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碑的活计原本是在这一天上午就能干完的,但没想到昨晚王革命家着了一场火,王革命又离奇的失踪,寻找王革命的时候,刘老二又被石头砸了后脑勺。所以人们忙活到下午的时候,我才正式的开始干起了大石碑的活。这样的话进度就耽误了,所有的活计都干完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
其实赵村长早已安排经准备好了一些鞭炮,就等着竣工之后,鸣鞭放炮的庆祝一下。不过王革命被背到了赵村长的家里,赵村长也回家去照顾他了,整个下午一直都没有再出来。刘老二又受了伤跟着赵六姑回了家里,所以这事儿只有老郑来张罗了。在他的带领下,人们叮叮咣咣的放了一阵子鞭炮,大石碑的活计也就算是彻底干完了。
老郑又张罗着在村部的院子里摆了两桌子酒菜,这几天干活的这些人也都累的够呛,不管怎么说,修缮了大石碑,对刘家镇来说是一件好事。明天县城来的那些工匠就要回去了,村子里这些干活的年轻人也都挨了不少的累,总要庆祝一下。大家伙吃吃喝喝,气氛十分的欢愉。
赵金凤没来,在家里陪着他爹照顾王革命,所以金枝也只吃了两口,便离开了村部,去了赵村长的家。
王革命的身体其实没啥大事,也没有受什么伤,赵金凤给他熬了点姜汤喝下去,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上一觉,也就好了很多。不过缓醒过来的王革命却有些精神恍惚,眼睛老是东转西转的,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东西。
“孩子啊,你这是咋了,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哪不舒服啊……”
赵村长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紧张,关切的问到。可王革命却一直绷着嘴唇,一声不吭。看着他这个样子,把赵村长急的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赵村长对王革命如此关切的样子,让赵金凤很纳闷,虽然他是一村之长,关心这个生来命苦又没爹没娘的王革命是在情理之中,但看她爹赵村长的样子,却是如此的着急。
又过了一会,赵村长转过头对金枝说:
“孩子啊,我托付你个事……”
“叔,有啥事您就只管说吧……”
“你回县城的时候,把王革命带上,我回头写一封信,你按照这地址,把他送到地方。”
金枝没多问,点了点头,可赵金凤却很好奇:
“爹,县城?你要把王革命宋去哪啊……”
赵村长拿起烟袋锅,叼在嘴里。金枝摸起火柴帮着点着,赵村长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说道:
“我年轻当兵的时候,有个战友,关系还不错,我还救过他一命,他受伤了,一条腿被土匪打残废了,就被安排到县城养伤了。前阵子我进城办事的时候,无意间联系上他了,他现在过的还不错。王革命这肯定是受了惊吓,再加上他娘死的突然,心里承受不了,才变成这样,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寻思着把他送到县城去,在我的那个战友的家里呆上一段日子,没准能好点……”
赵金凤知道,他爹年轻的时候是当兵的,走南闯北的打仗剿匪,所以战友自然会不少,所以也并不觉得纳闷,可让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赵村长,为啥对王革命如此的热心,为了他,愿意麻烦一个多年没见的战友,不过她也没敢多问。
抽完了,这带烟,赵村长让赵金凤去拿来笔纸,刷刷的写了一封信,折叠好了之后,又拿了另外一张纸写了收信人的地址,交到了金枝的手里。金枝把这封信收好,对赵村长说:
“明天我就跟着工匠们一起回城,到时候也顺便把王革命带去,叔,你就放心吧……”
说实话,赵村长对这个金枝的印象不错,他少言寡语的,办事也特别的稳妥,王革命交给他,到村长自然放心。
王革命的家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剩下的也只是他浑身上下穿的这一身儿破旧的衣服了,在水井里泡了半天,他的这身衣服也已经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变得破烂不堪。于是赵村长找了几件自己平时穿的衣服,拿出一套给王革命换上,其余的折叠好包在一个包裹里,又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些钱,塞给了金枝,让他帮着王革命带着,到了县城,交给自己的那个战友。
