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婶自责前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过得如此痛苦。得知两个孩子还未曾去探望耀成一面,满江婶又是埋怨秋兰没能教育好孩子,当父亲的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孩子竟然可以不闻不问。
“造孽啊,你爸都昏迷这么久了还没醒过来,你妈的心也真是有够狠的,等一下阿嬷(奶奶)就带你们去看你爸。”
“阿嬷(奶奶)你错怪我妈妈了,不是我妈叫我不要去,是我自己不想去的。”伟强辩解道。
“你自己不想去……?我不相信,你妈她……”为了避免伟强逆反情绪再犯满江婶想了想欲言又止。她擦了擦眼眶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哽咽道:“我求妈祖、求天公伯(玉皇大帝)保佑让你爸能早日好起来,我告诉他们有什么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受,不要连累了我的儿孙。诶,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这时候秀珠骑着踏板摩托车来了,秀珠赶来接满江婶去医院交钱,满江婶第一反应是带上两个孩子,而此举却遭到了秀珠的劝阻和反对。
“阿母(妈),你要带他们去也得找个时间吧,他们还要做功课呢。再说小孩帮不上什么忙,医院那种地方空气又不好,小孩暂时就不要去了。”
满江婶不甚理解于是反问道:“耀成是他们两个的父亲,是他们的爸,他们不去这像话吗?!”
“你要怎么带他们去?我的摩托车也坐不下啊。”
“坐不下你自己骑摩托车去,我和两个孩子找载客的摩的。”
“妈,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听我的,孩子们让他们在家里好好待着就好,如果你再坚持那样的话那说的都等于白说了。”
满江婶僵持不下秀珠,她知道这时候要是没有了秀珠她可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无奈的满江婶蹲下身来交代两个孩子道:“那你们就暂时不要去吧,姑姑说得对,你们还要学习,要不等你爸爸醒来阿嬷(奶奶)再带你们去吧。”
秋兰只顾着伤心地回忆过往一时间似乎忘了时间在走,满江婶和秀珠母女俩才来到医院的楼梯口便为是先交钱还是先看耀成而争执了起来。秀珠想先交钱而满江婶则主张先去看耀成。
“妈,先交钱和晚交钱不都一样吗,早交晚交不是迟早都得交吗?”
“什么都一样?!既然都一样那你中午的饭就别吃了,留着等晚上再吃,早吃晚吃不都一样是吃?”
“阿母,这能一样吗,不交钱医生会给我哥停药的。”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上次回去前我留意过了,卡里还有钱。我说你傻不傻,那边交钱的人排队都排成什么样儿了,东街都可以排到西街去了,就这么定了,先去看你大哥,钱等回头再交也不迟!”
就这样满江婶和秀珠上了楼去,就在秋兰还沉浸在痛苦回忆之中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时间满江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痛恨的秋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满江婶沉默了片刻终于爆发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满江婶将秋兰一个劲儿的往门口推并骂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给我出去!我们家耀成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还有脸过来,你是看耀成没死你想来弄死他是吗?!”
秀珠含泪哽咽匆忙上前劝阻满江婶过激的举动,满江婶依旧不肯让步甚至伸出手狠狠扇了秋兰一记耳光,满江婶往秋兰一边扑去,秀珠牢牢挡在满江婶胸前并大声叫道:“阿母(妈)你别这样,嫂子,你快走,你快走吧!”
“你叫谁嫂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她是你嫂子吗?!”满江婶斥责秀珠道。
“妈,我求你,我大哥都这样了你就不要闹了好吗?!”
几个医生和护士闻声慌忙赶过来劝阻止满江婶,秋兰含泪哽咽道:“好,我走,我走!”
伤透了心的秋兰跑出病房,满江婶的脾气还没有缓和下来,她紧接着又指责秀珠好坏不明是非不分,还叫她嫂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还叫得那么亲切,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你才满意吗?!
秀珠辩解道:“妈,你别这样了,人家来看我哥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嘛,要不然她都已经跟我哥离婚了,她还有义务走这一趟吗,你现在该关心的是我哥能不能早日清醒过来而不是她。”
“呸呸呸,你说话能不能吉利一点,你哥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满江婶回过头去又将注意力集中到昏迷不醒的耀成的身上,她在耀成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不禁老泪纵横,带着哭腔她喃喃自语道:“耀成,你醒过来,你醒过来看看阿母(妈)吧,你要是醒不来阿母也不想活了。”
秋兰的大姐秋英为了抓母亲的腿疼药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口,低头跑出门的秋兰竟与秋英擦身而过,秋英只觉这个奔跑的人仿佛似曾相识,终于她回过头去惊讶地开口叫道:“秋兰?”
秋兰停了下来回过头错愕的说“大姐?”。
“秋兰,你来医院来做什么?你怎么哭了?”秋英不解地问。
这下糟了,秋兰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让大姐知道了真相这件事又会传到娘家去了,该怎么办呢,情急之下秋兰临时编了个谎。
“没事的大姐,我……感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这样子啊?前阵子妈的腿脚老是酸痛,医生给开的要已经吃完了,我来再给她来开一个疗程。有空会去看一看爸妈吧,他们都在念叨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回去看他们呢。”
听秋英这么一说秋兰心酸极了,她强忍着悲伤不让泪水掉下来,一方面她确实是很想回去看看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方面她又害怕回去反而会让父母抬不起头,她害怕自己是一个离了婚的人会使家人遭到邻里的议论。
“大姐……我……请你转达爸和妈,我有时间会回去看他们的。”
“对了,秋兰,我听说耀成从工地上摔了下来,你……”
还没等秋英把话说完秋兰就点头道别了,看着秋兰远去的背影秋英不断呼唤着秋兰的名字,秋兰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群中。
受张汉木的请托这两天杨燕梅还是一到做饭的时间就到张家为两个孩子做饭,时间久了张杨两人渐渐也有了共同的语言。在给张家做饭之前杨燕梅先来到秋兰的水果店里,看秋兰伤心的模样燕梅猜想秋兰应该是为了耀成的事。
医院里所发生的一切杨燕梅并不知情,她不断安慰秋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杨燕梅又以自己为例说今天是她前夫再婚的日子,她以前的家今天正摆酒庆贺迎娶新娘呢,想过去的事情有什么用,想那些只能让自己更痛苦罢了。
秋兰擦干了泪水,看着杨燕梅失落的神态秋兰叹气道:“是啊,丽霞曾经说过一句话,‘为什么我们做女人的要这么辛苦?!’现在我终于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了。”
“丽霞?”
“是啊,不管大人出什么事首先受影响的就是孩子,丽霞临终前还再三嘱托我帮忙好好照看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我连自己的家都成了这个样子……唉。”
……
两个女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感情的事情上,秋兰道:“我能感受到汉木对你是很不错的,要是丽霞在世前汉木能对她这样就好了。燕梅,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我没有固定工作和收入,现在还是住租来的房子,我能奢望什么呢?”
“你觉得汉木怎么样呢?”
“汉木?秋兰,为什么突然说汉木?”
“我能看出来汉木是对你有意思的,如果你们真能在一起那两个孩子也就多一个人照顾了,这样我也更放心了。”
“哎呀秋兰你说什么呢,让人家多难为情啊,汉木没说你倒先说了。哎呀,不理你了。”杨燕梅脸红的低下头去。
就像歌曲《针线情》唱的那样,“有针无线,阮(我)是要按怎(怎么办),思念心情无地看(无可察觉)”。张汉木和杨燕梅彼此互有爱意却只能埋藏心里不敢互相表白,虽然最后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而这其中也免不了有些插曲,这些待日后慢慢告诉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