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康在美国的这段时间很忙,一边读研,一边还要处理一些这边公司的事情。
经常把股东都招集到古堡来开会。
同时,这段时间又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他会尽量的挤出时间来陪宋明仪,跟她一起嘻闹于花田里,湖泊边,讲故事给她听,钓鱼让她玩……他几乎给自己补回了一个童年。
小的时候,在别的小孩子都快乐的玩耍的时候,他只有刻苦的学习,除了学业还有钢琴,武术……样样都要比别人强,他也确实做到了。
晚上,他总是哄着宋明仪睡着了以后,才去隔壁自己的房间睡觉,等她睡着了,才会对她说一声晚安,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其实他更想吻她的唇,那樱桃一般诱人的唇时时刻刻让他难以自持。
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会吻她的唇,因为这个时候他看不到她白天那种天真无邪似孩子一般的纯净眼眸,只要她一睁开眼,一望他,他如果再吻她的话,下意识的就有一种犯罪感。
他在想,总有一天,她会长大的,会长大的。
她最会向他撒娇,动不动就可怜兮兮的轻轻一拉他的衣袖,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他便会觉得,什么都值了。
她还会帮他招待客人,把田里最漂亮的水果拿给客人。
客人们一般都看不出她有问题,只觉得她太过于天真,而且她的美最吸引人的注意力,乔林康自然也不会说。
宋明仪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去菜园里拨萝卜,可惜,她没能拨出来一个,都是乔林康拨出来的。
他们用亲自拨出来的萝卜淹成萝卜干。
宋明仪的彻底苏醒是在乔林康带她回到加拿大之后,正准备给宋嘉希办理一些财产遗留问题的时候,跟上次一样,宋明仪毫无预料的又晕迷了,还发烧,两个星期后醒来,竟奇迹般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是她从小一直长大,直到那场车祸之前的所有事情,也就是说,她把在美国希而顿庄园的几个月的事情彻底的忘掉了。
她醒来问乔林康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怎么了?”此时身边除了医生也就只有乔林康。
乔林康明显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首先就是她的眼神,不再那么无忧无虑,他隐隐的有些慌乱,回答道,“你生病了,发烧。”
宋明仪说,“我好像看到一辆车开了过来……”
乔林康震惊的望着她。
“我妈妈呢?”
“……她过逝了。”
宋明仪激动的说,“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的。”
乔林康说,“她已经去逝快半年了。”
宋明仪惊愕的望着乔林康,满脸的不相信,她又望着医生,医生还是那个医治过她妈妈的医生,在对她深感抱歉的摇头。
宋明仪哭了。
几天后,等宋明仪精神稳定了一些,乔林康才把他们的结婚证书拿给她看,并告诉她,这是她母亲去逝前的意思。
宋明仪像傻子一样望着那两本结婚证书,又像傻子一样的望着乔林康。
乔林康觉得她像变成了一个傻子,或者说呆子。
她忘记的那部份忘记他已经无从对她说起。
她已经变得对任何事情都莫不关心的样子。
几天后,她对他说,“你不用总在这里陪我了,我自己想安静一下。”
这句话严重的伤害了他,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问她之后有什么打算。
“想上学吗?”乔林康问。
宋明仪说,“也好吧。”
“在加拿大这边,还是去美国。我现在在美国读研,还要在那边照料公司。”
“我在加拿大这边吧,还想去原来的学校。”
乔林康沉默了好一会儿,第二天就为宋明仪办理了复学手续,自己几天后也去了美国。
宋明仪在加拿大这边从大一生新读起,乔林康一直呆在美国,两人几乎分道扬镳。
乔夫人为了缓和两人关系,一年后,要求宋明仪回国读书,宋明仪回国以后改读中文,乔林康继续在美国两年,期间,也偶尔回国,夫妻相关相当紧张。
其实在乔林康单独呆在美国的三年,头一年里,他时不时就会去加拿大,后两年里,时不时就会回国,而这样的来来往往,连乔夫人都不知道。
他只是租了一辆车,停放在她所在的学校门外,等侯许久的,只为看到她经过的一瞬间身影……
走运的时候,一天可以看到她出来好几次,不走运的时候,连一次都看不到,那时,他就在想,她能不能少懒一会儿,多出来几次。
三年后,他提前完成了学业,正式回国,在飞机上,他对自己说,“反正她现在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也已经试着将她忘记,却做不到,为何还要折磨自己呢,我要回去把她留住。”
湘西古镇的清晨,处处都迷散着雾气,客栈里的房间潮湿阴冷。
宋明仪又咳了起来,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感冒了,现在还在发烧,直到今天已经有四天了。
这个房间是她几个月以前跟乔林康他们出来旅游时住过的,故地重游,心里却是无尽的伤怀和心酸。
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仿如昨日。
那一夜的湖中迷失,那一次的斗欧进派出所,她的脑子里尽是乔林康的影子,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宋明仪此时在想,如果我的病能很快好的话,我就很快的回去,反正他现在是我的老公了,我又试过了没办法忘记他,又为何不去留住他呢?
