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芸回到寝室，透过卫生间里的镜子看到狼狈的自己，浮肿的眼睛，被两个大力道耳光扇肿的左脸已经肿成圆鼓鼓的馒头，模糊浮起的红色手指印横亘在脸上，身上还有一丝唾沫的味道时隐时现，头发乱成一团，还被梅明娟揪掉了一大把。她无法想象，这就是被夏黛支配或者诬陷的一生。

她要离开才能解脱，在一个新的地方以十分优秀又强势的力量崛起，才能再日后将所有欺辱她的人一并打趴下。

尽管一个晚上都在做着消肿措施，但第二天一早林歌芸的脸依旧还是老样子，她还掉了一颗牙。在刷牙时掉的，满口的血伴随着牙膏白色的泡沫，刺人的味道弥漫开来，一瞬间她濒临崩溃。

“我是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的。”林歌芸在国际交流处办公室的外面听到里熟悉又尖锐的声音。

“总之，这个名额暂时留着，林歌芸是不可能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杨然的声音十分果断又犀利，没有反驳的可能。

在门外，林歌芸的心一下子跌落到十八层地狱和冰窟里，这个出国名额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门被打开，林歌芸尴尬地和杨然正面撞了个满怀，杨然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都听到了？”

林歌芸低着头，点了点。

“你听到了也没有关系，林歌芸，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心术不正的杀人犯出国的，这个名额给你就浪费了。”

“阿姨我不是杀人犯！”林歌芸抬起头说道，“我真的没有推她，我没有！”

尽管百口莫辩，她还是竭力挽护。凭什么所有人都相信夏黛，仅仅是因为她是受伤或者弱小的一方吗？这几天来，她们不是也折磨她很惨吗？

“那你拿出证据啊？”杨然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说道，“还有，你一个晚辈在这办公室门口先是偷听讲话，然后又冲着我吼，你的教养呢林歌芸？”

杨然说罢便离开了，刚走几步，似乎想到什么，便背对着林歌芸，声音充满冰碴味的嘲讽，“出国，你有这个钱么？”

林歌芸的双拳紧握，她自小便自尊极强，如果这个人不是她最爱的男人和最好朋友的妈妈，她肯定会冲上去扭打起来。

一字一句像碎玻璃片一般扎在林歌芸的心上，千疮百孔。

“林同学，这个……你的学习公证证明被董事们扣下了……我们也……很难做人的……”国际教务处的老师难为情地说道。尽管他知道林歌芸真的非常优秀了，整个海城大学都没有人比她更有成绩拿到这个出国名额，但他听到杨然所描述的一切，老师根本就不愿相信品学兼优的林歌芸是这样的人。

“我都已经接到了大使馆的面试通知了！”林歌芸不甘心，声音里尽是强势与不可挽回，“凭什么因为她一句话就否定了我，让我前功尽弃？”

这时候，主任开口了，他手上拿着一张单子，林歌芸隐约感觉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歌芸啊，我们也知道你很优秀，但是你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

“我没有！”林歌芸气愤地说，“老师，我真的没有……”

最终任凭她怎么解释也没有人相信，拿不到教务处的公证，就算去了大使馆也不可能进行面试的，林歌芸一个人坐在教学楼外面的长椅上，背对着太阳，眼泪一滴一滴地打落在掌心里，她注意到路过的学生对她的指点和小声的议论。

是啊，她是那个刚上完课就被一个家长又是打又是骂的那个女学生，她是推到夏黛害她流产大出血的杀人犯，她是脚踏两只船的人。可所有人在指责她的时候都忘了，夏黛才是第三者，夏黛才是抢走她男朋友的那个人，也是诬陷了她的人。

林歌芸站起来，心里想着：夏黛她自食恶果。

夏黛躺在病房里，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上次大出血伤了太多元气，她的母亲去学校闹腾了一番，很多人直接或间接的便也知道了她怀孕又流产的事情。

“妈，我觉得我都没脸回学校了……”夏黛叹气。

“你有什么好没脸的？怀孕流产犯法么？”梅明娟说道，“你啊，脸皮要是有那个小贱人一半就好了，她害的你流产，自己还好好的上课、申请留学呢，一口一个你抢了她男朋友，接过她乖乖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呢。”

夏黛心头一紧。“韩靳宇？”

“那个男的看上去还挺有钱的，你们应该都认识吧？”梅明娟说，“不过啊，你以后离她和她边上人都远点吧。”

“妈……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夏黛闭上眼睛，痛苦地流着泪。

这时候，杨然也走了进来，看见夏黛更瘦了，脸色也更加憔悴了，不禁心疼起来，虽然她更心疼的是那个没保住的孩子。

杨然拉起夏黛的手，说道：“黛黛啊，真是让你吃尽了苦头，阿姨都心疼死了，以后啊，”她又看了看梅明娟，“你有什么要求，就尽管给阿姨提，阿姨能帮你的就一定帮。”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商场上的人习惯性地逢场作戏。

“阿姨……我……我想离开这里……”夏黛说道，“这里留给我太多痛苦回忆了……”

“嗯，”杨然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你先好好养着身体，等你好了你想去哪儿我让洛陈陪你去。”

“阿姨，我的意思是，法国那个直升的进修名额……”夏黛直接便提了出来，她心里清楚，与其和杨然拐弯抹角让她不耐烦，不如直接讲出来，“现在全校人都在看我和林歌芸的热闹，就算好了我也没法子在学校待下去了。”

“那个名额吗？”杨然想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阿姨会尽力帮你的。”

杨然只是举报了林歌芸，把这件事情的前后告诉了校方，校方因此便取消了林歌芸的出国机会，但是这个名额并不是很好拿的，竞争力真的太大了，除非真的像林歌芸这样的样样都近乎满分的尖子生，夏黛学习资质平平，要是竞争起来根本和这个名额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