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坐在陈寡妇家的炕上,头晕的感觉瞬间的袭来,只觉得肚子里咕噜噜的一阵叫唤,浑身上下突然变得燥热了起来,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到,脸蛋开始发烫,仿佛有两团火在我心中剧烈的燃烧。
我抬起头,发现屋子里的一切都泛着淡黄的光晕,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而陈寡妇就站在我的面前,她正低着头看着我。她的脸颊绯红,浑身上下仿佛也闪着一阵阵的光芒。那一刻,我突然变得恍惚了,仿佛眼前站着的并不是陈寡妇,而是赵金凤。
她正在微微的冲着我笑,她的笑容永远那么美。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赵金凤满脸哀怨的站在我面前的场景,又一次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她轻轻地抬起手,慢慢的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屋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一丝的深蓝色的晨光,从窗子照射了进来。屋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我发觉自己躺在炕上,头特别的疼,于是我抬起左手在头上揉揉。这才发现右臂一阵阵的酸痛,转过脸朝右边看去,突然发现有一个女人头正枕在我的胳膊上。
我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啊的叫了一声,连忙把手从她头下拽了出来,忽的一下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一件衣服,而身旁的那个女人,也跟我一样一丝不挂。
“金凤……”
我心中暗想,难道稀里糊涂的和金凤就这样搂抱在了一起?可当我定睛仔细看去的时候,才发现我身旁躺着的并不是赵金凤,而是陈寡妇。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而此刻,陈寡妇也已经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的我,微微的笑了笑。
我腾的一下从被窝里跳了出来,朝两旁一看,发现我的衣服胡乱的扔在了一旁,赶紧抓了起来,慌慌张张的穿上。
“陈姐……这……我……”
我脸羞得通红,因为此刻我已经彻底的明白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恍惚之中,只觉得跟我搂抱在一起的是赵金凤,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陈寡妇。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慌乱的手足无措。
陈寡妇慢慢的坐起身,拉扯着被子遮住身上,她抽泣了几下,明显是哭了,用手抹了抹眼泪,对我说。
“小叶兄弟,这事儿不赖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啊……陈姐,这……这是……”
我心中疑惑不解,不管怎样,我绝对不是像白胜利那样的好女色之人,不管怎么糊涂,也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就连我跟赵金凤独处的时候,都没有做出任何侵犯她的行为,怎么会突然跟眼前这个陈寡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小叶兄弟,实话跟你说吧,昨晚你喝的那杯茶里有药……”
“啊?有药?这是咋回事啊……啥药啊……”
“事情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昨晚打我那个家伙之前跟我好,我寻思着能跟他过一辈子。不过他那是不行,每次跟我睡的时候心里就憋屈,有时候使劲的掐我打我。后来我寻思着跟卖牲口的弄了点儿给驴马配种的药,寻思着跟他那啥的时候里给他喝点儿,昨天晚上就泡在茶杯里了,可没想到昨天晚上,我们俩只是拌了两句嘴,他就动手打我,还骂我是贱货,说以前都是哄骗我的,根本不会带我走,嫌我脏……后来你救了我,你说你在心里拿我当回事儿。我明白你并不是那个意思,可我觉得,这么大个刘家镇,也就你拿我当人了。所以……”
说到这,成寡妇低下了头,用手理了理垂下来的头发,继续说道:
“这事儿你别往心里去,都是我自愿的,往后我也不会缠着你,我也不会跟别人说,我是个寡妇,啥也没有。你拿我当一回事,就是我的恩人,我没啥可报答你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脏,这事儿就算是我的回报吧……”
陈寡妇毫不犹豫的说了这一番话,让我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我明白他的心意,可我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毕竟明天早上我就要跟赵金凤去县城登记,他便成了我合法的夫妻子,我也算是有妇之夫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抬头看了一眼陈寡妇,虽然她此刻已泪流满面,但她的神情却十分的从容淡定。其实我明白,她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她的坚强并不是生来就有的本性,而是在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在被一个又一个男人伤害的体无完肤之后,才做出了如此极端的决定。我当然无法责怪她,虽然她前前后后的跟好几个男人有染,但只有我明白,她并不像村子里那些人说的那样,是个人尽可夫的家伙。她只是想找到一个依靠,这点要求一点都不过分。而之所以搞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她卑微的报答。
我心慌意乱,只好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家。顺着屋子后面,苞米地边上的茅草小路,飞快的朝我的家跑了回去。
当我回到院子里,轻轻地推开屋门,进了屋子之后,发现赵金凤正坐在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醒来,借着夜色,她看了看我,问我道:
“你这是去哪儿了?这三更半夜的……”
“啊……我……睡不着,到外面转转……”
我慌慌张张的扯了一个谎,幸亏现在屋子里光线暗淡,所以赵金凤应该看不出我的脸已经红的发烫。
“咋还睡不着了呢,明天跟我登记,你紧张了呀?”
