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佳的失误,把宇业的案子和另一个小企业的案子弄混了,在开会的过程中,宇业案子中傅勋这大半年来准备的东西全部都泄露出去了。
虽然都是企业内部的人,却也不得不防。
尤狸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些的,她虽然是傅勋的助理,但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经过她的手,因此,在容佳拿到那份材料时,她只知道不是下午开会要用的东西,根本不知道原来是宇业的案子要用的材料。
这也就知道为何傅勋会冲着自己说那番话了,毕竟,她姓尤。
晚上,尤狸去到鑫海时,芮天正等着自己,尤狸愣了一下,照理说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尤狸很不客气的让芮天等了自己一个小时才去见的他,两人对坐在尤狸的办公室,芮天眸光定定的看着她,多了许多打量的成分。
“如果是来让我离芮炎远一点的话,你去和芮炎自己说可能会比较有效果一点。”尤狸边给他倒上茶水,便冷漠道。
芮天愣了一下,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意,“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下,尤然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尤狸微皱了眉,看了芮天许久,不知他这样问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冷笑了两声,“这个问题你去问你的好兄弟可能更好一点,问问他,尤然的病到底是哪里来的。”
芮天面色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带着点局促,伸手端起尤狸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
今天的芮天很怪异,这是尤狸的第一感觉。
狐疑的看了他许久,尤狸浅笑着问,“您说的是哪件?指使张轩宇绑架我,好让我此生无法回到望禾市这件,还是利用芮家辐射珠宝的事情想害我入狱这件?”
“让张轩宇带你离开,是不想让你阻碍芮家与宇业的签约。至于芮家辐射珠宝的事情,那是你先动手,那我也只能将计就计,孩子,最后,你不都没事吗?”
尤狸真想为他的厚脸皮鼓掌,芮天算不上是好看的类型,但浑身透着点儒雅高贵的气质,这点来看,尤天昊这种从小摸爬滚打的人是比不上的。此时,当他一脸慈祥的说出这样的话时,如果不是尤狸切切实实的经历过,恐怕也要觉得他做的那些不过是小孩子的家家酒罢了。
“我没事是因为我命大,不是因为您的慈祥,这点,还希望芮老板能够明白过来。”
尤狸的讽刺让芮天怔了一下,老脸一红,却又忽而笑了,“你这点和你母亲还真是像啊。”
尤狸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在她还不清楚芮天与阮欣之间的纠葛之前,不想暴露自己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心思。
芮天好像只是为了过来看看,等到芮炎气喘吁吁地到达时,他已经打算离开了。尤狸眸光微闪,看了一眼芮炎和不远处的孟瑶,心中大抵清楚了。
恐怕是担心芮天过来找麻烦,才通知的芮炎。
老头子见着自家儿子如此担心一个自己不喜的女人,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尤狸正要转身,芮天已经发话了,“小狸,你过来,和炎儿一起送我离开。”
愣了一下,尤狸与芮天对视一眼,两人将芮天送到停车场的车子前面。
“小狸,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也是为了炎儿好,哪个父母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呢,他母亲天天在家以泪洗面,我希望你们好好冷静冷静。小狸是个好姑娘,炎儿,你们做朋友我不反对,但要想结婚,不合适。”
芮天说的语重心长,尤狸心中冷笑。这是又在芮炎面前装起来了。
“爸,你先走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而且,妈妈最近在麻将馆打牌,您忙着公司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说着,芮炎已经上前给芮天开了车门。
尤狸憋住笑意,看着芮天满脸黑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畅快。
送走芮天后,芮炎望着缓缓离开的车子,“小狸,我爸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尤狸已经转身,边走边道,“难听的话倒是没怎么说,就是说了一些难懂的话。你父亲真的不认识我妈妈?”
