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佳晨觉得头更痛了,现在的高管们怎么这么闲,居然还有时间在公司里到处闲逛。
俞清元扫视简佳晨一眼,便不再看她,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俞清文的身上,说:“你怎么在这磨蹭,六叔正到处找你呢?”
听到这个消息,俞清文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他转头盯着简佳晨,颇为可惜道:“真是麻烦,我们以后再聊,记得刚才我说的话。”
俞清元眉头轻皱,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走吧。”俞清文走到他的面前,意欲揽住他的肩膀,但俞清元早有准备,在他伸手之时就快速闪开了。
他挥挥手,对俞清文说:“六叔找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清楚。”
俞清文的脸色有些不正常,但碍于简佳晨就站在附近,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得快速离去。简佳晨见他走远,便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向俞清元点头示意后就匆匆绕过他,往外走。
俞清元明显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跟我来。”
此时丰瑞的午餐时间差不多结束,有许多员工说笑着穿过中央休息处,简佳晨不愿在这个时间被人看到她和俞清元有所牵扯,连忙推开他的手。说:“休息时间到了,我还有工作。真有什么事下班再说吧。”
俞清元似笑非笑,嘲讽道:“现在你能有什么工作,在企划部里你估计连个坐位都没有吧?”
“不,俞总想多了,我还是有一张办公桌的。”简佳晨强忍着怒气,说:“再说了,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您难道还能不清楚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应该好好补偿你。”俞清元听着她的怨言,心情好了许多。
当他接到俞清文去找简佳晨的消息时,当时就将等待着他决定的部下们打发了回去,也管不了其它直接就往这里来,他远远的看见俞清文和那个女人靠的那么紧,心里愈发焦急,连脚步也快了许多,要不是俞清元还顾及着自己的形象,早就跑了过去一把将俞清文打到。
直到他暗中威胁着让俞清文滚蛋,才有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哪知简佳晨非但不领自己的情,还对他避之不及,早知道就不应该将她调到企划部,她适合待在自己面前。
简佳晨当然不知道俞清元的想法,她见他似乎正在出神,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时机,本打算撒腿就跑,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问:“你又要跑到哪里去?又能跑到哪里去?”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阵谈笑声从楼梯口传来,简佳晨为了避人耳目,脑子一热居然直接拖着俞清元跑进了安全通道,直到这群人远去。
狭窄的楼梯间里光线昏暗,充斥着清洁剂的味道,简佳晨在这才呆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脑子昏昏沉沉,俞清元搂着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半是责备的问:“怎么回事?你的病还没好?”
简佳晨总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是饿的,尴尬的笑了几声,小声道:“我从小就讨厌这样的味道,闻着就难受。”
外面已经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简佳晨送了一口气,说:“好了,我们快点出去吧!”她这才察觉到自己一直靠在他的怀里,瞬间红了脸,有些庆幸这里光源太暗,让他没有办法看清她的脸。
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拥抱,虽说当时简佳晨脑子一团乱,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但他的体温和味道仿佛映在她的心里,现在又不合时宜的涌上心头。
俞清元见她虽然说要走,但一动不动,还以为是她身体又不舒服,连忙低头,一边试探她的体温,一边问:“你怎么了?都到这个时候也就不要逞强,真挺不住就回家休息,或者我带你去医院?”
简佳晨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了他,她心烦意乱之下没有注意自己的力气,俞清元被她推得后退好几步,撞上了保洁堆在墙角的杂物,杂物滚落坍塌发出巨大的声响,自然也就惊动了正在楼梯间巡逻的保安。
一位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三五步冲了上来,停在他们下一层的位置,厉声质问:“是谁在那里?干什么呢?给我出来!”
简佳晨回过神,连忙将俞清元扶起,保安的问话让她心慌意乱,要是在大厅,还能说是谈公事,可在这昏暗的过道,就他们两人,不管找什么样的借口都很可疑啊!
