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慌忙爬起来,刚刚倒下的时候周禛垫在了下面,所以她才一点都没有伤到,但是船上到处都是棱角,要是把她看中的小郎君身上磕出伤疤来就得不偿失了。
她拉着周禛的手臂,一双妙目中尽是心疼,看的周禛心里发虚,别过脸去,不敢再看这太过于露白的小娘子,干咳一声:“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二人下意识看向对方,赵栀没忍住,先笑出了声:“没事。”
正午的阳光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周禛恍惚觉得,赵栀便如那波光,看似质朴,一旦有光照过来,便能看透其中的玲珑剔透,光彩夺目。
他被那简单而明媚的笑带着,不自觉也跟着笑了:“无妨。”话落手撑着船舷站了起来,冲赵栀伸出手来。
赵栀有心想再查看,但是磕到的位置在腰上,到底不太方便,见他起身的利落,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毫不忸怩的将手放进了周禛手里。
大手宽大,指节分明,虎口指尖带有薄茧,皮肤却依旧润白如玉,小手指如春葱,肌肤白腻,娇小可人,握在手中恰到好处,很是般配。
借着周禛的力道站起身来,赵栀终于有空看一下周围的环境,龙舟还是那条龙舟,那些划船的郎君们却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她和周禛,想来之前划船的人被周禛支走去给赵二郎和王氏报信了。
没有了划船的人,龙舟悠然飘在水面上,速度极慢的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下走,赵栀只能分辨出他们现在还在浣河之上,眼见此方天地悠悠,目光可及之处只余她二人,心下暗搓搓将这当成了约会,目光微转看着周禛俊朗坚毅的侧脸,握着周禛的手,悄悄捏了捏他的食指肚,观察他的反应。
却见周禛如同触电了一般飞速将手抽了出来,侧头看了赵栀一眼,耳根可疑的红了,看着赵栀一脸无辜,心下似乎也被她柔嫩的指捏了一个角一般,有些许的悸动,陌生不可知,想到之前的决定,周禛又感到释然,反正是他的人,就算有了感情又如何。
眼见前面河流分支,周禛抄起一遍的浆,将船划向了水量较少的一边。
赵栀蹙起眉头,回忆半晌都想不起这个岔口,只记得大流一直走下去是到海边,这个分支她却是没有印象了。
“你知道这边是到哪儿的?”没道理一个外地人会比自己还熟啊。
周禛可疑的沉默了一瞬,答道:“知道。”
赵栀这下真的好奇了:“这个岔口这么偏僻,就是本地人,如果不是走错了路,都不见得会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禛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阳,将身上的酒囊解下来,虽然觉得不太合礼,但是总不好承认他真的是迷路的时候无意间进去的吧,他将酒囊递过去:“喝酒吗?”
这下赵栀真的不行了,她前世就不擅长饮酒,遇到饭局经常都是带个能喝的同事一起,如果实在避无可避,就以要开车回家为借口当下,没办法,她真的是一沾酒就醉,一醉就倒。到了这一世,赵二郎和王氏虽然宠她,却也不会许她喝酒,只得拒绝。
周禛却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这小娘子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真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赵栀抬袖掩面,为自己辩解:“哪有人跟小娘子约会要小娘子喝酒的,分明是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下文,惹的周禛哈哈大笑,赵栀咬牙,伸手在周禛腰上又掐了一把,方才掐的时候太紧张,没来得及感受,这次赵栀细细感觉了下手上的触感。
肌肉紧实而有弹性,蓄满了力量,只看他穿衣时的俊朗倜傥的样子,很难想象衣下的身体这样有力道,赵栀心下很是满意,多捏了两把,眼见周禛的目光看过来,忙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周禛看着她犹自带着气恼的羞愤模样,压下心头一丝怪异的感觉,心道回头真得去问问十三郎,小娘子当真是不好哄。
眼下他自知理亏,所以才乖乖让她捏了这一把,开口解释道:“没有……我同你约会是来……”他皱着眉回忆赵栀那天同她说的话:“是来哄你开心,追你的。”
赵栀诧异的看着他,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是她也没有奢望一个他能这么快贯彻落实,原本以为还有的教,不由得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哄我开心?”
周禛递给赵栀一把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赵栀眉头微扬,殿帅是初恋吧……怎么连神秘感都学会了。不由得对他口中的哄她开心更为期待。
身在多水的明州内,赵栀自然是会掌桨的,二人一左一右,原本龙舟这样的长身船最重配合,二人打桨片刻,居然也驱的船平稳的前行。
尖尖的船头上雕琢着龙头,一路分开水流,留下深深的涟漪,载着赵栀和周禛往深处去。
知县衙门。
刚从浣河回来的赵二郎满头大汗,不待喝口水,忙往知县所在衙门正厅走去,他已经在周遭撒边的人手,也找了许多人帮忙,但是到现在依旧没有消息,只能找知县来帮忙了。
顾不得平日里客套,拱手施了一礼,年近不惑的大汉急的满头都是汗:“老爷,小人这么多年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不求老爷做主,只求老爷帮忙找一下,如果没有了女儿……小人实在不知如何给家中婆娘交代……”
林知县一时也觉得为难,一边是汴京贵客,一边只是个捕头,原本不需要犹豫的,可是小小的县城,赵二郎在他手下做事十多年,到底人都是有感情的……
“哈哈哈哈,你便是那小姑娘的父亲?”二人正为难见,却见吴知州走来,林知县登时松了一口气。
赵二郎如闻天籁,知州大人是和周殿帅一起来的,一定知道他的行踪,忙点头应声:“正是小人,相公,我家阿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