愣了一下,芮炎紧皱了眉头,这不是她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吧。
“在我的印象中是没有的。”
没有多说什么,尤狸入了鑫海。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急忙上前,尤狸一把拽住喝了很多酒已经神志不清的宁南香,啪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把芮炎都关在了门外。
宁南香倒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尤狸,眼角的泪水却不断的往下,“小狸……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
尤狸脸色一沉,没好气道,“你怀孕了还喝酒?”
宁南香呜呜的哭起来,“我难受,我就说好久没来大姨妈了,怎么办?我不敢和我妈说,她会打死我的。”宁南香已经倒在了沙发上,嘴中念念有词。
她虽然表面上疯疯癫癫的,其实骨子里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人,和张海大学谈了四年都没有滚床单,最终竟然在万科上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和傅勋滚床单了。
还怀了他的孩子。
尤狸上前揽着宁南香的肩膀,“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宁南香已经停止了哭泣,格外安静的抱着尤狸,面色怔然。尤狸听了她的回答后,整颗心都不断的往下沉,“你喜欢他?”
她没有回答,但尤狸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看出来了,恐怕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难怪她能忍受容佳的多方刁难,或许早就知道了容佳是傅勋的未婚妻,但自己睡了人家的男人,心底过意不去,这才对她的刁难都默默忍受。八壹中文網
尤狸心底泛起一股心疼,深吸口气,尽量镇定道,“我不管你是怎么上的他的床,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觉得你是故意的,现在,在他心目中,你与爱慕虚荣的女人没有差别,所以,宁南香,这样的男人,你确定要为他生孩子吗?”
空洞的眼中泪水止不住的流,在尤狸的印象中,宁南香从来没有这样过。
“小狸,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上他的床的,我以为……我以为他到底是有一点喜欢我的。我以为张海之所以不要我,或许只是因为我死死地守着那层膜,我也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这样想我。”
“真情和假意你都分不清了吗?”尤狸气急,甚至带着点恼怒。
宁南香缩了缩身子,慢悠悠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么他做的所有,都会觉得是针对的自己,慢慢的总觉得对方是喜欢自己的。另一种女人,就算再如何的喜欢一个男人,也会躲远,会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他对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
话落,宁南香又看着尤狸,“记得吗?之前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崇拜的要死,以为自己是第二种,谁知道,自己是第一种。在傅勋没有面露鄙夷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就算是不爱我,至少也是认为我很可爱的。”
“谁知道,那个男人只觉得我是个装可怜的丑女人。”
“宁南香……”
“嗯?”
“这个孩子,你要吗?”
“我要!”
宁南香点了点头,格外坚定。尤狸仿佛在她眼睛中看到了另外一个宁南香。
“小狸,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想离开这里。还记得大学的导师刘谦吗?他在法国开了一家葡萄酒的庄园,我想去那里工作,已经联系好了,我今天就是来找你告别的。”
“你怀着身孕,签证怎么办?”
“他已经给我打算好了,没问题的。”
尤狸看着宁南香的脸,忽而笑了,“对不起,好像是我害了你。”
“别什么责任都往你身上揽,是我自己犯贱,更何况,小狸,我还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只是,我们不可能了。在容佳那里欠下的债务我已经还清了,你别担心,有导师在,我可以过得很好。”
“你……”
“不要问我会不会后悔,我也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呢。”
尤狸眸中泛着水雾,没有再往后说了。宁南香反而重重的叹了口气,随意的抹了一下眼角,“想想还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我可能就直接留在鑫海上班得了。”
愣了一下,尤狸只当她在说笑。
宁南香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望禾市,是凌晨三点的飞机,尤狸独自一人在机场送的她,她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个背包,说是法国那边什么都准备好了。
宁南香走了之后没多久,傅勋给尤狸打了个电话,不由分说的要来找她。
尤狸大概猜到了什么,只让他在鑫海等着。
尤狸到达鑫海时,傅勋正坐在一楼一个小卡间里喝酒,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个信封,信封上的字尤狸认得,是宁南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