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无雪:“我是杜芸,还记得我吗?”
向日葵不低头:“记得,好久不见。”其实已经不记得了。
千山无雪:“好久不见,明天有空一起来聚会吗?”
向日葵不低头:“抱歉,明天有事。”
千山无雪:“能推掉吗,好多年都没见了,会来很多同学,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机会再见。”
向日葵不低头:“抱歉,很难推掉,先答应了别人,很重要的事,祝你们玩的开心,哈哈,我有事先下了。”
千山无雪:“可是你不来没意思啊……人呢?”
千山无雪:“还在不在?”
明明隐身就不该回复消息的,宋明仪装死中……当年她在国内上学时十分内向,与同学们并不相熟。
那时年纪小,还因单亲家庭被有些人在背后歧视过,直到去加拿大后,感觉像是把某些东西像包袱一样的丢掉了,才慢慢找回了自信。
那段日子是灰暗的,母亲无日无夜的在工厂里做工,她则白天小心翼翼的努力学习,唯恐同学笑话或老师责罚,晚上,独自蜷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许久不能入睡。
所以记忆往往会忽略掉那部分的存在,不想触及对母亲的思念而带来难以忍受的悲痛。
再说她是个不喜欢与旁人打交道的人,陌生人是,相识不相熟者亦是。
晚上八点多时,《马达加斯加的企鹅》又吵叫起来,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宋明仪按了接通键,心中疑惑时,线的那边响起了甜美的女音,十分亲切的说:“您好,请问是宋小姐吗?我是乔总的秘书,我姓张,之前跟您在邮件里联系过。”
“您好,我是。”
“乔总让我把您要的东西发到您的msn邮箱了,您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与我联系……”然后留下了自己的msn帐号。
宋明仪还没反应上来自己要的东西是什么,那边又甜美的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msn上我已加了您,您确认一下消息就可以了,有事给我留言,我会第一时间答复。”
自从回国后就再没登过msn,什么东西都不想回头看,但很多事情都是要经历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到最后是放弃不能拥有的妄痴。
下载完毕后,安装在桌面上,回想着自己的帐号。
终是模糊的,试了好几次才登了上去。
邮箱里的未读信件有几十封,大部分都是垃圾邮件。
最新日期的信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看来那位秘书小姐做完事就立马打来电话。
没想到乔林康真的还她论文了,论的头头有道,文采很好,不过出力的却是那个尽职尽责的秘书小姐。
把论文下载下来,她开始清理垃圾信件,鼠标突然停了停,一个半年前的日期引起了她的注意,标题写的是“宋明仪”三个字。
宋明仪犹豫了一下,按了点开。
“明仪,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的话,可不可以回复我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让我知道你还好!”
再下面是更早日期的“宋明仪”她没点开,直接勾上彻底删除。
另一边,msn显示登陆成功,然后就是不断的消息提醒,有个头像闪的厉害,她迅速的点开后,不及看清一个字就又迅速的关掉。
低头默了片刻,她舒一口气,双手合着交于脑后,背靠到了椅子上,望着天花板。
又有消息提醒,原来他在线的,发来了消息。
“明仪?”
宋明仪只看着,不做回答。
“是你吗,明仪?……你在哪里?”
“明仪?”
……
消息一条一条发来,宋明仪吸了一口气,缓慢的开始敲打键盘。
“是我……你好!”
线的那边这时倒没有着急的发来消息,反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两个字,“你好!”
找不到话说,她问:“你还好吗?”
那边只回了四个字,“你在哪里?”
“我在家,我结婚了,不好意思,当时办的仓促没有喜宴,有机会再见的话,请你吃饭!”八壹中文網
沉默几分钟后,那边回复:“好!”
星期六的早晨,阳光明媚,微微的轻风过,几片粉白的樱花从窗户外飘了进来,像蝴蝶羽翼般落到了桌子上,地板上。
钟点点跟男朋友约会去了,冷清清抱着厚厚的参考书去了图书馆,梅婵娟惯性的消失了好几天。
寝室里只剩下宋明仪一个人,她给乔夫人请了假说快测试了,这几天要留在学校复习,就没回去。
她发呆了片刻后,挽起袖子,扎起头发,拿着条干净的抹布,勤快的打扫卫生。
手机响了,宋明仪停了动作,擦了擦手,拿过来一看是梅婵娟打来的。
接通后那边的声音火急火燎:“宋明仪,救命啊……”
匆匆换了衣服,出校后拦了出租车赶去救场。
不到十点钟就到了市中心华月酒楼门口,刚一下车,就看到梅婵娟捏着手机向她挥手奔过来,气喘吁吁的说,“这次一定得帮我,以后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梅姑娘一向都给人承诺,但都是说发达后,如何如何的报答,倒是第一次肯为人做牛做马。
宋明仪不由得疑惑起来,“什么事啊?”
