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四季演变，转眼间中华民族传统的盛大节日春节一天天临近了。

“妈妈，我同学周志伟还有王小强放寒假都在卖春联呢，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卖春联呢？”伟强在午餐桌上如是说。

“卖春联？你没说错吧？你也想要做生意？你会吗？”忽闻伟强此话秋兰表示极度怀疑。

“妈妈，我不想白白浪费了这个寒假，我想要找一份事情做，我还想要卖水仙花（福建漳州一带人家有春节摆放水仙花的习俗），你说好不好？我是说真的。”

秋兰心底暗自琢磨着这孩子今天怎会有这种想法，他这么想要钱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你是跟妈妈开玩笑的吧，你好好学习吧，放寒假了但是功课也要复习作业也要做啊，等你长大将来赚钱机会多着呢。”

“妈妈，我是说真的，春节一过你替我爸爸还钱的日子又更加接近了，我想我要是能趁寒假能帮家里赚钱，至少开学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攒到学费，要是那样那开学的时候我就不用向妈妈你要学费了。”

秋兰仿佛一下子感受到伟强真的长大了，秋兰眼眶泛红轻轻地说：“赚钱？可是钱有那么好赚吗，你把书读好就好了吧，钱的事你不用替妈妈担心，再穷妈妈也要供你和你姐姐俩上学啊。”秋兰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泪光。

和许多人一样，最后林家还是在马路一侧摆出了摊位，伟强玉婷和茜琳为这个摊子忙进忙出，但是初尝做生意的他们却在现场手忙脚乱。

“这个是大的‘春’，这个是最小的‘春’，这个是双扇门对联糟糕，要是有人想要单扇门的那怎么办，能不能把它分割切成两半？！”玉婷惊讶地说。

“是啊，进货的时候怎么没有准备单扇门的呢，不知道可不可以对半切？”茜琳也犯难了。

正在他们发愁之际一阵风刮来，原本安静摆在桌上的春联变得不安分起来，不少春联终于被大风刮走了，三个小孩怎么没料到生意还未开始就遭遇到大风前来搅局。茜琳用双手和身子紧紧趴在剩下的春联上，伟强和玉婷分头追着被风越吹越远的春联。

伟强伸手本想要捡起地上的对联，他才伸出手突然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踩在了春联上，伟强惊讶地抬起头看，这人竟是黄凯的妈妈刘红霞！

“哎呀，这是什么，脏死了脏死了，垃圾也敢挡我的路，该死的东西！”刘红霞用双脚在春联上跺了几脚，接着双脚一用力竟将春联扯破成了两半。

“阿姨，这不是垃圾，是我卖的春联，你把我的春联踩破了。”伟强委屈地说。

刘红霞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趾高气昂的她迈着豪迈的步伐朝家的方向走，伟强拾起地上残破的春联冲上前去挡住了刘红霞的去路。

“阿姨，我的春联”

“走开！别挡住我的路！”

“阿姨，你踩破了我的春联，现在它卖不出去了，这一张是一块五毛钱。”

刘红霞心想这穷小子一定是要钱，刘红霞计从心来想要好好治治这个臭小子。

“你没大没小，你这么没礼貌？！你好大的胆子挡住我的路不就是为了拿钱吗？很不巧我的钱落在我家里了，你要拿钱的话就跟我走到我家去拿吧？”

伟强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摊子，买卖的事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根本不能走远，伟强跑到茜琳跟前与她一阵商议，茜琳茫然地望着刘红霞最后她还是同意替伟强走一遭。

“好了，我进去拿钱你在这里等就好了。”刘红霞将茜琳挡在门外自己进门再把大门关上，茜琳童真地以为这个黄凯的妈妈一定会言行一致拿钱出来，可是茜琳怎么也没料到她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刘红霞出门来。进门的刘红霞打开电视拿出冰箱里的苹果瘫痪似地坐在了沙发上啃起她的苹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伟强和玉婷忙着摆放刚刚到货的水仙花早已忘了茜琳还没回来，刘红霞一颗苹果吃完了茜琳终于待不住了，看到门铃的她踮起脚尖按起了门铃。

似乎是觉得按一次门铃不足以让刘红霞出门来，茜琳又不停地反复地按起门铃，刘红霞终于气冲冲地出门来了。

刘红霞将一元五角拿在手上道：“你不是很想要钱吗？那好，你来拿啊。”

茜琳伸手要拿钱刘红霞突然将拿钱的手抬高，茜琳踮起脚尖，刘红霞再次抬高手的高度，茫然的茜琳微微一声叹息，她始终够不到。

刘红霞突然将钱扔在了地上很不客气地说：“你不是很想要钱吗？跟那个穷小子一个德行，好吧，给你吧，趴下去去捡吧！”

