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晴突然红了眼。

她这个人总是这样，和她那个妈一个德行，装可怜是一把好手，一秒落泪更是与生俱来的技能。

所以厉烟懒得去分辨此刻林婉晴这种情绪是发自内心还是在做戏。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你眼里永远只有你自己，从来没想过别人，冯寺一是真的爱你的，他为你失去了一条腿啊！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对她！”林婉晴仰起脸，脸颊已经铺满了泪水，“姐，你不要辜负了冯寺一。”

“辜负？劈腿的人可不是我。”厉烟冷笑。

“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但是冯寺一他……”

“那场车祸的事情，我的确很感激他，但以身相许从来不是我报恩的方式，那是父辈的一厢情愿而已，我的人生我自己可以做决定，用不着别人插手。”厉烟一字一顿把话说得很清楚，眼神中的凌厉是不容反驳的。

“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你根本就是利益为上，只跟着利益走，一旦他没法给你带来好处，你就会把他一脚踢开是不是？”林婉晴语气突然变得尖锐，手掌紧紧抓着桌沿。

厉烟没有反驳。

和冯寺一的婚约本就是长辈们之间的利益联姻，如今冯家的公司境况并不好，细算起来，如果这段婚姻成了真，受益的是冯家。

厉烟何必把自己当成牺牲品去给别人送好处？

只不过在林婉晴提到这点之前，她也没有想过这些。

会提出分手单纯因为对冯寺一没有感情，也对他劈腿的行为感到恶心罢了。

“你这个可怕的女人！”林婉晴顺手从桌上抓起一本书，朝厉烟扔过来。

厉烟反击很快的抬手挡了一下，身子一歪及时躲开。

但那本不薄的书还是从手臂上擦了过去，落在地上。

手臂的疼痛很真实。

“厉烟，你那么狠毒，你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永远不可能！”林婉晴叫嚣着，还想要朝厉烟那边砸东西，但手在桌上摸索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摸到。

厉烟已经退到门边拉开了房门，“如果你那么心疼冯寺一，那他的幸福就由你来负责好了，反正你和陆元风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说完后，厉烟走出了书房。

关上门的瞬间，她听到了身后屋里传来林婉晴的抽泣声。

厉烟轻轻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没吃饭的原因，胃里有些难受。

回到房间洗了澡，厉烟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

看着暖黄灯光下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厉烟擦脸的动作顿了顿，脑袋里突然循环刚刚林婉晴那番话。

“你根本就是利益为上，一旦他不能给你带来利益，你就会把他一脚踢开！”

“你那么狠毒，你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她说的对。

厉烟的确是利益为上，从十年前，她看着林梅带着林婉晴闯进厉家大宅，刺激的妈妈心脏病发最后病重去世的时候起，狠毒和仇恨的种子就在她心里种下了。

她忍着暗暗努力了那么多年，发誓一定要把厉峰集团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绝不可能让林梅和林婉晴从厉家分得半分羹。

厉烟盖上了面霜的盖子，手指在脸颊上滑动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一点点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