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看好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沉浸在一种空前的喜悦当中时,没有人留意清琛最近发自内心的笑是越来越少了。就像此刻,他一个人站在办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吞云吐雾,他向来都不是个有烟瘾的人,最近却是吸得越来越多了。
康山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顶头boss站在烟雾缭绕中,很不真切的样子,心下有些好奇:莫非男人也是有婚前忧郁症的?
最近乾宇集团内部关于顾清琛与第五姝的八卦传得是愈演愈烈,已经由原来的“名男有主”演变成了“两人即将把堂拜”。康山语眼见着清琛一副不自在的样子,自然地就将他与八卦联系到了一起,再一想就得出了他的顶头boss患上了婚前忧郁症的总结。
他没想到平日里英明神武的boss也有今天,接下来汇报工作时语气中都带上了同情:“总经理,您晚上七点与华辉的康总还有个饭局。”
“几点了?”最近脑袋总不是很清明,就好像是有个线团在弯弯绕绕弯弯,搅得他烦躁不安,思绪混乱,险些连这个饭局都不记得了。
康山语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已经六点了。”
“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然清楚,康山语立即心领神会地退出办公室。他刚刚关上门,清琛的电话就响了,依旧是那首“paper—weight”,沉郁顿挫的声音在此刻静极的办公室显得有些孤寂,清琛回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看了看。是第五姝,想也不想,就将电话又放回桌上,背转身看着窗外,任由它一遍遍地响,最终室内归于一派平静。
晚上的饭局,康总是个豪爽的人,又尤其嗜酒,清琛免不了要一杯杯的酒入肚。到最后终是有了醉意,康山语要叫人送,被他拒绝了。
看着眼前的楼,清琛暗讽自己当真是醉了,不然怎么会开到这里来呢?自从上次警觉自己对夏至的感情,清琛就再没在这里出现过,也不知道夏至是否还住在这里,想要上去看看,最终还是忍下了。他害怕去看见的是满室的空旷。
将车停到偏僻不挡道的地方,熄了车灯,点燃支烟,靠在车座上,仰着脑袋看那个有着夏至的窗户。想象着她在屋内的每个日常生活举动,渐渐地心间就盈满了暖意,嘴角也挂上了微笑,下午那种蔓延无边的愁闷好似瞬间就变得云清风淡。靠在座椅上,本就有六分醉意的清琛缓缓地竟然安稳地睡着了。
“夏至,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刘彦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兀自吃得满足的女人,很是不满地抱怨。他好端端地约她,答应地挺快,只是才刚却说“刘彦我觉得我们当朋友会很合适”,他才不要跟她当朋友,男女朋友还差不多!
夏至不急不缓地将嘴里的虾肉咽下去,优雅地放下刀叉,用纸巾擦了擦嘴,这才缓缓开口,语带讥诮,“刘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但是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并没有深到足以让你如此殷勤地对我,我更不会傻到相信这一切的解释是你爱我。”
“哦?”刘彦挑眉,“难道我对你的好感表现得就那么不明显吗?”
“很明显。”夏至耐着性子说道,“很明显你不爱我,所以刘彦,我们做普通朋友不是更好吗?”
半响刘彦不说话,夏至也不动,只是看着他,直到刘彦耸耸肩,不甚在意地说“那就依你当朋友呗”,夏至才又欢快地拿起刀叉,重新跟大龙虾奋战。
刘彦心里却是失落,像他这样优质的男人不遗余力地去勾搭她,她竟然拒绝,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只是三环那块地的开发要想跟乾宇合作是可能性不大了,他现在也就只跟她方夏至这样不咸不淡下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饭毕,刘彦将夏至送回家。看着车窗外自己住的地方,夏至扁扁嘴,打开车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冲刘彦说道:“其实你不用特地送我进来的,这个小区的治安非常好。”
刘彦什么也不说,只是觉得有些挫败,刚刚方夏至才明确地跟他说只能当朋友,他已经觉得自己的魅力值瞬间下降了无数度。她说在小区门口放她下车就好,他却坚持送他到楼下,声称这样安全些,小妮子却得了好处还卖乖。现在倒好,好似他做的有多此一举一样。
紧跟着夏至打开车门,夏至听见声音转身就看见刘彦已经下了车,惊讶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送你上去!”刘彦还就跟夏至杠上了,非要送她上楼,见着夏至一脸犹豫的样子,刘彦咬牙切齿道:“放心,我不进你家门!”
夏至耸耸肩,既然已经得到保证了,那她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心想多半是下车前的那句话刺激到了刘彦,无奈道:“随便你。”
刘彦当真把夏至送到门口,见她开了门,就下去了,夏至也丝毫没有要让他进门坐坐的意思,自己进了门,就反手将门关上了。
清琛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揉揉眼睛坐直身体,正准备拧车钥匙,却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自夏至住的那栋楼下来,正是刘彦。清琛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彦动作迅速地打开车门,上车离去。
清琛只是感觉自己的脑袋忽然就又变得糊糊涂涂了,好似酒意涌了上来。心里瞬间变得万分愤怒,她怎么能够将刘彦带到他们的屋子里去呢!她怎么能够!
清琛只觉一阵恍惚,心上涌现出各种情绪,有愤怒,有不甘,有恼怒,有酸意!酒意似乎占据了理智,清琛打开车门,就往楼上走,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喝醉的人,但是清琛却一点也没有醉酒之人应有的摇摇晃晃之感,大踏步地就朝着楼上去了,背影看上去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