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酒店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刘红霞和秋兰由拉扯最终演变为肢体冲突,丽霞站在一旁却爱莫能助,她只能揪心地不停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你一个卖水果的你嚣张什么,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刘红霞!”
“卖水果的怎么了,卖水果的见不得人吗,卖水果的犯王法了吗,我卖水果正正经经挣钱还碍着你了?!”
刘红霞猛地一把揪住了秋兰的头发,秋兰吃力地试图想要挣脱,这时已有工作人员赶忙离开去找经理。
纠缠挣扎中刘红霞被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如梦乍醒的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打她的人竟是一个突然造访的女人——秋英。抬起头的秋兰倍感诧异,大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贵妇站起身来道:“哎呀,秋英,你怎么来了?”秋英整了整衣冠道:“我是来给人上思想政治课的!”
刘红霞试图想要反击,她刚要出击的右手手被秋英拦截在半空中,酒店经理赶来,刘红霞顺水推舟凑上前去紧接着一阵告状。
“你们这里都是什么服务态度,当服务员也敢殴打顾客?!看你们酒店怎么赔偿我,今天你们要是不跟我讲清楚我今天就不走了!”
酒店里的服务员窃窃私语,有人议论着这个女人每次过来总是对我们大呼小叫,好像酒店是她们家开的一样,今天秋兰她们可真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气啊。
酒店经理倒显得格外镇定,始终笑脸相迎的他表示今天这单子酒店可以免单。
“什么?!你把我当成乞丐吗,一个免单就想打发我?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刘小姐,我们酒店已经和银行一样都装上了时下最流行的监控,你看天花板那角落那是一个监控,那边还有一个。”经理边说边朝着监控的方向比划着,刘红霞的注意力也转移到监控上。
“是谁先发脾气是谁先动手,我们调阅一下监控就明白了,说不定到时候有些事情就不是我这个经理所能说得算了,我知道刘小姐你一定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怎么做了吧?”
“报警!”秋英踱步来到服务台才拨动按键,刘红霞仓皇随后迅速伸手掐断了电话,当中一贵妇起身来道:“哎呀,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另两位贵妇也起身随声附和,简单几句话之后贵妇们相约离去,刘红霞想要留住贵妇们却留不住她们步步向前的脚步。”
刘红霞尾随贵妇们,而秋英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她,秋英本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刘红霞而秋兰已经想要放弃了,丽霞也凑上去打圆场,刘红霞最终得以顺利出门。这场风波还未就此平息,经理的一句话让秋兰和丽霞都捏了一把冷汗,她们被告知明天不用来了。
就连服务员同事们也无一不为之一颤,听闻此话的他们出面相挺,一群人凑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便是为替秋兰和丽霞求情,有惊无险地,幸好最后两人的岗位得以保留。
事情终究传到了林家,在家喝闷酒的耀成并不为秋英的做法而感到欣慰,面红耳赤的他反而对着秋兰大声斥责。
“别以为你大姐是个好人,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借高利贷吗,都是因为你要租摊位没钱,你大姐她家有钱却不肯拿出来借你,她还有人情味吗?!你们都怪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我赌博也是为了这个家!”
想起发生的种种事情,秋兰又不禁又流下泪来。
一连好几天白天丽霞都没有出去卖鱼,就连晚上在大酒店里打工的活儿也没去,丽霞胃疼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张汉木狠狠地将手中的药壶往地上一砸砸得粉碎,药壶的碎片和中药的残渣四处飞溅,苦苦的药味飘散在空中,伴随着丽霞绝望的哭声很快地引来了周边邻居的围观。
“煎什么药治什么病?!除了整天在家里煎药还能做什么,难闻的药味熏得人心烦!不用治了,你的病治不好了,能死早点死吧!”
措手不及的丽霞痛彻心扉,她蹲下身来望着满地的碎片残渣止不住地嚎啕大哭,丽霞起身本想试图和张汉木理论一番,张汉木右手一推已经将丽霞推倒在地上,宝弟宝妹凑了上来,姐弟俩接连哭成了泪人儿。
“我是欠了你什么债,难道是我上辈子没有烧好香吗,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丽霞抱头痛哭,头发散乱的她没有一丝精神气儿,原本胃疼的她这下子疼痛更加难以忍受,满江婶指着张汉木远远的惊慌地大喊道:“汉木,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哦!”
“满江婶,这是我家的家事,你不用管!”