“没事。是我,你回去吧!”俞清元一把捂住简佳晨的嘴,一边强忍痛苦回答道。
但保安明显没那么容易被打发走,他显然第一天上班,居然连俞清元都不认识。保安走上前两步,迷迷糊糊的看到待在那里的不止一个人,立刻拿出手电筒照向他们的方向,大声说:“你是谁?现在是上班时间,为什么滞留在这里?还有,叫你身后的人出来。”
当俞清元听到保安上楼的脚步声时,就立刻将简佳晨藏于身后,简佳晨虽然没有出声,但心里很是挣扎,觉得不应该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当保安第二次开口时,她就打算站出来将一切坦白。
但俞清元此时却拦住她,在她开口之前低声道:“你给我闭嘴站好,不然后果自负。”他语气十分阴沉,她竟然就这样被唬住了,只得乖乖站在原地。
“我说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至于我的身份,去问问你的上司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俞清元的语气有些阴狠,在加上他冷漠的气场,保安就算是再没见识,也知道这人不简单,但碍于职责,他不能就这么放着这可疑的人不管,只好警惕的看着他,又拿出对讲机,几句简单的问答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神情十分沮丧。
保安大叔几乎讨好的说:“真是对不起,我我没想到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有所冒犯,还请您原谅。”
俞清元倒不在意这个,抬手制止了他絮絮叨叨的恳求,问:“你说,刚才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保安反应极快,迅速回道:“没有,当然没有,这里一直只有您一个。”
俞清元点点头,脸色缓和下来,对着一脸愁苦的保安说:“我知道询问不明人员是你的责任,以后看着点人就行,放心回去上班吧。”
话音刚落,似乎怕俞清元反悔,保安感谢一声后转头就走。
待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简佳晨才从俞清元的身后走出来,她看着保安刚才站立的地方,小声说:“万恶的资产阶级啊!”
俞清元挑眉,有些好笑的问:“刚才是谁被‘万恶的资产阶级’庇护?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简佳晨扭头不看他,嘴硬道:“谢沁说的好,对于你们这种人就应该能用就用,没什么可惜的。”
“谢沁?”俞清元强行将简佳晨转过来,底下头询问:“你不是才进企划部几天吗?她怎么会和你说这些?”
简佳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有些生气的反驳道:“我在你心里人缘就那么差?我就不能用这几天交个新朋友?”
“我说,你对付我的时候机灵的很,怎么对其他人就这么.蠢?”俞清元疑惑的看着她。
简佳晨几乎一拳打过去,她对他怒目而视,说:“你怎么能和谢沁相提并论?”
俞清元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简佳晨的反应还是伤到了他,他和谢沁一样,都与她相识不久,可她就能在他面前为谢沁辩护,但在谢沁面前,她估计连句好话都不会为自己说。
突然间,俞清元一阵烦躁,也不再搭理简佳晨,拉开门转身就走。
简佳晨听见他的脚步声,转头时俞清元已经离开了楼梯间。透过门缝,简佳晨可以看见他挺拔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不知为何,她有些心慌,觉得现在的情形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写照。
她留在昏暗的角落,只能隔着一道坚不可摧的门看着他行走在灯光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无人知晓他们短暂的交际。
深吸一口气,简佳晨按下自己酸楚的幻想,整理了衣服也离开了楼梯间。
或许是因为饥饿,她只觉得脚步分外沉重,才走了几步就疲惫不堪,这时,谢沁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便当。她一把扶住简佳晨,陪着她坐在旁边的座椅上,说:“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简佳晨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疑惑的看着她。
谢沁从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拿到简佳晨的面前,说:“你自己看看。”
看着小小的镜面上那个苍白憔悴的女人,简佳程自己也吃了一惊,早上出门时她为了掩盖脸上残留的病态,还特意画了浓妆,现在虽然妆容依旧,但神情里的疲惫让她看上去惨不忍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现在有这么糟糕吗?”
谢沁瞪了她一眼,说:“不,你整体看上去比这还差劲。”
简佳晨整个人仿佛垮了一样,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对谢沁说:“我好像以后都没平安日子可过了。”
“无论以后怎么样,现在先给我吃饭!不然怎么有力气对付俞清元。”说罢,她将身边的便当塞到了简佳晨的怀中。
看来谢沁是误以为自己是被俞清元折磨成这样的,简佳晨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为俞清元辩解两句:“其实他这个人,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还是挺照顾我的。”
此言一出,谢沁看她的眼神里更是充满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