手机铃响了,只可能是陈美琳打来的,因为宋明仪在换了新号以后只给陈美琳说过,并且让她保密。
陈美琳在电话那边兴奋的说,“亲爱的姐姐,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但是你肯定做梦都想不到……”
在这里没有一个好医生,没有什么管理的药,她觉得自己快要病死过去了,可是听到这个电话以后,又活了过来。
一年星期后,在洛杉矶的希尔顿庄园里,一大清早,来了位年轻的客人,而对于布阿姆管家来说,她并不是位客人。
她亲切的吻了年轻人的手背,并安排她坐在古堡的客厅里休息,然后迅速的去禀报庄园的主人。八壹中文網
乔林康此时正在餐厅里用餐,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读晨报,桌面上放着美国时报、中国时报。
两分报纸都已看完,他现在正打开笔记本看国内的一些新闻。上面有两则他感兴趣的内容,第一件是,企业大亨陈学礼终于跟妻子许娇离婚了,下面有人评论,所有关系出轨的容忍都是掩人耳目的,最终都会分道扬镳。第二件是,陈氏现在由韩黎轩全权接管。
布阿姆优雅的走进来,拉着裙子向年轻的主人曲膝一礼,快乐的说,“亲爱的先生,不负您的所望,我们的太太终于回来了。”
乔林康怔了怔,还有些不大相信,嘴里的一块儿面包也忘了继续咀嚼。
他现在的心真的很脆弱,唯恐希望变成失望,甚至还有些胆怯。这些天以来,已经受过太多失望的打击。
“快去吧,亲爱的先生,她就是楼下的客厅,别让我们的太太等得太久了,否则,她一生气,可能再次离开您。”布阿姆微笑着。
乔林康站了起来,终于向外跑去,等他来到楼下,向她所在的地方奔跑的时候,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表情同他一样激动。
当他气瑞吁吁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她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来了。”半晌后,他吐出了这三个字,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回来了。”她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回答他。
他跑过去,拥抱住她,她把头枕到了他肩膀上,他们同时发出喃喃的声音,“对不起。”
宋明仪说,“原来那个照片上的人是我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乔林康说,“对不起。”他以为她真正在乎的不是他和谁的过往,而是无法忘记她自己的过往。她现在这么一说,不禁让他极为感动。
“前几天我生病了,发高烧,我做了很多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上小学以前,还梦到了你。梦到了一个花园,刚才我一走进这里,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梦境。他们说,其实那段时间我有醒过来几个月。”她眼带疑惑的望着他。
乔林康点头,“是的。”
宋明仪眼睛红了,忍不住流出了眼睛,“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那段时间的事情的话,你也不会告诉我吗?”
乔林康抚摸着他的头,怜惜的说,“其实我有好几次想说的,尤其当时你刚醒来的时候……都是自尊心作祟,后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又怕你知道后也是无动于衷……”
宋明仪说,“对不起。”
“没关系。”
“可是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为件事情,还是没有真正的想起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想起来,永远的缺失那部分的忘记。”
乔林康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每天都讲,讲到你倒背如流,强行的塞到你的忘记里去……”
“以后,什么都不要瞒我,好吗?”
“好,回来了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