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些红宝石已经在“地狱神犬”石雕像上各就各位,恢复了刚开始时的排列方式。我心中暗道不妙:看样子这“地狱神犬”是打不死的,偶尔侥幸弄死一次,马上会复活。
这时,“狼心狗肺”和我已经跑到一根石柱的下面,那根石柱看上去有点像钟乳石的意味,其中的一边与旁边的洞壁只见,是高出地面的一道屏障,屏障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孔洞。
“狼心狗肺”到了石柱下就开始往石柱上爬,同时招呼我也往上爬。此时的我实在有些精疲力尽,站在下面就有些犹豫: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都不清楚,现在就这样狂爬,简直是平白消耗宝贵的体力。
我回头又看了祭台那边一眼,却发现石雕消失了。
那16颗宝石依旧在那里悬空,释放着红光,但那尊栩栩如生的“地狱神犬”石雕,却不见了踪迹。
而祭台上,刚才那些磕头朝拜的“怨鬼”们,此时都站起来了,围着那16颗宝石,呆呆地抬头看着。
忽然间,我听到一声惊呼,有好几个“怨鬼”猛地飞了起来,好像是被撞飞的,被撞到半空后,“啪”地掉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随即,我就听到一阵细微的,但是很清晰的“登登登”的声音——是“地狱神犬”在地上小跑的声音。
直到这时,我终于明白我所要面对的,是“地狱神犬”2.0版,这一次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隐身的了,连16颗宝石都留在原位,不再作为标识。
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感觉全身的汗毛一根根地炸了起来:有形的东西再可怕,还有个谱,这种无形的巨兽在哪里都不知道,随时随地能要你的命,实在是最为恐怖的东西。
于是,我就好像再次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拼命地爬那根石柱。而此时“狼心狗肺”已经爬到距离地面差不多10多米的地方了。
爬了没几米,我就听到脚底下地面上传来一阵“嗷嗷嗷”的狂吠,扭头回去一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可是听觉却告诉我,那条“地狱神犬”就在地面上,在那里暴跳如雷,随时准备冲上来。
我更加拼命地往上爬,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在那根石柱上的攀爬面,已经开始逐渐反向呈现出一个角度,也就是说我必须靠四肢的力量牢牢抓住石柱上的凸起或者凹陷,否则就会背朝下摔下去。
这让我苦不堪言,说老实话此时我的体力真的已经到达了极限,一丁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我只能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四肢开始颤抖,随时有可能掉下去。
而“狼心狗肺”看上去比我强得多,他依旧在以比较快的速度往上爬。
“狼心狗肺……快……快来帮我一把……”我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立马住嘴。因为我发现这口气一泄,双手都有些抓不住了。
“狼心狗肺”并没有理我,而是继续在往前爬。这一次我着急了,大声喊道:“狼心狗肺!”
这一下他总算听见了,停下来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而我,双腿实在力竭,一松劲,整个身体垂挂了下来,靠两只手的力气勉强吊在半空。地面上“地狱神犬”兴奋地狂吠了一阵,然后,我就觉得石柱一阵摇动——尼玛,在撞石柱吗?想把我撞下去?这妖畜怎么那么聪明?
“狼心狗肺”也总算明白我快不行了,一边大声说道:“癞蛤蟆,撑住!一定要撑住!我来了!”一边迅速向我这边靠拢过来。
5米、4米……
眼看他越来越近,我心中燃起了希望。但与此同时,“地狱神犬”对石柱的冲击力道越来越厉害,抖动越来剧烈,我咬牙苦撑,感觉自己已经超越了极限。
我一边默念“菩萨保佑”、“耶稣基督”、“真主伟大”,一边向下看去。看到祭台那边,那些“怨鬼”们还在朝我看着。
可也就在这时,我心里面再度涌起一丝疑惑:“祭台上的这些模型布景,我好想的确是在哪里看到过的。”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猛然间,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这个布景的来处。
这不就是那个“忘生地”吗?