梅婵娟挽上宋明仪的胳膊将她带走到避静处,左右望望后,小声的说:“我姨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约在今天十点钟在这里见面,我刚刚准备来见时,赵月打电话说他叔叔刚从国外回来,让我陪他们一起吃饭,正好也在这里,而且九点半就到了,正在里面吃早餐……刚刚那相亲的也打电话过来,说马上就到了。”
赵月是同校法文系的研究生,梅婵娟交往的对象之一,宋明仪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种混水不能淌,瞪了梅婵娟一眼,转身就走。
梅婵娟死命的拉住她,苦苦哀求,“救命啊,就这一次,求你了,求你了……”
宋明仪有些生气,“你给那相亲的打电话,说突然有事来不了不就行了吗?”她已懒得再劝她不要吃着碗里的还要想着锅里的,这些道理不在梅婵娟的理论之中。
梅婵娟突然谄媚的笑了笑,“我姨妈是我们亲戚里最有钱的,她给我介绍的人不管家世还是人品都不会是差的,反正你没男朋友,说不定能对上眼儿呢?”
宋明仪不屑再理她,梅婵娟却依旧拉着她的袖子不放,“好了好了,求你了,算是帮我了,如果我这次不见,姨妈下次就不会上心再给我介绍别的了,你随便应酬一下就好……你还要靠我绑上大款还你钱呢不是?你人都来了,就当免费吃早餐来了,求你了……最多到时加息还你钱……不然给你跪了……”
本市最豪华的餐厅之一,二楼落地窗处的最好位置。
宋明仪拿着梅婵娟给的信物,坐在别人相亲的位置上,将做为暗号的金色郁金香斜放在粉色的餐巾纸上,等待有情郎!
玻璃窗外的阳光像金子般洒了进来打在她的脸颊上、衣服上、整个人像罩着一层朦胧的光环。
正在庆幸这家餐厅不是乔氏产业的时候,眼前突然罩上了一层阴影,有人在她对面位置坐了下来,同样的一枝金色郁金香与之前的那枝成十字状交叉摆上。
知道该来的人来了,宋明仪抬起头来。
他取下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琉璃般的光彩,唇边浅笑。
四眸相对时,两人同时有几秒钟的愣怔,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想到对方姓名时,又立马觉得不可能认识。
“很高兴认识你,来了很久了吗?”
对方很有礼貌,一件天蓝色的衬衫,雪白色的裤子,运动球鞋,很修闲的打扮,有一米八的样子,体型偏瘦。
属于阳光型的俊逸男人,微微一笑时,像卡通画里的阳光美少男。
“刚到不久。”宋明仪淑女式的微笑,心里只觉得这样的人来相亲是件很不寻常的事,他应该是那种一站在那里,就有无数女士倾慕仰望的对象,如果在a大上学,毫无疑问会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梅婵娟事后该要后悔死吧!
男方很绅士,为女方倒上红酒,点了餐,举止大方周到,似乎看出女方不太健谈,便自己主动找话题,聊校园生活,聊兴趣爱好。
宋明仪刚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对方说话很有感染力,时不时露出好看的笑容,又讲了一些他在国外的趣闻,引得她也不时的笑弯了嘴。
“我们学校有个实验的菜园子,”他兴致勃勃的说,“一宿舍里什么品种的人都有,黄色的,黑色的,白色的……不是一品种的人,吃饭都不一个习惯,总是引不起共鸣,我实在受不了,才申请到一个颜色的队伍里去,一过铺,我就请舍友们一块儿去菜园子里偷菜给他们煮火锅吃……”
宋明仪咯咯笑起,是真的被她逗乐了,“那有没被老师抓到呢?”
“当然没有了,哥儿几个都是生物系的,当场逮到都说是取物做实验的,结果教授真信了,还帮我们摘了些特殊品种,嘱咐我们好好观察,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谁知道那些特殊品种好看不中吃,根本没经过白老鼠实验,第二天一个个全爬下了,肚子疼了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