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舰将伊11号拖回佐世保军港,军港里的日本军人拼命地敲打潜艇的艇身,但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潜艇的舱门、鱼雷发射口等地方也从里面关闭着,最后佐世保军港里的日本军人用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用焊枪在潜艇的艇壳上切割出一个洞来,进入了伊11号的内部。”
“这艘日本海大型潜艇里,完全就是一副地狱般的景象。艇舱里到处都是已经凝结,发黑,并且发出腐臭味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撕烂的日本潜艇兵的衣服。日本海军部事后的报告中,对此描绘道:‘所有的迹象都显示,潜艇里曾经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情。’”
“但是,潜艇里找不到一个人,一具尸体,或者一根骨头。最后,在导航室中,日本人找到了那个‘鬼影’,就是那个差一点被吸入海底深洞的潜水员。”
“他蜷缩在导航室一个工作台的下方,用手指指点着对面墙壁上一张巨大的地图,那是潜艇里所使用的军用全球海域图,但此时,却全都是血迹。”
“而且这些黑色的血迹与潜艇里其他地方的血迹不同,他好像形成了一种文字,尽管在场的日本军人一点儿都看不懂,但直觉告诉他们,这些是被故意涂抹上去的文字,而且是从左至右,从上至下书写的,类似于古汉语,文字结构也和汉语的方块字有些类似。”
“那个‘鬼影’被带回了佐世保军港,一直送到东京进行审讯。审讯的结果没人知道,连海军部的档案里都没能给出明确答复。那个‘鬼影’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对不起,我是罪人,我罪无可赦……”
“伊11号里总共73名日本官兵的下落,就此成了谜。”
“而那张军用海域图上的神秘鬼画符,日本的许多学者都试图对他们进行破译,但破译的结果被列为绝密,至今还没有被解密。但是,在那件事后不久,参与破译工作的两个人——早稻田大学的历史学教授依田英助,和他的外甥女,帝京平成大学的历史学助教小田彻悠,就去中国东部海域进行了一次所谓的科考行动。据说这次科考是日本军方资助支持的……”
我听到这里,与“狼心狗肺”对视了一眼,互相间心照不宣:依田英助和小田彻悠的故事他曾经告诉过我。
只听颂帕善继续说道:“但这两个人,后来也在中国东部海域失踪了,日本方面一直宣传说他俩是被中国浙东反日武装给杀死的,但这个问题一直存疑。之后,日本军方就将与伊11号相关的所有档案都给封存了起来。”
“一直到二战即将结束,美国人在广岛和长崎投下两颗原子弹后,日本海军部却突然重新启封了档案,并且派出一条潜艇,前往8年前伊8号和伊11号出事的海域,去执行一项任务,这条潜艇就是伊五一号,而这次行动的代号,就是‘伊东专案’。”
“‘伊东专案’的目的,到现在都众说纷纭。有的说,‘伊东专案’的目的,是把当时日本几个最重要的战犯用潜艇送到东南亚的密林里,逃避盟军的搜捕和审判。有的则说,伊五一号从一开始,就是要进入那个海底深洞中去寻找某样东西。当时日本即将战败,只有那样东西才能挽救日本的国运。而有关这样东西的信息,就在当初伊11号出事后,导航室内地图上喷溅的血迹所形成的文字信息中。总之是笔糊涂账,因为整条伊五一号潜艇,从1945年8月12日从横须贺港出发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它,连同艇上的77名官兵,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再无音讯……”
颂帕善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我和“狼心狗肺”眼巴巴地等着他再说下去,可是过了足足一分钟,他都没有继续的意思。
“说下去啊,说下去啊。”“狼心狗肺”说道。
颂帕善两手一摊:“说完了。”
我和“狼心狗肺”面面相觑,都觉得被耍了。
“那黑洞里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伊五一潜艇去的是北部湾海域,怎么会到这密林里的?难道是什么时空之门之类的玩意儿?”“狼心狗肺”问道。
颂帕善笑道:“我知道的都和你们说了。我不知道的,我也不想随口胡说骗你们,对吧?”
