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老师录制课程，然后学生可以线上播放课程进行学习的那种网站。”徐琛解释道，“你之前说过，凶手可能通过网络传播某种有催眠倾向的视频，我在想，如果在这种网站里面进行传播的话，或许会容易一些，也就可以和小桃子联系上了。”
方铭瀚咬了一口肉：“那个网课网站是正规网站吗？”
“恩，是一个还挺知名的教育品牌做的，应该是正规的。”
“那里面的课程有什么可疑的么？”
“唔……我们目前只能看到一些免费的课程和公开课，那些课程暂时没有什么问题，都是老师对高中的知识点进行讲解。不过……因为很多课程需要付费观看，如果没有上级的批准，我想凭我们的力量，似乎也没有办法说服那个网站免费让我们观看所有的内容……”徐琛挠了挠头，“我看到里面似乎也有心理教育类的课程，是免费的，不过里面都是帮助学生缓解高考压力，教学生如何高效学习的，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方铭瀚看着徐琛，又喝了一口酒。
“苏警官打算调查一下小桃子曾经用的电脑的ip地址，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用过的账号，这样或许就能知道她看过什么视频了。”
“有问过小桃子她父母吗？”
“问过，他父母回忆起当时小桃子似乎有向他们要钱买过网课，但是他们并没有问是什么课程，只知道是学习用的，就出钱了。”
“看样子，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能的线索了。”方铭瀚皱着眉，“不过，心里催眠可能无处不在，或许你听一堂课的功夫，已经被催眠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们也有特别注意那些公开课里是否有提到‘狗叫声’、‘十一点’或者‘地狱之门’之类的词语，但是并没有发现。”
“这样啊……”方铭瀚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又突然开口，“做的很好，辛苦你了。”
“啊？”徐琛楞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方铭瀚这么夸自己。
“你做的很好，比起几年前刚来的时候，进步很大。”方铭瀚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确实不在状态，也因此加大了你和苏以泰两个人的工作量，抱歉。”
“别，别，老大，你可别这么说。”徐琛赶忙摆摆手，“你这样我都有点不适应了，我，我工作是应该的啊，而且老大你也没有懈怠工作啊，你不是还经常督促我嘛……”
方铭瀚笑了笑，举起酒杯：“喝一杯吧。”
“哦，好。”徐琛赶忙也举起酒杯，和方铭瀚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
次日，方铭瀚来到警局，昨晚的酒难免让他有点头昏脑涨，但是案子已经拖了半个月，他不得不牺牲掉自己的时间，加班加点的排除嫌疑人。而现在他所用的方法，是范围最广，耗时最多，效率也最低的方法，他不得不这么做，尽管他很不情愿。
刚走进办公室，徐琛便急急忙忙跟了过来。
“老大，我们已经找到小桃子生前在那个网站上用的id了，我们破解了那个id的密码，找到了她的浏览记录，发现她确实在这个网站上看过辅导视频，而且视频的来源……”
“是什么？”方铭瀚问道。
“仁合乡中学。”徐琛看着方铭瀚，缓缓说了出来。
此刻方铭瀚只感觉身上冒出许多鸡皮疙瘩，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一切杀人案的源头，或许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她看过什么视频？”
“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物理，这些都有看过。”
“你看过那些视频了吗？”
“还没有，我们今天一早才刚查到，不过我已经把那些视频都下载下来了，打算拿来和老大你一起看呢。你眼尖，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徐琛晃了晃手里的u盘。
“好。”方铭瀚点了点头，和徐琛一起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插上u盘，u盘里的视频数量并不少，方铭瀚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第一个视频是一个语文课的教学视频，视频中只有一张白纸，老师在白纸上写下知识点和内容，再配上讲解，视频里并不能看到老师的脸。
