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一听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要是使起坏来，真是不得了啊。”

李珏则是大叫：“你怎么不跟我说！”亏他一直还觉得是自己罩着周禛呢。这小子别看平时默不作声，实际上蔫坏蔫坏的，是那种你以为他吃了亏，实际上人家占了便宜也不说，闷声发大财的那一种，哎呀真是太讨嫌了。

“你也没有说错啊，的确是你那个时候帮我镇住了那群小子。”周禛看着李珏，眼光中露出调侃的意思，“只是得罪我的人，我还是亲自报复回去比较好。”

说起来，周禛好李珏从小就是混在一起，所以关系十分好。所以他不介意让自己欠着李珏的一个人情，自己的小报复不妨埋在心里，就让李珏认为是自己罩着他吧，再说这样的认为也不算错。只是这一次在赵栀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想告诉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从心底里周禛知道自己有些幼稚，可是他还是想这么做。

李珏摇摇头，“看来以后我还要小心些，不然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不知道会被你使什么绊子呢。”

“看在我们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会给你使个更特别的绊子。”

“别别别，我还是敬谢不敏了。”李珏动作夸张的摆了摆手。

三个人插科打诨了一阵，因为查案子带来的沉重心情慢慢消散了许多，回到府衙之后，周禛继续忙着他的事务，李珏和赵栀则是各自回去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周禛也没有再出去走访，而是让衙役们去走街串巷收集信息，这样过了四五天之后，收集的情报已经算是比较齐全了，周禛于是把赵栀和李珏叫到一起来分析情报。

先看潘家这一边，那一日潘玉儿负气跑了出去果然是有不少人见到了。衙役们问了附近的人，让他们好好回忆一下，由此判断潘玉儿的路线。其中距离潘家最远的地点就是同花坊，这也是最后一位有印象见到潘玉儿的人。

“同花坊？”赵栀对于明州府内并不熟悉，“这块地方有什么特殊的？”

“同花坊位于城外比较僻静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很出名的宝珠庵，据说十分灵验，因此香火旺盛，尤其是初一十五的时候。”周禛补充道。

赵栀这才想起来之前问杨氏的时候，她也提到过宝珠庵。据她所说，城里面去宝珠庵上香的人非常多。

“那里周边的地方都是属于寺庙的，所以居住的人不多，但是香客们平时来来往往，人流量不小。衙役们也有去问过，甚至去了宝珠庵里面问是否有见过潘玉儿，都说不记得了。”周禛继续说道。

“过了那么久，那些尼姑们每日要见那么多人，估计也是真的不记得了。”赵栀皱了皱眉头。

“潘家那边先不说，我觉得杜家倒是更奇怪。”李珏看着眼前的情报，皱起了眉头。

杜家这边，衙役们伪装了身份和杜家的门房们接触，发现杜家的下人之中流言纷纷，有人说失踪的不是小莲而是杜小娘子本人，又有人说杜小娘子才是与人私奔的那一个。虽然的确是有人见过杜家驶出了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向着城外跑去，但是依旧还是会有不同的说法出现。

更为奇怪的是，自从杜小娘子去往彭州之后，杜夫人就病倒了，再也不能管理杜宅的大小事务，所以现在都是管家代劳，因此下人们嘴也不严了，流言传得满天飞，给一点小钱贿赂一下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如果失踪的是杜小娘子，那么为什么杜员外要跟我们隐瞒呢？那可是他的女儿啊。”赵栀疑惑不解。

“这个杜员外很有问题。”李珏做出了判断，“要派人重点盯着他。”

至于其他家的失踪的女子，将目击者的路线都标出来的话，几乎最后都是在同花坊这一片。赵栀想起了这个宝珠庵，主动说道：“看来我们要去宝珠庵看一看了。”

“可是杜家的案子跟宝珠庵看不出什么关系啊。”李珏提出了异议，也的确如此，杜家与宝珠庵离得非常远，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有没有可能杜家的事件与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毫无关系，只是凑巧了？”周禛忽然提出这么一个观点。

赵栀与李珏相视一眼，顿时豁然开朗。之前他们一直在苦恼寻找这所有事件的相同点，但总是在杜家这里碰上了钉子。如果按照周禛的这个思路的话，那倒是说得通。

“总而言之，派人重点跟着杜员外监视是其一，其二我们要去宝珠庵看一看。”周禛总结道。

翌日一早，三个人就一起乘车来到了城外的宝珠庵。这里古木参天，风景倒是十分优美。群木掩映之中，可以见到一座古朴肃穆的庵堂。这里往来的行人也特别多，尤其女子占了大半，大部分都是过来祈愿的。

赵栀跨过了大门，正对着大门的就是庄严巍峨的正殿了。为了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她也买了柱香拜了拜，也交了功德钱，然后便在正殿之中四处转一转。走着走着，赵栀不妨被人撞了一下，她后退了几步站稳，才看清撞了自己的乃是一个小尼姑。

这个小尼姑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艳丽，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衣服，但是也无法掩盖她的魅力。她冲着赵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撞女施主了。”说完还合十双掌向她拜了拜。

“不妨事。”赵栀也回了一礼，心中正遗憾这么漂亮青春的小娘子居然就出家了，忽然心头一怔。那个小尼姑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赵栀闻到了很清淡的脂粉味。

大殿里面香火气息甚重，赵栀原本担心是自己闻错了，她连忙转身叫住了那个小尼姑：“哎，小师傅！”

尼姑回过身好奇地看着她，赵栀走上前笑着问道：“请问小师傅，净房在那里？我，我有点内急。”

小尼姑了然一笑，伸手指了指外边，“女施主穿过那一幢偏殿，再往后走几步就是了。”

赵栀点点头，“多谢了。”小尼姑笑了笑，低头合十一拜便离开了。赵栀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悠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