再看王革命,他的身形瘦小,而赵村长的个子很高,穿着赵村长的衣服显得特别的大,活像唱戏的戏袍。不过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没人能笑的出来。
第二天的上午,金枝和那个县城里来的领导便带着这几个工匠,开车回县城去了,走的时候也顺便带上了王革命。由始至终,王革命一直一言不发,虽然他很顺从的听金枝的安排,但两只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眼神里透着惊恐。
大石碑的活计竣工了,金枝也带着王革命去了县城了,尽管王革命家里出的这一档子事有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提防,但却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再一件大事,应该就是金凤和金枝在月底的订婚了。
刘玉梅前前后后的忙活了起来,她把赵村长委托给她的张罗金凤订婚的事情当成了她上任妇女主任以来的头等大事。不过她忙活她的,刘耀宗却丝毫的没兴趣,这几天我们三个频频的碰头,我跟他们也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在惊讶之余也都赞同,决定找个机会,到下面去看看。
刘耀宗说,为了财宝可以冒冒险,俗话说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白胜利白了他一眼说,那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刘耀宗笑了说,那是你们有文化人的说法。
刘耀宗相比白胜利我们两个来说,胆子是小一些的。不过这次他很积极,是因为我们三个在研究这件事的时候,我和白胜利心照不宣的一直在话里话外的渲染,说这财宝应该很多,哪怕得到十分之一,也够花上几辈子了。所以也是刘耀宗的贪念,战胜了他的恐惧。
我们初步决定,先从王革命家里的那口井下手,因为那口井始终是封着的,人们一直以为整个井都被填满了,但却没想到,只是在上面加了一块木板,木板上贴了一些泥土而已。首先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应该是掩人耳目。二来是既然井口封着的,王革命为什么会在井里出现呢?这只能证明一点,那个井还有另外的出口。刘老二在井下发现了一个坍塌的洞穴,并且在里面砸伤了头,很有可能那个洞穴,在外面还有一个联通的出口。所以应该找机会再下到那个井里去,或许就能发现隐藏着的秘密。
不过刘耀宗却皱着眉头,提出了疑问,他说当时老郑也下到井里去了,听老郑说,那个洞穴并不大,应该是地震的时候坍塌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人为挖出来的,未必跟外面有联通的地方。
不管怎么猜测,只要想办法到井里去看一看,就会找到事实的真相了。
我们决定,找一个黑暗点的夜晚去到那个井里看看,不过这两天肯定不行,一来是这阵子有一帮干活的人帮忙清理王革命家大火过后的废墟,所以那里经常有人来往。二来是这两天天上的月亮高照,夜晚也十分的明亮,所以就要等到过几天,临近月末的时候,相信到时候清理废墟的活也干完了,也到了下弦月的时候,晚上越黑越便于我们行动。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听说刘老二自从那天在井里砸破了头之后,就一直在家休养。我便打算买一些东西到他家去探望一下。在小卖店遇见了李海静老师,她听说我要去赵六姑家探望刘老二,也想跟我一起去。其实李海静跟赵六姑一家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既然她有这份心思,我也没有拒绝。于是我们两个便一起往西走去。
我们俩并肩往下走,当然会被村子里那些闲着没事的妇女看见。她们便在北地里议论纷纷,有些话都被我听见了,但我也假装不在意。
有的说,小叶校长果然是艳福不浅,刚跟金凤分开没多久,又搭上了县城来的李海静。看来县城里的人都是花花肠子。
可有的人却不同意,她们说金凤都相了对象了,月底就要会亲友了。那还不准人家小叶再找个女人?再说了,人家俩人都是县城来的,都是有文化有见识的,这才般配。小叶是校长,没人家就没咱们刘家镇的学校,李老师教的课又好,孩子们都喜欢,她俩在一块了,应该是好事。
总之人们的嘴巴就是这样的,说什么的都有,我也并不在乎。不过李海静却一直低着头,我偷眼看去,她脸颊绯红。
很快,到了赵六姑家,抬头一看,刘老二正在院子里干活,我心中纳闷,不是说刘老二头上的伤很重,在家养伤么?怎么就干起了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