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我是打算去西南面山坡上去查看一下那个山洞的,但我心里特别的清楚,此行危险万分。因为就在前阵子,也就在西南边的山坡上,我遭遇了群狼,还把我的腿咬伤。虽然现在伤口已经痊愈,可有的时候一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但我不得不去,因为我觉得如果想揭开我一直所探寻的那个秘密,或许西南山坡那个山洞是唯一的突破口。尽管到现在为止,我不能确定这世上真的有鬼魂,也不能确定那天在赵六姑家,我真的是灵魂出窍了还是我的幻觉,但至少在那次,我清楚的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刘福生和那个黑色的影子。不管怎样,我觉得那或许是一种指示,指引着我通过这里,来揭开一切的秘密。
所以这次出来之前,尽管赵金凤已经给我收拾了不少的东西,可是我还是在我的包里暗地里穿了一些今晚行动的必用之物,比如手电筒,比如一把锋利的短刀。我不知道这把短刀能不能防身,但至少能给我壮胆,我只能一边朝着西南的山坡走,一边祈祷今天不会遇到野狼,只要不是野狼,我什么都不怕。
野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相信今天也不会出现。一边走一边安慰着自己。
刘家镇原本就不大,我很快就从西北面的山坡走了下来,我不可能再走大路,所以一直向南穿过了一片田地。田地的尽头是村庄了,如果笔直的朝西南方向走,这里应该路过包画匠的家。
在离那些房屋还有个三五十米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眼前有一个土坡,我伏下身子探头张望,我必须确定村子里并没有别人,因为我不能让他们看见,名义上我是回了县城的。
包画匠家的西面有个胡同,胡同虽然很狭窄,可两边的墙却很高,我观察了一圈,那附近并没有人,其实想想也是,这两天人们都忙着干活,所以都特别的疲惫,所以天一黑,人们都早早的回到屋子里去,即便是不着急睡觉,也躺在炕上休息了,街面上自然就没了人。
很快,我便走到了那个胡同口,我再次的放轻了步子,慢慢往里走,这个胡同狭长,大概有二三十米的样子。可当我正在往前走的时候,隐约的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我一惊,连忙停住脚步,身子向后贴住了胡同边的墙壁,尽量的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我侧耳细听,像是有人的动静,我慢慢的探出头来,朝声音的方向张望。天上有大半个月亮,整个夜晚被照的惨白,发现就在胡同的尽头,有两个人。看上去应该是一男一女,他们俩正搂抱在一起,那男人的双手在女人的身上来回的摸索着,女人头向后仰,嗓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无意间遇到这个场景,我的脸上不禁一阵燥热。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谁家的男女,大半夜的不老老实实在家,跑到这来拉拉扯扯的。我不禁想起了前阵子在小树林里看见了白胜利和刘玉梅,心里不禁暗想,难道这个男人也是白胜利?
这么一想,好奇心便立刻战胜了我的胆量,我悄悄地再次探头张望,那个男人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他的后背斜冲着,我无法看清他的样子,不过从体型上可以分辨,他比白胜利矮了一些,所以应该不是他。不过那个女人我倒是认出来了,正是陈寡妇。
看见了陈寡妇,我的心里暗自琢磨,原以为陈寡妇跟白胜利在一块的时候是一心的想跟他在一起过日子,所以特别的痴情,可万万没有想到,白胜利却是那种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的家伙,一边跟着陈寡妇拉扯不清,一边又跟刘玉梅搞着暧昧,在这段时间,我甚至觉得陈寡妇有些可怜。可如今看来,这陈寡妇也不是一个安稳的家伙,竟然又找到了一个男人,三更半夜都不在家里,却跑到这胡同口儿来亲亲我我。
不过转念一想,陈寡妇只是一个寡妇,只要她找的男人是没媳妇的,那都是正常的,那是人家的自由。不过不管怎样,他们俩就站在胡同口,挡住了我的去路,影响了我今晚的计划,我的心里不禁十分的着急。
我眉头一皱,想出了一个办法,慢慢的蹲下身子,在地上摸起了一个小石子。趁着他们俩不注意的功夫把这个石子高高的抛起,朝胡同的外面扔了过去,石子一出手之后,我的身子赶紧往后缩,一闪身,躲到了一旁。
“咚……”
石子就掉到了他们俩身边不远的地方,发出咚的一声响,夜里很安静,所以这响声特别的清晰,他们俩当然都听见了。他俩一惊,连忙撒开了手,陈寡妇探头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而那个男人却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缩进了胡同里,看样子十分的紧张。
陈寡妇张望了一阵,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嘴里小声的叨咕着。
“又是谁家淘气的猫儿,三更半夜的出来吓唬人……”
可当她一转身看着那个男人退到一边十分紧张的样子,不禁埋怨道:
“你看你那个胆小的样子,不就是个猫儿吗,你怕个啥?看你人前人后胆子挺大的,咋?现在咋怂了?怕人看见?跟我好给你丢人了?哼……看来你们男人都是一副德行,想吃鱼,还怕惹一身腥?”