赵金凤打趣儿的说道,我只好嘿嘿的笑了笑,不敢多说话,唯恐哪句说错了,漏了嘴。在此刻,我终于想起来一句词的正确,那就是做贼心虚。
“行了行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赶紧躺下再睡会儿吧,明天还要去县城呢,别大白天的,没精神……”
我不敢拒绝赵金凤,因为我心里有愧。
于是赶紧脱掉了鞋子,钻进了被窝,和衣而卧。我翻过身背冲着赵金凤,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你的身上咋好像有一股味呢……”
赵金凤提着鼻子嗅了嗅,我紧张了起来。因为我知道陈寡妇平时就爱擦胭脂抹粉儿的,经常去小卖店里买大友谊的雪花膏,是不是在她的身上沾染了一些气味儿……
“净扯,能有啥味啊……”
我不敢回头,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赵金凤并没有在乎,而是转过身睡觉去了。一直到天亮,我当然无法睡着,脑袋一直嗡嗡的作响,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昨天晚上的暧。昧的场景,那泛着光晕的灯光,脸颊绯红的陈寡妇……
天亮的时候,赵金凤爬了起来,扎起来围裙到外面的厨房去做饭了。我仍旧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烫,用被子遮住了半张脸,不敢露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赵金凤做好了饭。赵金凤招呼我起床,我犹豫了一下,也从被窝里钻出来,转身直接奔着水盆子,洗了一把脸。抬头照了照镜子,发现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之外,并没有太明显的异样。这才多少放点心。赵金凤慌忙的跑了进来,大惊小怪的说道:
“哎呀!这水是昨天晚上我洗毛巾的,还没来得及扔,你咋不管不顾的用着洗脸了呀,赶紧赶紧,我给你打点干净水,你重新洗洗……”
……
吃过了早饭之后,刘老二牵着那匹瞎马来到了我们家,后面套着马车,马车上已经铺好了厚实的褥子。抬头看了看赵金凤,又看了看我,板不住的笑了,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应该是觉得赵金凤昨晚睡在了我的家。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今天是我们登记的日子,金凤已经算是我的妻子了。
赵金凤早已准备好了去县城登记所用的户口本和介绍信,我们俩赶着马车,辞别了刘老二,顺着门前的小路一直往村口的大路走去。我们今天要去县城登记的事情早已传了出去,路上遇见了几个村里的妇女,她们都笑着冲我们打招呼,然后看着我们的背影背后的议论纷纷,当然,我知道他们都会说我和赵金凤是金童玉女,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天,今天终于去县城登记了,这也是天作之合。但我却几乎产生了幻觉,好像他们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和陈寡妇发生的事情,都在背后议论我一样,所以我的心里特别的慌乱。
我们拐上了大路,我挥动着鞭子,赶着马车,一直向西北的方向走,很快便来到了西北的山梁。我突然觉得小腹一阵阵的胀满,打算下车去找个地方撒泡尿。于是我便把马缰绳拴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转身走进了一旁的树丛,找了一块大的石头,绕到背后,刚解开腰带。突然,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闷响,整个大地剧烈的摇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