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了一晚上的事儿,在早上竟然没有爆发,不过我还是猜不透,到底赵村长有没有拿着我的介绍信去县城找那个黄主任去核实,不过事情既然眼下发展的还好,也就只好顺其自然,不管我怎么担心,都是多余没有用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刘老二就回来了,当然跟他一起来到村部的,还有下队的赤脚医生白胜利,我想起昨天的时候碰见了白胜利,他和我擦肩而过,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跟我说话,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他进了村部见到我的时候却换作了一副笑脸,假装特别关心的问道:
“哎呦,我说小叶兄弟呀,你咋这就好好的就生个病了呢?昨天看到了你的时候,还挺精神的,来来赶紧躺下,我给你看看……”
我按照他的吩咐躺在了炕上,他打开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根温度计,用力的甩了甩递给我,让我塞到胳肢窝下,然后又掏出了那个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年的听诊器卡在耳朵上,让我撩起衣襟,他像模像样的给我听诊。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把听诊器摘了下来,又从我的胳肢窝下拿出了那个温度计,冲着阳光仔细的看了看说道:
“没事,体温虽然高点但也不严重,好好的躺下休息两天就得了,没啥大事儿了,我给你打一针,好的能快点……”
说完他又重新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针管,看着他的样子,我下意识的往一旁躲了躲,白胜利看了我一眼,嘿嘿的笑着说:
“咋的了兄弟?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针呢,没事的,我打针不疼……”
其实我的躲闪也是下意识的,我并不害怕打针,于是尴尬的冲他笑了笑。
此刻刘老二转身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我和白胜利两个人。我想起了昨天的时候,在东南面的山坡跟他问起烧替身那天晚上的事儿,当时他和刘耀宗的脸上都有微妙的表情变化,我打算问问他这到底是咋回事,可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个问法,我说道:
“胜利大哥,今天没帮着耀宗大哥去栽树啊……”
“今天我没去,刘耀宗说了,大仙儿告诉他说这一百多棵树啊,必须在他自己亲自栽,才能感动神仙治好他的病,我倒是想帮他两把手,可是不行啊……”
他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与我无关,我也没再多问,之后,白胜利收拾了药箱,离开了村部,他刚走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赵金凤就来了,他的手里仍旧端着那个铁盆,里面冒着热气,是来给我送疙瘩汤来的。
他把疙瘩汤摆在我的屋子里,拿出了碗筷给我盛上,然后回手关紧了屋门,压低了声音问我:
“昨天晚上我爹没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赵金凤又问道:
“那他都跟你说啥了……”
“也没说啥,就让我早点睡觉……”
赵金凤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窃笑。
其实我的心里才是最该高兴的,因为让我担心了一夜的事的事情,竟然没有发生。但我却没想到,就在昨晚,刘家镇却发生了两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其中的一件,甚至没人知道。
……
白天的时候,原本老实巴交的包画匠突然发起了疯癫来,并且当着陈寡妇的面脱掉了裤子,这可把陈寡妇吓坏了。再加上整件事发生之后,村子里那些闲着没事的妇女开始说三到四,说陈寡妇竟然连包画匠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子都不放过,大白天的就勾引男人。这让陈寡妇的心里特别的难过。原本陈寡妇就是个命苦的人,嫁过来没多久就守了寡。原以为跟白胜利好上了,可以嫁给他找一个依靠,但却没想到这白胜利老是不冷不热的,让陈寡妇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这一大堆的烦恼汇集在一起,把这个刚刚三十出头的女人,几乎逼到了崩溃的边缘。那几个热心的邻居,把她从包画匠家的院子里搀扶回家之后,劝了她一阵子,也就离开了。陈寡妇趴在炕上,哇哇大哭,一直哭到太阳落山,她的眼泪也哭干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脑袋里嗡嗡的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她从炕上爬起来,来到了镜子的跟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完全没了平时那光滑靓丽的模样,衣冠不正,头发蓬乱,嘴唇哭的青紫印堂有些发黑,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时候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了起来,她便强忍着爬起身到厨房里找了一点吃的。无意间开抬头看见窗台上竟然放了半瓶酒。这是前两天的大白天白胜利悄悄地摸进她的屋子里,他们俩搂抱在一起,在炕上折腾了一番之后,白胜利说肚子饿了,陈寡妇给他做了几道菜,还特意去村部附近的小卖店里买了一瓶酒。白胜利喝了半瓶,剩下一半就放在这儿。
陈寡妇爬到炕上去,把那半瓶酒拿了过来,看到这半瓶酒,就想起了白胜利。想起了和白胜利的好,当然也想起了白胜利对自己的冷漠。于是她拧开酒瓶子的盖子,就着桌子上那冰冷的剩饭剩菜,一边吃一边淌眼泪,一边喝酒。
这瓶酒的度数很高,喝到嘴里特别的辛辣,仿佛是喝了一口烧的通红的铁水,一边喝陈寡妇的眼泪一边稀里哗啦的流,也说不清是被这酒辣的,还是因为心里太难过了。
饭菜没有吃下去多少,可是大半瓶酒却被她喝了个精光,喝完之后,她只觉得头晕脑胀,便又一头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外面的太阳已经偏西了,她这一觉便睡到了三更半夜。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炕上,院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门一开走的了一个人。外面的月色暗淡,但说来也奇怪,她竟然能看清这人长的模样。
那是一个男人,虽然他的个子不高,身形有些消瘦,长得也并不算帅气,眉宇之间却有着一股让陈寡妇都说不清的东西,也正是这种东西,让陈寡妇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阵的酥软,完全没了任何的力气。八壹中文網
这个人看着躺在炕上的陈寡妇,咧开嘴嘿嘿的笑了,伸出手来一下扯开了盖在陈寡妇身上的被子,也扯掉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跳到了炕上,和陈寡妇搂抱在了一起。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寡妇觉得精疲力尽,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想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可突然这个男人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身上。这块石头特别的沉重,压的陈寡妇喘不过气来,她开始害怕起来,伸出双手,用力的想把这块石头推开。可这块石头上却长出了无数根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上都长着尖刺,仿佛是一条又一条凶恶的毒蛇,一眨眼的功夫,便把陈寡妇牢牢的裹住。陈寡妇手刨脚蹬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眼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知道自己恐怕就要死去了。
就在这百般焦急的时候,陈寡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噩梦中醒来,让他感到大吃一惊的是,自己的身上真的趴着一个男人。她被吓了一大跳,她惊呼了一声:
“啊……你是谁……”
正是这一声喊,把那个男人也惊醒了,借着外面暗淡的月亮从窗子里照射进来的微弱的光,陈寡妇虽然看不清眼前这个人长的模样,但却知道这人自己并不认识,于是她奋力的挣扎,可那个人却猛的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个人长得干瘦,她的那只手仿佛是干枯的槐树枝一样,特别的有力,掐的陈寡妇使劲的张着嘴,舌头外吐,喘不上气来。在那一刻,她觉得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了一丁点的力气,几乎绝望的认为自己就要被这个人掐死了。
可就在陈寡妇失去意识的一瞬间,那个人就松开了手,一翻身从炕上跳了下去,来不及穿鞋子,便三步两步的跑出了陈寡妇的屋子,他并没有走院门,而是一翻身跳上了院墙,瞬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没了任何的踪影。
又过了好一阵子,成寡妇才缓过神来。她浑身一阵阵的酸痛,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清楚的知道,这已经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的,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占了便宜。她的心里的感觉十分的复杂,特别的想哭,可张了几下嘴,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