“什么叫我不用管,我偏偏要管,我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好歹你也疼惜一下丽霞,她身子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对她,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不能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汉木,你好歹也想想你这个家,要是没有丽霞你这个家还像个家吗,不要怪我这个邻居多事,我还是奉劝你不要再想着酒想着赌,你还是要趁早找一个出路吧!”秋兰从来不曾对张汉木这般激烈言辞,今天的她就像机关枪一样说得张汉木把头低了下来。
“我不是对你汉木有意见,我奉劝你好好照顾丽霞,好好照顾照顾你这个家、你的两个孩子,至少这样你应该做得到吧?”
张汉木就像被泼了盆冷水一般将火爆的脾气迅速收敛了起来,秋兰扶起坐在地板上抱头痛哭的丽霞,只听张汉木发牢骚似的说:“整天到晚一直煎药,一个多月了还是整天满屋子药味。”张汉木此话一出满江婶便接了上话说:“丽霞是疯子吗,没病把药当饭吃?”围观的人不由得议论了起来。丽霞松开秋兰的手来到墙角狠狠地将头往墙上撞了下,声泪俱下的丽霞恨不得将自己撞死,丽霞边撞头便诅咒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死去,她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在场的所有人开始慌了,以泪洗面的宝弟宝妹姐弟俩哭着大喊妈妈妈妈,他们紧紧地抱紧丽霞的大腿生怕妈妈再一次干傻事。
张汉木被随后而来的耀成耀雄兄弟俩接走,满江婶向着耀成大喊:“耀成,你准备又要去哪,你不要给我胡来哦?!”
那是几天之后镇上的谢神大典,家家户户无不准备了丰盛的食物来到巷子口的庙宇答谢神明,除了答谢和祈求神明的保佑外,乡邻们还组织添香火钱请来了芗剧团在庙门口搭台唱戏,夜幕降临前已经有不少老人家已经将自家的椅子板凳提前摆在戏台下占位置了,晚间七点三十分许喧天的锣声鼓声双响齐鸣,芗剧热闹拉开了序幕。
每当有芗剧演出老人和小孩总仿佛犹如过节一般,戏台上扣人心弦的情节一会儿使得老人们跟着揪心,诙谐幽默的语言一会儿又逗得老人们哈哈大笑。孩子们喜欢芗剧演出大多并不是自身也喜欢看芗剧,相反他们讨厌芗剧。俗话说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戏台下这一大片人还有戏台底下可以穿梭,要是这些都还不够,跟着爷爷奶奶一起去看戏的孩子说不定还有零花钱有零食,在那个年代不喜欢芗剧的孩子自然也会喜欢上芗剧演出。
我跟着卖水果的福来伯和福来婶坐在戏台下,不知道为什么一会儿我便开始后悔了,尽管戏台上是那么热闹,福来伯福来婶也总是看得哈哈大笑,我不争气的眼皮就是一直往下掉,一颗头也快要掉下去了。
台上演的是一个叫娄阿鼠的小偷谋财害命,娄阿鼠为了偷取十五贯银子不惜杀了屠夫,为了自由而离家出走的屠夫的养女路上偶遇一个客商熊友兰,两人却被断定为是杀害屠夫的罪犯,熊友兰有口难辩,无论怎么解释自己的清白却始终得不到人们的认同。
戏台上的戏演得精彩戏台下的老人们看得痴了迷,两个黑影从远处追逐而来最后在人群中缠到了一块儿,有不少人注意起他们,那分明不是黄大志和刘红霞吗?刘红霞今天还烫了头发乍一看整个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清楚讲明白我就跟你没完!”刘红霞紧紧揪住黄大志的领子不肯松手。
“放开我,疯婆子,你今天是疯了吗?!”
“你再骂一句试试?!”
“无理取闹,我娶了你还不如不娶,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算了!放手!”黄大志狠狠地甩开刘红霞的手。
“好啊,黄大志,你露出马脚了是吧?你有种是吧?你现在终于说实话了?!你终于光明正大地嫌弃我了是吗?!”
杏美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忧心忡忡的她连连说了几次这是怎么啦,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刘红霞不由分手便狠狠地将手插入黄大志裤兜饶有成就感地掏出一个盒子。
“妈,黄大志身上竟然有这个!”刘红霞拿着一盒避孕套愤怒地说,杏美姑老眼昏花望着盒子道:“那是什么,哪里来的,要是别人的赶紧拿回去还给人家。”
“疯婆子,就知道你会拿它做文章,那个是我们单位发的,还给我!”
“到现在了你还敢骗我?你这个不要脸的人别骗我,我不是三岁小孩,你是不是要干什么好事你自己心中有数!”
“你才不要脸,你拿着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