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齐眼睛死死地盯着尤狸,却也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张轩宇的手,紧接着是他杀猪一样的叫喊声,剪刀应声落地,霁齐面色冷漠的从尤狸脸上转而落在了张轩宇身上。
仿佛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这样的戾气,让张轩宇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手腕上的痛让他额头已经蓄满了汗水。
瞥了一眼地上的剪刀,霁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只这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张轩宇颤抖着身子了。“霁少……你何必为了一只鸡为难我?”
床上的人身子颤抖了一下,尤狸身侧的拳头紧握,倔强的脸上,眼眸紧闭,霁齐看了心中隐隐作痛。
手上的力度自然的加大,霁齐慢悠悠道,“看来,你的那个东西要了也没用。”
瞬时瞪大了眼睛,张轩宇心知霁齐是不会放过自己了,索性也发了狠,另一只自由的手握成拳头,朝着霁齐的脸上砸去,霁齐冷笑着轻而易举的躲过,一脚下去,张轩宇已经到底抱着关键位置痛到打滚。
傅勋到达时,霁齐已经脱下了自己外套,将尤狸抱在怀中。
看着现场的样子,傅勋冷汗涔涔,他原本以为张轩宇不过是为了教训一下尤狸,却没想到,闹成了这样的地步。
霁齐只是冷眼瞥了一下傅勋,径自给王尔打了电话,对这点,傅勋微眯起眼睛看着渐渐走远的霁齐,他这是不信任自己了?一时之间,本来对尤狸心存愧疚的傅勋反而愈发怀疑她了。
霁齐抱着尤狸的身子,她全程都在发颤,面色苍白,额头在不断的冒冷汗,在韩语家的楼下,他们遇到了芮炎。
芮炎只是按照惯例陪着李华容去医院体检,正好遇到韩语,他不记得韩语,韩语却知道他。得知事情后,芮炎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来了这里,却奈何还是比霁齐慢了。
此时,已经不是计较快慢的问题,而是尤狸的表情,她脸上的,脖子上的伤痕,她的手腕上的,脚腕上的触目惊心的红痕都让他不敢呼吸。
霁齐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做停留,两人擦肩时,芮炎忽而回头,身侧拳头紧握,隐约间,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等等,我想和小狸谈谈。”
霁齐此时周身的冷冽还未散去,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漠的回了一句,“不必,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好。我看芮少有时间,还是好好管理自家的公司的好。”
霁齐语气讥诮,芮炎满面怒火,眸中是可以喷出来的嫉妒。
尤狸全程都沉默着,闭着眼睛,哆嗦着身子,在听到芮炎的声音后也只是顿了一下,“走……”
从干燥的唇中吐出的单个音节仿佛已经将芮炎打入了地狱,而她突然的敌意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父亲突然要将自己调离鑫海的目的。
芮炎毕竟还是熟悉鑫海的,他很容易的调查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然而,霁齐不用调查,就已经废了张家独子,张月唯一的侄子。再加上,此时韩语流产,林娇的孩子不是张轩宇亲生,恐怕这辈子,张轩宇都别想有孩子了。
张家状告到尤家,希望张月能为他们做主,无意间这件事被尤天昊知道,比起张家,他倒是更加在意尤家的面子。自然,在尤家这里也讨不到好。
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霁齐对尤狸难得温柔,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回到驾驶座上,给她系好安全带,伸手抚了一下微微发烫的额头,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直接到了别墅。
等他们到达别墅的时候,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是什么人这么宝贝,还要我亲自过来等着啊?”滕瑾耀眼见着霁齐的黑色奥迪突然出现,停车后,他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下车,开了副驾驶座的门,然后抱出一个女人。
滕瑾耀简直快要疯了,印象中从来冷漠自持的霁齐竟然抱着一个女人,而且还如此小心翼翼。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金贵着,一般的病人请都请不到他,这不,才回国,两人还没聚上,就被叫过来看病了。
相比于滕瑾耀的惊愕,在霁齐后面回来的傅勋要显得淡定了许多。
拍了拍滕瑾耀的肩膀,傅勋摇了摇头,一脸生无可恋,“他没救了,不对,是我没救了。”
“我去,我才出国多久啊,你们有必要这样吗?”
“进来!”