茜琳委屈地哭了出来，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文芳全程目睹，文芳赶来狠狠地推了刘红霞一把，刘红霞差一点摔了一跤。两个女人因为这事起了争执，我早就说过文芳可不是好惹的，终于她们俩打起来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连孩子你也要欺负，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茜琳哭喊着妈妈不要打了，这时黄大志骑着摩托车载着黄凯回来了，两个男人在自家门口被震惊了，黄凯不问他的妈为什么会和别人打架倒是问茜琳为什么而哭，黄大志用力地将打架的女人分开，刘红霞碍于情面进了门去。始终还是黄大志明事理，他替刘红霞道歉最后才勉强化解了这场风波。

丽霞又摊上事了，因为把带鱼卖给了福来伯多和福来伯说几句话，张汉木却受不了了！

张汉木狠狠地扇了丽霞一记耳光道：“下贱的女人，你别以为你干了什么事情我都看不出来，你想要让我戴绿帽子当‘乌龟’（闽南语释义，被妻子背叛的男性）吗？！”

错愕的丽霞莫名其妙地被扇了耳光自然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含着泪珠带着哭腔的她道：“我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光明正大，太阳都为你感到羞耻，我没有反对你卖鱼，但是我忍受不了你个一个老头子眉来眼去说话那只手还摸来摸去的！”

因为是邻居还有鱼新鲜的双重缘故，福来伯经常捧丽霞的生意，那天在福来伯的水果摊门口丽霞随手拿掉了福来伯肩膀上的一条线，正是这个动作让远处的张汉木大为恼火。站在远处的张汉木不知道他们俩都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他们俩有说有笑于是便醋性大发。

“你不要再跟我解释什么，要是下次再被我碰到我就打死你！”张汉木鼓起拳头吼道。

“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和福来伯聊生意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种人”

“聊生意上的事？！聊床上的事吧！”

丽霞再一次泣不成声，宝弟宝妹姐弟俩围了过来缠在丽霞跟前，张汉木一气之下将丽霞的鱼担子统统扔出家门自己也出门去了。

泪眼模糊的丽霞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哭得一塌糊涂，丽霞始终还是心软了，多少次她曾经想过离家出走也时曾想过自杀一了百了，丽霞擦了擦泪水看了看自己两个可爱的孩子道：“你们都不要哭了，你们快去写功课，晚上妈妈跟酒店老板请个假带你们去买新衣服，春节快到了，再穷妈妈也得让你们跟别人一样。”

“妈妈，我不要新衣服了，你给弟弟一个人买就好了。”宝妹道。

丽霞蹲下身来安抚宝妹道：“好孩子，你们都有，新衣服妈妈不会落下你的，你们姐弟俩要好好学习将来做有用的人，不要像妈妈这样没有知识只能卖力气赚钱。”丽霞低头看了看宝弟宝妹姐弟俩的鞋子，姐弟俩穿的干瘪的凉鞋早已快把脚底磨穿。

晚上，丽霞带着她的两个孩子逛夜市买春节的新衣，走着走着他们竟与秋兰相遇了，秋兰带着玉婷伟强还有茜琳，三个孩子也是来买新衣的。秋兰碰上丽霞自然有很多家常话。

“我说丽霞今晚怎么没去酒店（洗碗）呢，听桂花说才知道原来你请假要带孩子来买衣服，我也跟经理请假了说我也是。你不知道啊，现在这年纪的孩子衣服特别不好买，尤其是现在离春节一天天近了，现在要是不准备好等时间一到真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而且那时候还得让人喊高价。”

“是啊，我也觉得那么巧，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们了，真像是约好的一样。茜琳，你妈妈没过来吗？”

茜琳还没开口秋兰便接着道：“没有，年底了文芳的裁缝铺忙着呢，走不开，一听我说要给孩子买衣服，这不，文芳她全程委托我这个大伯母了。”

秋兰说完丽霞扑哧一声笑道：“我听说伟强做生意当老板了？”

秋兰偷偷看了看伟强又装作大为惊讶的摸样道：“这个连你也知道啊？！”丽霞始终脸上挂着微笑回答道：“是宝弟宝妹告诉我的。”

“就是啊，我说呢，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年怎么会有这生意头脑，我跟她说了，茜琳从头到尾当你的跟班，你不能赚了钱都入了自己的口袋，工资一天多少不能不给人家。”

“呵呵，卖的东西听说还不少呢是吧？”

“是啊，（卖）春联还有水仙花，不止啊，过些日子有可能还要卖甘蔗（闽南漳州一带人家有春节往家门后放置带头甘蔗的习俗，寓意岁岁平安节节高升）呢。”

“小孩子让他们锻炼锻炼也好，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一年快要过去了，我们每个人又都要多一岁了。”丽霞叹息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