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狸抓着霁齐衣服的手一紧,心下微动,她很想知道,但直觉告诉她,一旦知道了,她或许会万劫不复。
“不想!”忽而尤狸笑了,抬头,犹如星光的眸子映衬在他眼中带着戏谑和浅笑。
顿了一下,霁齐心中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旦她知道了他是谁,有些事情就不是他能掌控的,比如调查。霁齐从来不允许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在他身边。或许,这个女人可以除外。
“我该出去了。”
尤狸还未开门,霁齐便忽而从背后拥着她,身子一僵,尤狸浅笑着想要躲开,霁齐却已经迎了上来,两人唇齿相交,霁齐含糊不清的带着点警告道,“女人,不管你是谁,这辈子都别想逃。”
情动之时,霁齐在她耳边说出的这句话,在尤狸的心口掀起惊涛骇浪。
从霁齐的房间出来时,尤狸迎面遇到芮炎,错过她的身子看了一眼她身后,芮炎微皱了眉头,“你刚刚一直在里面?”
愣了一下,尤狸忽而笑了,“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芮炎没有再说话了。
下班后,尤狸赶着回去,却被芮炎拦着去路了。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也要去一趟尤家。”
“谁说我住那里了。”尤狸冷冷道,她声音中的忽而冷冽让芮炎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鑫海。
霁齐还在老地方等她,尤狸愣了一下,在他意味深长的眼眸中,她上了车。
直接将她送到她的住处,霁齐忽而拉着尤狸的手,眼眸深邃,“为什么不让他送你?”
心中咯噔一下,尤狸惊愕的看着霁齐。
笑了笑,霁齐伸手抚上因为惊愕而带着点白的脸,“放心,我没有偷听的习惯,只是看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舍。”
忽而回神,尤狸别过脑袋,眸光看向车窗外,“你……你结婚了吗?”
她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霁齐微微措愣,眸光一瞬幽深,现在这个女人对他来讲,是个全身是谜的家伙。
“如果我说有呢?”
忽而回头,尤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眸中带着惊愕,屈辱,措愣……各种情绪的交织让她颤抖着身子,霁齐惊了一下,感觉自己是不是开错玩笑了。
还不等他说话,尤狸已经踉跄着下车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话落,她便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逃也似的消失在了暗夜中。
直到霁齐得车子离开,尤狸才从一处阴暗中走出来,瘫坐在地上,看着茫然无边的夜色。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活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耻,做作,你还有脸吗?”
“老天无眼,你出门就应该被车撞死。”
……脑海中是一句一句的谩骂,冰冷无情,她还不懂,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在说,我想要一个洋娃娃。
将脑袋埋在两腿间,尤狸泣不成声,此时,仿佛那些字眼都是朝着她的,一下一下的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每一个字都有千金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忽然有人拥着她的身子,就像冰冷海水中的最后一股温柔,尤狸没有推开,只奢求着这点温暖。
霁齐原本打算就此离开,脑海中忽而回想起那天她躲在门口哭泣的场景,心下一动,便重新将车子开回来了。没想到她还没走,还坐在原地,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不留缝隙。
一边轻柔的拍打着尤狸的后背,霁齐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小狸,我没结婚,你不用内疚,不用伤心,不骗你。不信,你自己看……结婚的男人手上都会有戒指印,就算是取下来了,也会有一圈白的。我没有。嗯?”
他的声音很轻,从未有过的耐心温柔,生怕声音大了会吓到身前的这个女人。
尤狸却并不动作,霁齐只能听到隐约的抽泣声,无奈之下,霁齐只能坐在地上,将她抱在自己大腿上,也不说话。只任由她靠着自己的胸膛。
“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区保安的忽然怒吼声让尤狸身子微缩,霁齐眸光一瞬幽深,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只是抱着她上了车,一直到尤狸停止哭泣后,霁齐才笑了笑,“哭完了?”
面色一瞬转红,尤狸没有看他,好像每次窘迫的时候都能被他发现。
“你怎么回来了?”
哭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暗哑,霁齐愣了一下,眸光微闪,“你不是住这个小区。”
“是不是住这里,我想,你一个陌生人也不用在意。还是说,你习惯了对每一个陌生女人都这样?”
尤狸一阵心慌,愣愣的看了他许久,忽而又低头,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
看了一眼手上的卡通手表,尤狸低声道,“我该走了。”
“等一下,你一般不能超过几点回家?”
“凌晨一点。”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霁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卡通手表,又问道,“这里距离你家很近?”
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在霁齐的浅笑中,尤狸稍微的点了点头。
“回去小心点。”
直到车子消失在了视线,尤狸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最后的那句温柔,让她忽然想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自嘲的笑了笑,尤狸转身入了暗巷。
之后的几天里,尤狸每天会在出来鑫海的那个岔路口遇到霁齐,如果时间还早,他就会带着她去他家,如果不早了,他就直接送她回家。
他们两人就像是在浮沉暗夜中相遇的两个落寞灵魂,抱着彼此,不问身份,寻求所谓的存在感。
有时,霁齐也会直接在鑫海去找她,但不过是坐在自己地位置上,一直等到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