斯曼乘乱行事,非常冷静、利落地干掉了负责看守他的叛乱者,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洞窟。”
“随即,忠于阿贝尔塔斯曼的部下出现在各个洞窟的通道口,开始向宝藏所在的地方射箭、射击。那些遭到背叛的海盗一边痛骂阿贝尔塔斯曼,一边用手上的武器还击。但他们很快就面临着另一个噩梦——那些木乃伊不但是刺激他们情绪,让他们丧失理智的工具,更已经被改造成了炸药包——渗出的液体不仅仅是血水,还有一种绿色的易燃物,这种易燃物被称作’比利钦’,意思是’恶魔的眼泪’,遇到明火就会迅速燃烧爆炸,产生的烈焰温度达到5000多度,比普通的火药高很多很多。”
“结果交火中,洞窟发生了爆炸,所有入口都坍塌了。无论是反对阿贝尔塔斯曼的人,还是在替阿贝尔塔斯曼卖命的人,都被埋在了这个洞窟里……”
说到这里,“骚猴子”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有没有想起什么?”“骚猴子”的语调有些阴森。
“我了个去,你觉得我会想起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来的洞口两旁,好像也都是这样的木乃伊炸药包!你心还真大,把我往这种地方领!是不是觉得自己死太孤单,要拉我做垫背?”
“骚猴子”不以为然地说:“不要怕嘛,吊丝浩。人这辈子什么都要尝试一下,至少要见识一下。拿女人来说,欧洲白种女人放得开,动不动就来个女上位,亚洲黄种女人则比较含蓄,男人都要试试;拿武器来说,从暴力的mg42,也就是希特勒电锯,到前苏联生产的小巧的间谍枪也都要摸一摸,放两枪;这才是过瘾的人生。’木乃伊炸弹’,一听这名词就够刺激吧?见识见识有什么不好?”
他一边大放厥词,一边朝着刚才进来的洞口走去,直听得我满脑子浆糊,根本就弄不清楚他的逻辑。
就在这时,我猛地看到刚才我们进来时经过的那个洞的洞口,有一道光一闪。
好像是枪管上的准星!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把“骚猴子”扑倒。
就在我和“骚猴子”倒地的同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堂堂堂”的声响——有一把ak—47朝我们的方位来了一个点射,我甚至能感受到子弹从我背后飞过所带起的冷风。
“骚猴子”骂了一声“操”,从地上抓起一把烂泥,往我脸上一糊。我莫名其妙脸上多了一层臭烘烘的泥巴,但是就要发作,“骚猴子”却推开我一个翻滚,就滚到了一颗大石头的后面。
我也想滚过去,却被他瞪了一眼,我立刻意识到,现在的局面非常危险——敌人有枪,而我们只有一把已经没有子弹的ak—47,如果两个人拥作一堆,会大大增加遭到团灭的危险。
当下,我朝反方向一滚,躲到另外一颗大树的树根后面。我想抹掉脸上湿乎乎的泥巴,可是抹了几下,发现泥巴好像蔓延到更大的范围,把我大半张脸给遮没了。
“快!快把那个弹匣给我!”这时,“骚猴子”忽然大叫道。
弹匣?什么弹匣?你奶奶个腿的你那把ak—47上不就一个弹匣吗?但我很快就从“骚猴子”那有些阴险的眼神中意识到,他是要耍诈,不让对手摸清楚我们的虚实。
果然,对方在一个点射后,枪声便不再响起,代之以一阵阵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很显然,对方正在纷纷从那个狭窄的洞口中涌出来,并且展开兵力。
我偷偷地把头探出去,想看看他们都是谁,有多少人,但立刻就被一梭子子弹打得赶紧重新把头低下。
不过就是这“惊鸿一瞥”,我已经能确信对方全都是“地狱犬”的人马,少说也有20多人,个个手上都有枪。
这下死得透透的了,2个手无寸铁的人,怎么对抗20多个持枪武装人员?
听声音,有好几个人已经开始向我和“骚猴子”这里进发,他们的速度很慢,应该是忌惮我们手上有武器。
“堂堂堂!”
“突突突!”
子弹在我的四周开了花——对方正在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我急得冷汗直冒,对方很快就会发现,我和“骚猴子”是赤手空拳的。
我看向“骚猴子”,想问问他有什么办法,却意外地发现:“骚猴子”刚才呆的位子,这会儿已然空空如也了。
我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这厮什么时候丢下我跑的?
此时我也想跑,却来不及了,对方的射击逐渐肆无忌惮起来,子弹“嗖嗖嗖”地在我四周开了花,有几颗似乎就打在我手脚旁边,吓得我蜷缩在树根后面,动都不敢动半分。
我心中暗骂“骚猴子”,没义气的货色,关键时刻丢下兄弟自己跑路!可是事到如今,我哪里有半点办法?
很快,我的视线里就出现了熟悉的黑色皮革面具,几条“地狱犬”拿枪指着我,把我围了起来。
“黎老大,发现个人。”一条“地狱犬”说道。
“不要浪费时间。”黎则廷冷若冰霜的声音再度传来。
刚才发话的那条“地狱犬”“嗯”了一声,把ak—47的枪口对准了我就要扣动扳机。
我一闭眼,心中就两个字——完了!
“堂堂堂!”
枪声响起,只听“咕咚”一声,我身上猛地一重,被一个软绵绵、沉甸甸的躯体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我睁眼一看,刚才那条要处决我的“地狱犬”此时倒在我的身上,手脚还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