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只听得楼上一个乳燕般的声音回道：“妈妈，不曾有安排呢。”

金娘子点点头，转过脸来冲着石万全还有曲四郎勾一勾手指，“算你小子走运，咱们仙仙姑娘不用出局，来吧。”

到了这个遍地都是伶俐人的地方，曲四郎觉得自己笨拙地格格不入，还好有石万全在身边，他赶紧拉着曲四郎一起跟着金娘子走上楼。一路上，就有不少女妓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朝着这边张望着，不时地还窃笑几声，这让曲四郎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好不容易走到了目的地，金娘子打开门将石万全还有曲四郎推了进去，“好好享受吧。”她笑了一声，便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顿时把外界的喧闹都拒之门外了。曲四郎先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面一应家具俱全，看看摆设就如同大家闺秀的闺房一般，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正端坐在桌子后面，见到两位进来，不慌不忙站起身行了个礼：“两位郎君，奴家仙仙有礼了。”紧接着仙仙扬声说道：“小环，快去准备一桌酒菜。”

“哎，好的。”只听得从内室传来一个声音，走出来一个身量未足的小丫头，看上去应该是这个仙仙的侍女。

曲四郎趁机打量着这位仙仙。这位姑娘倒是名如其人，长相十分光彩照人，一双眼睛媚眼如丝，冲着你眼神一勾，简直魂儿都要被勾出来了，简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才。曲四郎不由得心痒痒起来了，这样的绝品他平生都很少见过，如今有一亲芳泽的机会，自然是兴奋不已。

“两位请坐。”曲四郎与石万全依言坐下，仙仙便开始拿起茶具替两位点茶。石万全还好一些，见惯了这一套。但是曲四郎哪里见过这么复杂的喝茶手法，看直了眼，暗暗咂舌。

仙仙先给两位奉上茶，接着便坐到了一边询问道：“两位也是来参加榷场的吗？”

“是啊。”石万全点点头，他常来红香楼，虽然接待他的并不是这位仙仙，但是他习惯了跟这些女妓相处，态度十分自然，就像是话家常一般，“忙了一整天，真是累坏了。”

“榷场上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仙仙抿起嘴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

石万全急忙捅了捅曲四郎，“四郎，你给仙仙姑娘说说。”石万全此次来红香楼，多半是为了带曲四郎见见世面，这个时候自然要把曲四郎推出来了。总不能他老是跟人家说话，冷落了曲四郎吧。

曲四郎微微一愣，心里自然也知道石万全这是在成全自己。他定了定神，迎上了仙仙的妙目，就开始讲述了自己今日在榷场的经历。曲四郎并不擅长讲故事，只是忠实的复述了今日自己的所见所闻。

好在仙仙倒是十分捧场，配合着曲四郎的叙述脸上做出各种的表情，还不时地问几句“后来呢？”“然后呢？”，催促着曲四郎不停往下说，这让曲四郎的心里获得了很大的满足。就好像今日的生意都是他做成的一般有成就感。

小环手脚麻利，很快就端上了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酒。这些菜也是有荤有素，安排的很是妥帖。仙仙开始给曲四郎和石万全倒酒，并且殷勤地劝他们多喝。石万全还好一些，还能抵得住不喝；曲四郎根本招架不住仙仙的劝酒，一杯接一杯，很快脸上就显出了酡红，说话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石万全眼见着曲四郎渐渐要醉了，便站起身来对仙仙说道：“我这个兄弟是第一次来，你可要好好伺候着。”

仙仙看了石万全一眼：“石掌柜，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石万全最后看了看已经忘记了自己存在，伸手去揽仙仙细腰的曲四郎，嘿嘿笑了几声，转身便出了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是顺理成章，曲四郎只觉得自己恍如身在云端，真是好不舒服快活，没多久他便陷入了深沉的梦乡，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等到曲四郎模模糊糊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身边正躺着那一位仙仙，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天光，差不多现在应该是凌晨了，太阳待会儿就要出来了。

曲四郎躺在床上闭眼回味了一下昨晚的旖旎，懊恼的发现因为酒喝多了所以他能记得也不多，看来下次不能喝太多酒啊。

曲四郎微微一动，身边的仙仙就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曲四郎，“你醒了？”

“嗯。”曲四郎拿起仙仙的一缕头发，缠在手上把玩着。

“昨晚上和你一起来的郎君后来托我告诉你，他先回店铺里去了，让你如果醒过来的话，就早点回去，说是今日还要再拉一批货过去榷场。”

还有一批货？曲四郎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一直以为这一次榷场贸易万通堡运来的货物只有自己的那一批，原来还有？看样子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货呢？

想到这里，曲四郎就算是再怎么流连温柔乡也躺不住了。他坐起身来，摸索着自己的衣服。

“你要走了？”仙仙托起自己的头，看着他。

“有事情。”曲四郎没有多说，只是伸出手摩挲着仙仙的脸蛋，“下次来，我再找你。”

仙仙低低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她看着曲四郎出了门，翻了个身躺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她喊道：“小环，打点水来，我要擦身。”

……

清晨的青州与昨晚上的热闹截然不同，此时的青州沉浸在梦想之中，整个城市都因此显得安详柔软。曲四郎走出了仙仙的房门，才发现红香楼里面也是一片寂静，有的客人喝醉了直接就趴在大厅的桌子上睡觉，大部分人还是锁在一个个封闭的房间内陷入安眠之中。

曲四郎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出了红香楼。乍一走到楼外，呼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居然还带上了些许寒意，让刚从温暖室内走出来的曲四郎周身一个哆嗦。

他定了定神，这一口呼吸倒是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周围还有些昏暗的街道，慢慢地辨认出来时的方向，向着石万全的店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