当初我在比利干岛时,我曾经和小雨一道,误入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哥特式的奇怪建筑,还有两支军队厮杀的痕迹。我和小雨后来还在一个大殿里,遭到一群“火骷髅神兵”的袭击,小雨还被杀死。
“小雨”一死我就醒了,发现那只是一场幻觉。
可是那场幻觉中的景象,如今几乎原封不动地出现在面前的布景中,只是缩小了好几十倍而已。连正中那座殿宇右上角的缺损,都几乎一模一样。
幻觉?梦?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个莫名死去的小雨,会不会还在殿宇里面?
就在我魂不守舍之际,“狼心狗肺”到我跟前了,他朝着我伸出一只手:“你过来,我在你腋下托一把。”
我也朝着他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就在这时,“地狱神犬”对着石柱又撞了一下。这一刻,我只有一只手抓住石柱上的凸起,于是在这一记撞击的影响下,我终于支持不住,整个人从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狼心狗肺”在上面一阵惊呼,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没弄明白他到底喊的是什么。只觉得身体在迅速往下跌。
掉在地上直接摔成肉饼?还是被“地狱神犬”跳起来一张嘴,凌空接住,然后狠命甩两下,撕咬着吞进肚子里?
总之,几天后,我就要化成一泡狗屎了。
胡思乱想了零点几秒钟,只觉得头部撞在一个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上面,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事后想来,应该是跌在“地狱神犬”的身上,缓冲了一下,又跌在地面上。
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浑身如同散了架一样,剧痛难忍,爬都爬不起来。闭着眼,能听见、闻到“地狱神犬”嘴巴里吐出的气息,睁开眼却看不到这条妖畜的一丁点影子。
它应该是要撕咬我了吧?罢了罢了,认命吧……
就在这时,我猛地听见“砰砰砰”一阵枪响。随即,几颗曳光弹在半空中形成笔直的流星,在我面前上方陡然熄灭。与此同时,我就听到“地狱神犬”的几声哀嚎,从声音上判断,它离我远点儿了。
我连忙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枪声的方向跑去——无论如何开枪的应该是“人”,或许只有这些“人”能保护我。
“砰砰砰”,枪声不断地响起,时而冲着那些“怨鬼”,时而从我身边擦过,打向身后那条“地狱神犬”。我能看到,远处有两个非常模糊的人影——看上去是两个男人,正端着枪射击。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踉踉跄跄朝他们那边狂奔。“怨鬼”们惊叫着四下逃窜,我推开从我眼前经过的“怨鬼”,继续朝他们那边狂奔。不过随着那两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我心底里开始发凉。
好像是他们?不,的确就是陈维东和蔡德平!
这两个瘟神怎么来了?
只见这两个家伙端着“56冲”,相互间距离大概有两米左右,一边向我这里前进,一边时不时开枪,扫射已经在逃跑的“怨鬼”。
我和“狼心狗肺”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狱神犬”固然可怕,可这两个瘟神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们快过来。刘小姐叫我们带你们回去!”就在这时,蔡德平大声叫道。
“狼心狗肺”首先迎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大叫:“掩护我们!你们朝我们身后射击!有条隐身狗在追我们!”
蔡德平和陈维东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继续射杀“怨鬼”。而且我发现,这两个家伙射杀“怨鬼”时习惯也不一样,蔡德平喜欢“爆头”,而陈维东在杀男“怨鬼”时也是毫不客气地“爆头”,在杀女“怨鬼”时,却专门射击胸口和下身。
这两个家伙打完一个弹匣又换了一个继续射击,而我和“狼心狗肺”也很快到了他们近前。“狼心狗肺”说道:“多亏你们了,接下来,我们兄弟俩的着两条命,就都要拜托你们了。”
他一边说,我却发现陈维东的眼神有了变化,就好像抓住猎物的恶狼一样。他猛地把枪瞄准我们,说道:“表哥,这俩人好像和那女的很熟。宰了他们,那女的是不是就只能跟着我了?”
蔡德平一愣,连忙伸手就拦:“你在这鬼地方宰了他们,我们没法交差,也拿不到钱……” “那钱……不要就不要了,我就要那个女的。”说着,我就看见陈维东似乎要扣动扳机。
蔡德平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钱到手了,你想怎样就怎样,现在听我的!你爹的病还等着用钱,我的赌债也要靠这笔钱还。你就图自己爽,其他什么都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