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逃到了井下路口的附近,停住脚步大口的喘着气,发现身后的水声已经很微弱了,想必水流并要他们担心的那么大,往前流淌一阵,可能就停住了。
白胜利转过脸,看了看刘耀宗,又来通向里面的那个洞口处,伸手把顶上的盖子掀开,双手扒着边缘探出头来张望。果然如他们所预料,水甚至并没有流到上面,上面的一切跟刚才一样。
他们这才多少放了点心,刘耀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的叨咕道:
“这可真倒霉,一个铜板都没有找到,竟然挖到了水源,这水要是灌进来,别说没有财宝,就算有的话也给冲跑了,他娘的,真是晦气,忙活了这么多天,连毛都没捞到……”
刚才这一阵子把白胜利也吓坏了,他喘了一口气儿,劝刘耀宗到:
“行了行了,耀宗大哥,你也就别抱怨了,多亏的水不大,要不然咱俩这条命没准都会搭在里面。你也别着急上火的,等回头,小叶兄弟回来之后,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刘耀宗余怒未消,又说道:
“小叶兄弟回来又能咋样,我总觉得这事儿就不对。我听人家说了,大石碑的碑上都写了,说着宝贝有九缸十八锅,不在阳坡在阴坡,我看多半是买在小阴坡上,他却让他们在这挖来挖去,折腾了好一阵子。我就寻思着肯定是白扯淡,啥用都没有。你看应着我的话来了吧,都挖出水了……”
听他这么一说,白胜利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心里泛起了合计,但他却并没有跟刘耀宗说起,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打算离开。
可就在他们无意间一回头的时候,手电筒的光一晃,好像照到了什么东西,竟然映射出刺眼的光芒来。
两个人一愣,赶紧转过身,冲着那发光的地方走去,刘耀宗扯掉了蒙在手电筒上的黑布,仔细的一照才发现,原来就在墙角的那些干草的旁边,竟然发现一枚铜钱儿!
两个人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果然是铜钱儿。刘耀宗伸手把它捡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这铜钱和当初发现的一模一样,特别的大,而且还黄澄澄的,连一丝锈迹都没有。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文字,说不清是哪朝哪代的。
这实在出乎他们俩的意料之外,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修梯田的时候,从地里挖出铜钱的场景。白胜利伸手一把掀开了地上的那捆干草,用手电筒一照,不禁惊呼了一声,原来就在干草的下面,还有这十多枚这样的铜钱儿。
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们俩都惊呆了,因为这足以证明,这些铜钱应该是有人藏的,而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那么长这些铜钱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一直让人琢磨不透的黑影子?
他们俩不禁有些害怕了起来,赶紧站起身,朝四处张望。可这里的空间并不大,手电筒一晃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并没有其他的人。刘耀宗不管不顾,赶紧脱下了上衣铺在地上,把那些铜钱儿三下两下的就捡拾了起来扔在了衣服上,然后把衣服一兜,把这些铜钱包好。对白胜利说:
“胜利呀,咱俩赶紧走,我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些铜钱儿,咱们先拿上去,多少能换点钱,也算咱没白忙活一回……”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他们俩转身就往外走,可刚从那个洞穴里爬出来,打算顺着那根绳子爬到井上的时候,突然听见井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两个人赶紧屏住了呼吸,不敢作声,熄掉了手电筒抬头往上面张望。上面是漆黑的一片,当然什么都看不见。那就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仔细的分辨,好像是有人在上面来回的走动,而且听上去他的步履蹒跚。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刘耀宗又犯了那个胆小的劲儿,压低了声音问白胜利道:
“胜利啊……上面好像有人……不会是有鬼吧……”
白胜利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又过了一会儿,那这声音慢慢的消失了。他们俩这才拽着绳子,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的爬了上去。白胜利爬在上面,从井口探出了头,先左右的看了看,确认附近并没有人之后,这才爬了出去,刘耀宗也紧跟其后。
两个人都上来之后,又拖动那两个破树枝把井口遮住,便赶紧的,从后院儿离开,现在的夜晚,两个人没有去处,便又来到了我的家里。到了家之后,刘耀宗的脸色已经煞白,把包着铜钱的衣服扔在炕上,对白胜利说:
“兄弟呀,你现在世界上有鬼神不?”