方铭瀚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视频录制的很粗糙，视频里时不时能听到吵杂的声音，老师的声音似乎也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些改变，听起来倒是有点像变声器的声音。
课程讲解到大约八分钟的时候，视频里突然传来了几声狗叫声，那声音很空洞，像是从什么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紧接着，是钟声，方铭瀚很仔细的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一下。
方铭瀚扭过头，和徐琛对视了一眼。
“老，老大……这难道就是……”
“我想应该就是他了。”方铭瀚皱着眉，吸了口气。
“那，那我们听这个，会不会也被催眠啊？”徐琛有些担心的问道。
方铭瀚思索了一会：“我想，我还是先把这些视频拿去给许安看一看吧，他毕竟是心理医生，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办。”
“哦……”徐琛挠了挠头，“那，老大，这些视频我们就先不看了？”
“恩，先不看了，不过，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设计催眠的人，很有可能是叶志楠。”方铭瀚摸了摸眉毛，“对了，你追查到叶志楠的下落了吗？”
“他的信用卡时不时会有消费记录，可每次我们到了那里却什么都查不到，感觉好像被人兜着圈子转似得……”
“这样吧，明天跟我出一趟差，我们去仁合乡看看。”
“啊？又去啊？”
“上次我们只是去调查了孤儿院的事情，这次我想到仁合乡中学看一看，那里毕竟是叶志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几个他的老朋友知道他的下落呢？”
“哦，好吧。”徐琛点了点头。
方铭瀚将电脑上的u盘拔了出来，正准备放进口袋里，却注意到垫在键盘下面的一张纸，他随手将纸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
“恩？”徐琛凑过来看了一眼，“哦，这是顾小姐舅舅他们一家的死亡案件的调查报告啊，老大你不是让我去查了嘛？我忘了什么时候把它放在你桌子上了。”
“我倒还真没注意……”方铭瀚随手翻开报告，看了几眼，“氧化砷中毒？”
“恩，也就是砒霜。”徐琛补充道。
“现在还能买的到砒霜么？”
“这个……市面上肯定是禁止销售的，但是，当年那个环境嘛……而且，凶手要有心杀人，弄到这些东西想必也并不难。”
“看样子，是有必要调查一下了。”
“老大，你要调查这起案子吗？”徐琛有些惊讶，“可是，手头上有一堆案子等着我们去破呢，这起陈年旧案，等我们破完那些案子再来查也不急啊。”
“你不懂。”方铭瀚皱着眉，“这些案子围绕在小漫身边，我之前就一直假设，所有案子的凶手都是同一个人，现在，也证明了害死小桃子和程泽的人，和当年杀死小漫父母，造成多起连环杀人案的人，都来自仁合乡，甚至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按照这么推测，小漫舅舅的死，或许也是那个人所为。”
“可是，这完全是凭空猜想吧？”
“至少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来自仁合乡。”
“这……”
“徐琛，我们案子的调查已经陷入僵局了，无论是连环杀人案，还是程泽的死，甚至是林凯成的死，我们都没有凶手的任何线索，在这种时候，或许应该另外开辟一条新的途径。”
“新，新的途径？”
“对，就是小漫舅舅的死，这是一件我们还没有插手调查过的案子，说不定我们能在这里找到一些线索呢？”
“好……好吧，老大，我，我都听你的。”尽管徐琛没有听懂方铭瀚的意思，但他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吧，准备一下，明天就去仁合乡。”
“哦，好，那我现在和领导请示一下。”说着，徐琛拿起手机，想了想，他又扭过头，“老大，我们去仁合乡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顾小姐啊？”
“唔？”被徐琛这么一问，方铭瀚心里抽了一下，“为什么要告诉她？”
“毕竟是去她的故乡调查啊，而且，也是查她舅舅的案子嘛……”
“恩……”
“老大，你们都冷战半个月了。”徐琛用手拍了拍方铭瀚，“我们作为男生，要大度，该服软时就服软啊。”
“不是大不大度的问题，问题是，现在小漫根本就不相信我。”方铭瀚叹了口气，“我想，等到我查到事情的真相，还她父母一个清白，或许那个时候再去找她才是正确的。”
“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到时候，指不定顾小姐早就和别人跑了呢。”
“我说，你没必要对我们的案子这么没信心吧？”方铭瀚白了徐琛一眼，“别废话了，赶紧准备一下，我下午把这些视频拿去给许安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