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个罐子依次打开,取出来的却是散茶。
赵栀穿来之后,发现宋朝的茶叶都是绿茶,这个时期尚不像后来茶叶品种繁多,虽然也有白茶,却如后世的安吉白茶一样,其实还是绿茶的一种,而且这时都不喝散茶叶,而是把茶叶制成茶砖,碾碎了冲泡茶汤喝的,因此她就琢磨研究,自己尝试用铁锅炒制了一些散茶,又捣鼓了一些花茶出来。她不欲改变宋代的点茶技艺和喝茶的习惯,因此这些茶也都只收藏在家里,自己闲来喝上几泡就罢了,从来不曾拿出来过。
她依次泡了三杯茶,放到周禛面前,周禛眼眸中闪过惊讶之色,拿起第一杯,已经闻到一股扑鼻的桂花香气,尝了一口,茶汤清甜,香气扑鼻,却比方才的味道要更淡。他放下第一杯,又拿起第二杯,这一次却换成了茉莉花香,甜味变淡,香气则更馥郁。第三杯却是单纯的清茶,茶叶片片舒展,在杯中绽放,茶味清苦,而回甘却浓,吞咽之间,在喉间缠绕,余香满口……
“这茶都是你制出来的?”周禛忍不住正眼看了看赵栀,一个小县城的捕头之女,不但敢于指点凶案,还读过诗经,点得好茶,居然还会自己制茶?
赵栀一笑不答,只问他:“好喝么?”
周禛又喝了一口清茶,他从来没试过这样的茶,却觉得滋味不坏,正细品间。赵栀双手托腮看着他道:“过几日就是端午,我还会做好吃的粽子,到时候给你送几个好不好?”
周禛不置可否,将杯中的茶水喝净了,才不紧不慢说道:“小娘子家,怎么这般不识羞,随随便便就给不认识的男子送吃食……我过几日便要回明州去了。”
赵栀白玉般的脸颊上微微飞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憋了一晌,索性破罐子破摔,越性说道:“反正我端午那日去县衙里送粽子!”手上如风一般,劈手夺过周禛手中的杯子,一顿收拾,都放在托盘里,一掀帘子又进去了。
周禛微微咳嗽了一声,忽然发觉赵二郎去杀鸡也杀得忒久了一些,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却见赵二郎连连笑着出来:“怠慢殿帅了。饭菜马上就得。”他方才杀完鸡,又被王氏拘着在灶下烧火,听王氏私下里说了几句,已经知道了她母女的意思,虽然觉得以周禛的身份自家高攀不上,以他的脾气,绝不肯让女儿去做妾,但想到自己女儿千好万好,又觉得就是太子也配得过,心里患得患失,面上却不露,越发殷勤招待。
一时王氏搬了几碗鸡汤面过来,鸡汤撇得不见油星,雪白的鸡丝配着碧绿的葱丝,加了辣茱萸,味道甚美,又端出一盘拍黄瓜、一盘小鱼干炸花生米和一盘凉拌的木耳佐面。笑眯眯看着周禛把面大口吃了,越看越爱,只觉得和自家女儿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一直到周禛告辞,她还在神游天外,赵二郎顿觉妻子丢脸,红了脸庞忙忙的陪了周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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