滕瑾耀还没来得及继续吐槽,就已经被霁齐冷漠的话语打断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房门。
把尤狸放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霁齐给她盖上被子,瞥了一眼滕瑾耀,他急忙上前,伸手抚上尤狸的额头,“发烧?”
霁齐点了点头。
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滕瑾耀淡淡道,“也不是高烧,看她现在这样子脏兮兮的,你的洁癖居然好了?”
冷瞥了她一眼,霁齐上前坐在床沿上,淡淡道,“限你一个小时内,把需要的东西带过来,治病!”
“我这才回国,你不用这样吧,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啊,别的……”他的牢骚还没有发完就已经被傅勋推出去了,一脸惋惜的看着他,傅勋淡淡道,“我刚刚不过是没有把这个女人出事的消息告诉他,然后,他就已经让王尔办事了,王尔是谁你知道吗?他的助理,之前这家伙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上用过他。”
“他让王尔做了什么?”
傅勋想起那个场景也不由打个冷战,脸上却带着温润的笑,幽幽道,“也没什么,就是拿剪刀把张轩宇,也就是张家独子男人的那个东西剪了。”
滕瑾耀忽而用手捂着自己的裤裆,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卧室里面的男人,“他不是要告别单身了吧?”
傅勋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我也不知道,不然你去问问?”
讪笑着摇头,滕瑾耀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确实是不适合问,不过我嘛,还是赶紧拿药的好。”
傅勋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霁齐,也知道他现在没空搭理这些事。便径自下楼,将他家当成了自己家。
在霁齐的手抚上尤狸脸上的伤时,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原本的清明已经不复存在,反而是布满了血丝。两人对视,均是怔了一下,霁齐厚重的手掌覆在她不及巴掌大的脸上,声音轻柔,“想洗澡吗?”
尤狸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霁齐起身要抱她,尤狸却缩了缩身子,伸出去的手顿住,霁齐怔愣的看着她,尤狸却别开脸去,声音沙哑,“我自己可以。”
霁齐挑了一下眉,收回手。
尤狸费力的撑起身子,已经破烂的衬衫下隐约可见带着伤痕的皮肤,霁齐瞳孔一缩,身侧紧握的拳头泛白,尤狸自然是感觉到了他的异样。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挡住。
这是张轩宇拧了的。
她很想解释,却无从下口。
这样的伤,偏偏是在这种尴尬的位置,恐怕,任谁看了也会觉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关系吧。
霁齐快速的将尤狸的小手拿开,“该死,还有哪里有伤是我不知道的?”
顿了一下,尤狸抬头,霁齐眸中的阴狠清晰,却莫名的让她眼眶泛酸,她很想问,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却又怕得到的回答只是他的冷漠。
终归是自嘲的笑了笑,尤狸没有解释,挣扎着起身,却才站起来,整个人便晃了晃。
霁齐直接将她打横了抱起,突然的失重让尤狸下意识地抓紧他衬衫的衣领,“你……”
不等她说话,霁齐已经抱着她往浴室的方向去了。
尤狸的手腕和脚腕都因为绳子勒了而变得红肿,不能沾水,因此,整个过程其实都是她坐在霁齐的身上,霁齐一点一点的帮她洗干净。
修长的手指所到之处,无疑是在点火。
霁齐忍得难受,尤狸也微红了脸色。
“往后,不准走夜路,得罪了谁都要提前告知我,不要给敌人留下任何后路,懂吗?”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我……抱歉。”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去晚了,而聪明如霁齐自然知道韩语是她故意设计的,而他,却没有如同她期望的那样及时出现。
尤狸身子微顿,淡淡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我……”
“已经是我最快的速度了。”尤狸还没说完,霁齐就已经沉声道。他不喜欢这个女人误会自己。就好像之前误会他之所以接近她,只是为了与宇业的合作。
忽而抬头,尤狸眸中泛光,心控制不住的跳动加速。一直放在心上的问题,此时得到了解释。
“霁齐……”呢喃了一句后,尤狸就已经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含糊不清的解释,“我身上的不是吻痕。”
她青涩的吻和笨拙的解释让霁齐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特殊的吻痕,但既然眼前这个女人解释了,他莫名的心中被异样的情绪填满。
忽而,霁齐抓住尤狸的手,小心翼翼的控制力度和位置,“小狸,你再这样主动下去,我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