此时,“老孙”在旁边插了一句:“看样子,我们得到那条日本潜艇残骸上,才能解开最后的谜团。”
他这一说,我觉得倒也对。也许所有秘密就隐藏在潜艇残骸里。于是,我朝着东边看了看,问道:“到那条潜艇那里,估计要多久?”
“顺利的话,估计2—3天吧。”颂帕善说道。
接下来,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四个人轮流守夜,一人守2个小时,直到天亮。
我是第三个守夜的,前一个是“狼心狗肺”。
拼了一天的命,我已经是精疲力尽,因此合扑在地上(背部有大伤口,所以只能用这个姿势)倒头就睡,连检查身子底下有没有蛇虫八脚都没来得及,就失去意识了。
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就觉得脖子上凉飕飕、滑腻腻的,起先也没在意,可猛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蛇?顿时就被吓清醒了,然后就觉得脖子上的确是有一条凉凉的、滑腻腻的东西在游动。
此时的我左臂朝下侧卧着,借着微亮的晨曦,我看到一条彩色的、拇指粗细的蛇正从后至前掠过我的脖颈,向着远方爬去。我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唾沫都从嘴角流到了地上,都不敢吞咽一下,生怕惊动了这个瘟神。
直到这条蛇大概1米多长的身子整个爬过了我的脖颈,扭动着在落叶和泥土间优哉游哉地向前而去,我才微微松了口气,坐了起来,只觉得前心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我顺便看了看手和脚,发现左手手背上居然叮了三只蚂蟥——老子自己都营养物质告急,哪里还能供养你们这些瘟货?连忙从旁边的行军背包(从拉农补给站里带出来的)里拿出一盒龙虎风凉油来,涂抹在蚂蟥身上,让它们自行掉落。然后我一边吮吸着伤口,一边四下张望,暗想:太阳都要出来了,交接班的时间早过了吧?“狼心狗肺”这不靠谱的货怎么没叫醒我?难道……
我端着就在身旁的那把仿81杠,站起身来,却发现颂帕善和“老孙”也不见了。左边地上一堆败叶里,还有一个被压出来的人形,那时颂帕善睡的地方。而“老孙”原来是在树上睡的。
事情不太对劲,我端着枪,猫着腰开始四下乱转寻找那三个家伙。说老实话当时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如果这三个人都找不到的话,我一个人在这种原始丛林中,估计会死得很惨。
我就这样四下暴走,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响动,最后,我从原地走出去大概有100多米,居然在一棵大树粗大无比的树根下,再次看到了那条鲜艳夺目的花斑蛇。
它正吐着信子,在一堆败叶上来回游走着。它对这堆败叶似乎非常感兴趣,来回游走了几次,都不肯离开。
我正看得出神,猛然间后脑勺一痛,一块石头落在地上。
有人用石头丢我?
我回头一看,起先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仔细一看,发现粗大的树枝上其实趴着一个人。这家伙身上穿着迷彩服,枪上插满了带着绿叶的树枝以及蕨类植物,头上还戴着一顶用树枝编成的帽子,因此很难辨认出来。
——是“老孙”。
“老孙”冲我做了个食指封口的动作,然后指指我的身后,让我留意身后那堆败叶。我回过头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堆败叶好像是个人形。
就在这时,“人形败叶堆”猛然间破开,一柄深黑色的匕首亮了出来,黑影一扇,那条花斑蛇的蛇头就已经和身体分离了。它的身体还在扭动,头部则龇牙咧嘴地飞到了一边,那柄m9军用匕首(应该也是仿的)的刀尖随即插在蛇头正中,并且向下一剁,蛇头被一分为二,蛇脑也被劈裂。
紧接着,一个脑袋从“人形败叶堆”里钻了出来,冲着我低声喊道:“哥们儿,赶紧趴下。”
是颂帕善!
我还以为有炸弹之类的危险品,连忙趴下,问道:“你们在干吗?我那个有点儿缺心眼的朋友呢?”
只见他居然还是笑嘻嘻的,手上的仿81杠瞄着前方,说道:“你往那儿看。”
我顺着他枪口的方向看过去,险些就要晕厥。
距离我所在的位置大概10来米处,一条有我大腿粗细的、金黄色的蟒蛇正盘成一堆,在它盘绕着的中心,是一只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