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立刻就慌了神。这间屋子距离厨房等有水源的地方很远,就算有水房,但是水房只是拿来洗澡的地方,洗澡水也是要被人送过来的。有守卫不死心跑过去一看,发现水房里面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没有。
此时燃烧的烟雾又大了许多,火势已经窜到了房顶之上,看起来越来越旺盛了。守卫们来不及救火,只好先救人。沈铁成已经吸入了过度烟雾,完全人事不省。他可是老余头吩咐的看护对象,守卫们也不敢让他就这么死去,于是上前想要把他拖出去。
那么问题来了,沈铁成的手铐脚铐都在屋内,这要怎么办?
一个守卫正犹豫着到底该如何的时候,另一个实在是忍受不了烟雾了,连忙说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就算我们把镣铐都打开,他也逃不走。可以先把他运出去,然后再给他戴上镣铐,锁在柱子上面就好了。”
这番话说的也很有道理,于是守卫从身上摸出了一串钥匙,匆匆打开了沈铁成四肢的镣铐。此时的火势已经比刚才还暴涨了几分,几乎要把人的头发都要烤焦了,吸一口气进去,都是滚烫的烟雾,几乎要叫人喘不过气来。其他的守卫赶紧四处奔走相告,叫人来灭火。还有人前去请老余头过来,总之四周一片乱糟糟的,人声鼎沸掺杂着建筑在火焰之中吱嘎作响的声音,显得形势十分严峻。
等到两个侍卫好不容易把沈铁成拖了出来放在地上,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了。他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只觉得自己刚刚快点窒息了。
其中一个还惦记着沈铁成的镣铐,连忙拿出来对另一个说道:“快点帮我把他的镣铐都铐上,要是老余头来了发现我们私自打开了镣铐,那就惨了。”
另一个点点头,两个人分别拽着沈铁成的一只手正要重新套上镣铐,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手都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抓住。两个守卫愕然抬头,只见之前还在昏迷的沈铁成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微微一笑。
“多谢二位救我出来。”沈铁成话音刚落,双手齐齐用力,拖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两个守卫,让他们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了一起。这一撞非同小可,两个守卫顿时大脑昏沉,直接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沈铁成立刻坐了起来,他所处的位置比较僻静,老余头赶来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他那么聪明,定然明白火灾不是无妄之灾,所以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想到这里,沈铁成起身迅速地跑动了起来。
他没有立刻朝着宅子的出口跑过去。因为此时所有的人都在朝着这里涌了过来,如果他现在跑出去,逆人流而行会显得十分扎眼。沈铁成最终选择了躲到屋子后面一棵大树之上。这是一株枝叶繁茂的柏树,沈铁成在这里带的这几日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这一株大树。因为枝叶太过茂密,藏在一定高度的时候,底下的人很难发觉树上还有人。
趁着目前乱糟糟的,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沈铁成蹭蹭就爬到了树上。他选择了一根粗壮的枝干,便蹲下来透过输液朝外面张望。几乎整个宅子的人都在朝着这个方向涌了过来,无数星星点点的灯光朝这个汇聚,沈铁成目力不错,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老余头。
老余头面色阴沉,他一出现场中的气氛顿时肃静下来。
他看了燃烧的屋子一眼,立刻就开始指挥着手下分成几组开始救火。原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窜的人们像是有了主心骨,很快就按照老余头的指挥集合起来,开始有条不紊的救火。
沈铁成看着屋子的火焰慢慢得到了控制,不由得更加往枝叶茂密的地方缩了缩。老余头这个人心智缜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一次通过放火来争取逃出去的机会,是他冒险的尝试,老余头未必看不出端倪,但是他也只能勉力一试。
想到这里,沈铁成朝着左右看了看,他需要思考一下自己的退路了。
火势被控制住之后,扑灭也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老余头走上前来,火场炽热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语气却是如同冰块一样寒冷。
“守卫呢?”老余头问道。
大家互相望了望,不由的让开了眼前的路,老余头一眼便看到了晕倒在地的两个守卫,他们的身边还散落着镣铐,但是被镣铐锁住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两个侍卫的头上都有红肿的伤口,看上去是被人打晕的。
面对这样的结果,老余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他立刻毫不犹豫的下令:“派所有人彻查整座宅子,决不能把人放跑了!”
所有人齐齐应声道:“是!”
“另外,派人守住明州府衙,见到行踪诡异的人直接杀掉,不留活口!”老余头眼中寒光一闪,再次颁布了一道命令。
沈铁成心中一凛,老余头这是要防着他去见周禛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事,不见周禛也无妨,他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弟弟,早日出城回青州也好。
“再派一队人守在门口,告诉官兵说是商会内部有人贪污,卷携赃款逃跑,请他们通融通融。”
这下够狠了。沈铁成顿时头疼起来,要说其他的也就算了,守住了城门还倒打一耙说是自己卷款潜逃,那可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衙门常常会接到这样的案子,商会里的小伙计见钱眼开,带了公家的钱逃走。因此对于这些案子,衙门的态度是让他们能够私下里解决的便是私下里解决,只要不是随便闹出人命,官府并不太管这样的事情,着实是管不过来。而且这种商会里面的小伙计们,多半都是签了死契的人,一纸契约在那里摆着,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种种奖惩措施,所以官府也不方便管理。
如果他们真的说动了守城门的官兵,那么自己就很难在从城门脱身,只能另想他法。明州共有两座城门,老余头只怕一个都不会放过,那么有没有其他出城门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