她低声的数落着,可那个男人却一声不吭,不过他的样子看上去仍旧很紧张。陈寡妇虽然嘴上埋怨,可却又凑到哪个男人的跟前,身子一软,打算再次扑进他的怀里。可那个男人却往旁边闪了一下,躲开了陈寡妇,低着头转身就走出了胡同,往东一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他的动作极快,陈寡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哎……你……”
陈寡妇朝那人消失的方向伸了伸手,也往东面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小声的埋怨着。
这一切都被躲在胡同转弯处的我看在了眼里,我一直没作声,直到陈寡妇的脚步声也彻底的消失了之后,我才慢慢的弹出身子,继续放轻脚步往前走。一边走心里一边琢磨,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看着他的身影总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这不是我最要关心的事,我今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于是我加紧了脚步,走出了胡同,穿过小路,钻进了小路对面的杨树林。
走过树林,穿过一片荒草地,跨过那条小溪,前面还是一片荒滩,荒滩的尽头就是南山的山脚了。这条路我记得很清楚,我甚至很自信即便是在晚上也能很顺利的找到那个石头堆。因为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石堆和后面的洞口,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模拟着重回这里的场景,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计划着要找到机会再来这里。
看着眼前的南山,我多少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知道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独自上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来是我不知道会不会再遇上野狼,夜晚是野狼最活跃的时间,更何况山林是他们的领地,要是再遇见他们,肯定有去无回了。
二来是我一直回忆着那次灵魂出窍看到的一切,就算不是真的灵魂出窍而只是我的幻想,那也绝对是在预示着什么。我不知道那个山洞里到底有什么,不知道那个黑影到底是谁,是敌是友,是不是有攻击性。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再反悔。于是我照了都没有牙,在心里给自己鼓鼓劲儿,壮壮胆子,迈步走上南山坡。
前两天下了两场雨,所以整个地面都十分的潮湿,太阳落山之后,气温慢慢的下降,水气会渐渐的升腾起来,落在山上的那些草叶上,变成了冰凉的露珠。
我慢慢的迈着步子,趟着过膝高的野草,瞪着眼睛朝前面左右张望,一点一点的往山坡上走。一边走一边侧着耳朵仔细听,听着周围的动静,不过还是十分幸运的,直到我一直走到那片树林的跟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没看见野狼的踪影。
前阵子我被野狼咬伤之后,刘老二曾带着小分队员扛着步枪在山上前前后后的搜寻了好几遍,也曾看见野狼的踪影,还叮叮当当的开了枪,想必是那些野狼受了惊吓,都逃到别处去了。八壹中文網
我在心里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顺着我记忆的方向,再一次的来到了那个大石堆的跟前。借着暗淡的月色,我可以把眼前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上面爬满了藤蔓,那些藤蔓枝繁叶茂,紧紧的把石堆包裹在其中。
我绕过那个石堆,来到了后面,却惊讶的发现,洞口已经被石头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