白胜利一愣,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说这刘家镇最不相信有鬼神的,恐怕就是自己和眼前这个刘耀宗了,怎么他会突然问起这句话。于是摇了摇头说:
“耀宗大哥,你咋突然间问起这个了?咱们兄弟要是相信有鬼神,也不会有胆子去挖宝啊……”
刘耀宗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身上微微的有些颤抖,对白胜利说:
“胜利兄弟,原本我也不信,可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梦见谁了?”
“啊?谁啊……”
“我梦见王革命他爹了……”
“啊?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咋能梦见他呢?”
白胜利不解的问道。刘耀宗又咽了一口唾沫,说:
“咱俩这个岁数都知道,那时候王跟他爹就是跳了这口井死的。你还记得不?前阵子王兰花死了没两天,王革命半夜就发了疯,说看见他爹从井里钻出来了。”
白胜利点了点头,这事儿他当然清楚。刘耀宗又说道:
“我昨天晚上就梦见王革命他爹,也是从井里钻出来的,还一直掐着我的脖子,说要弄死我。我当时就求他,我跟他说咱俩无缘无仇的,你弄死我干啥?他说让我到下面跟他做个伴,说我俩有缘分。我就问他,咱俩有啥缘分呢?他当时没跟我说,就一个劲的要掐死我。后来我就醒了……一开始我寻思着,这就是个梦,也没往心里去,再说我也不咋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可中午的时候我寻思睡个午觉,晚上还得干活好有精神,就又梦见他了,还是那个样子,他跟我说晚上就在他家的院子等着我,让我去找他,说完他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说到这些,刘耀宗再一次的咽了口唾沫,可以看得出来,他有些害怕了。他接着说道:
“连着两次做一样的梦,我心里泛起了合计,不过我寻思着,眼看着咱们就要挖到财宝了,这些事儿都不算事儿,要是能弄到钱,咱们哥俩早晚得离开刘家镇,到时候啥鬼呀神儿的,也就找不着他们了。不过刚才的时候你听见井上的动静了吗……那走道儿的动静,是不是像是一个瘸子?跟梦里一模一样,你能说这是巧合吗?胜利兄弟啊,我原来不信鬼神,那这也不由得我不信了,这点铜钱我是不敢拿了,你要是胆大都给你吧,这财宝我也不寻了,这事儿就算我压根都没参与过,也不知道。”
刘耀宗的这一番话,的确出乎白胜利的意料之外,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间变了卦。本打算多劝他几句,让他不要再多想,这世上没有什么鬼神,也不用害怕,可看刘耀宗的样子,恐怕是被刚才发生的情况吓坏了。
既然如此,白胜利也没有多劝,于是刘耀宗慌里慌张的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家。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刘玉梅来找白胜利,假意说自己有些不舒服,买点药,可白胜利看的出来,她是有事儿。刘玉梅跟白胜利说,早上一起来之后,发现刘耀宗两个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看来昨天后半夜根本都没睡觉,问他咋回事他再说,最近心里有些慌,打算到县城的亲戚家去住两天。刘玉梅本想多问他到底是咋了,可刘耀宗也没跟她多说,忙前忙后的带了点随身的衣服,拿了点钱就离开了刘家镇。
所以刘玉梅来找白胜利,其实也是想问问到底咋回事,因为她知道这阵子,刘耀宗一直跟白胜利混在一起。可白胜利当然不能跟她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便随便扯了个谎,说前两天帮刘耀宗做了检查,可能身上有些不太顺畅的地方。
这就是这两天发生的情况,白胜利跟我讲述完了之后,我注意到他眉头紧皱。他回过身在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放在我的面前,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十几枚铜钱,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黄澄澄的,一点锈迹都没有,特别的新鲜。
看到这些铜钱儿,我的心里暗自琢磨着,王革命家水井下面出现的那个人,应该不是那个黑衣人。一个黑人如此的神秘,绝对不是为了这些铜钱而来的,他的目的应该是更多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