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许慕迟在白承阙出现的瞬间立刻迎了上去。
不出意料,好友的脸上正如天气一般,挂着沉沉的阴翳。
自从四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每年的这几天,白承阙便是这样一副表情,许慕迟早就已经习惯了。
没有过多言语,许慕迟将白承阙仅有的行李放到车上,然后打开车门,自觉地开了起来。
双眸微阖,白承阙的头颅轻靠在车上,像是疲惫之极。
这几年来,每次白承阙从s市回来,脸色便愈来愈差。仇恨的种子似乎迅疾地在他内心抽根发芽,日益茁壮,甚至旺盛到遮天蔽日,看不到有些人几乎舍弃自我的付出。
车上到底是不舒服,白承阙直起身子打开手机。
通话记录里鲜明的两个未接电话十分醒目,是昨天晚上沫北颜打过来的。眉头微皱,白承阙心中有些疑惑。
以前的时候沫北颜也是这样不断地打过来,一直打到接通为止。
不知道这次搞什么名堂,只打了两通便挂断了。
思绪纷乱,白承阙骤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意起沫北颜的存在来,一下子关掉手机,白承阙眼神冰冷,靠在座椅上抿紧薄唇。
察觉到白承阙情绪的变化,许慕迟试探地开口,“这三天可是一直在下雨呢。”
点点头,白承阙随口回应,“s市也一直在下雨。”
轻轻“嗯”了一声,许慕迟佯装若无其事道:“说起来你连续在每年这个时候去s市已经好几年了呢。”
“四年了。”仿佛淬了寒冰的声音,让人能够鲜明地感知到里面的悲抑。
打开雨刷扫着不断泼洒着的绵密雨水,许慕迟从后视镜中打量着白承阙的脸色,“承阙,以后你还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白承阙不语,低敛双眸,掩饰住其中无尽的悲伤。四年前,他即将过门的妻子,就在婚礼前几天,猝不及防地离开了他。
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
一想到这里,白承阙的心里便如冰封一般,寒冷刺痛。
可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沫北颜,却毫发无损地活着,这让他怎么释怀?
看到白承阙脸色未变,许慕迟继续道:“承阙,沫北颜她,这么些年,对你也算是死心塌地,掏心掏肺”
“够了!”一声冷喝从白承阙口中响起,他板着一张俊脸看向许慕迟,“你是知道我的。你今天要是想要帮沫北颜说好话,就别怪我跟你翻脸。”
他眼眸漆黑,分明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许慕迟知道自己已经算是越界,再说下去,恐怕会被白承阙的怒火烧得连粉末都不剩下。
一肚子话生生吞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耸肩,“不说了,不说了。对了,去哪里啊?”
白承阙还没答话,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在封闭的空间不住地回响着,响了许久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许慕迟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对面的人实在倒霉,不赶巧地碰到白承阙正在气头上。
“喂,”手机不住地响着,白承阙沉着脸接通道:“什么事?”
“先生,夫人,夫人她”对面响起慌乱的声音,似乎遇到了十分着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