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给人以希望，也给人以激昂。

但今天的晨曦却刺眼异常，模糊的双眼看着透过窗帘的缝隙直射眼底，刺痛双眸也唤醒了自己。

刁凡只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从床上惊坐而起，立刻翻找自己的口袋却遍寻不到，转头才发现，手机静静的躺在枕边。

解锁后并没有发现土豆或是李布的任何信息，忽然间头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隐痛，刁凡摸了摸被包扎好的头部猛地想起还有“未尽之事”。

完全顾不上腹中的饥饿感，立刻朝着秘密手术室狂奔而去。

门口有围观的医生、病人，还有已经拉好的警戒线。

刁凡想穿过警戒线挤进手术室，却被站在门口的警员拦了下来，方寸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刁凡略作思考后让警员放行。

刁凡走进手术室，看见满头白发的刘文，靠坐在手术室墙角的地面上。

面如死灰的琳琳双手环绕在刘医生脖子上，二人像是雕塑一般早已没有了呼吸。

手术台上躺着的大黑和小志，也是一动不动，刁凡顿时百感交集，强忍着悲痛，蹒跚的走近小志的手术台。

伸出食指，试探小志的鼻息，轻轻一探，刁凡马上过头去，泪如泉涌。

颤抖的身体，加上头部受伤，使得刁凡瞬间失去力气跪坐在了地上。

无声的泪水滴落在身前，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萦绕在刁凡的脑海中，怕是此生也无法散去。

现场勘验完毕，方寸把刁凡让到走廊的长凳上。

下意识的想点燃一颗香烟，但马上意识到这是医院，略有些遗憾的把烟收回了烟盒里。

不住的观察刁凡的神情举止，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份沉默。

接到医院的保安，辖区的派出所直接向市局汇报了案情，得知刁凡受伤，方寸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

但当他到达现场时，手术室中的4人已经都离开了人世。

得知小志是之前码头诱拐事件的受害者之一，正是知道了刁凡和小志的关系才让一切变得如此为难。

方寸背对刁凡，从同事手里接过了一杯咖啡，顺手也递给刁凡一杯。

“说点什么吧，老同学，虽然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

刁凡眼神忧伤，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廊的角落，就像没听到方寸的声音似的，只是那样看得出神。

愣了许久，才悠悠的说道，“刘文身上应该有一道伤口，只不过我不确定是否和当年于阿姨身上的伤口相同。”

方寸低头翻看卷宗后，疑问的目光看着刁凡，没有开口。

刁凡热泪盈眶，自说自话道，“十年了，我……我不是一个执着的疯子……”

方寸走近刁凡，坐在他身边，单手搭在刁凡肩膀，此时此刻，唯有信任能给予刁凡鼓舞和力量了。

“昨天夜里，我在清醒状态时，手术室里只有我们4人，可能我是被琳琳或者第六个人打晕的。刚刚手术室里的4个人应该都是没有外力的自然死亡。”

杨晴接着向刁凡说明近况，“电梯口和走廊末端的监控正在进行数据恢复，相信很快就能查明原因。”

李布和土豆失踪了，这两个人绝不是那种会突然消失音信皆无的人。

“还有件事要求你”，刁凡眼神中充满期待和恳切，让人不忍拒绝。

方寸则毫不迟疑，“你说就是了。”

“我有两个好朋友，李布和土豆失踪了，这两个人绝不是那种会突然消失音信皆无的人。”

方寸轻轻点了点头，以示信任，“你给我全名和主要特征，我让局里的兄弟们立刻调查！”

方寸话音刚落，刁凡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发来的彩信。

刁凡看到信息后内心狂跳不已，画面中土豆目光呆滞盘腿坐在地板上，房子举架很高，应该是一所挑高3米以上的loft或者别墅的客厅，看周围的装修很新，一时之间不容易判断究竟是哪里。

方寸走近刁凡身边，看到图片中的内容，也陷入了沉思。

“他叫吴径庭，是我发小之一。之前老是自嘲自己的观点总是和别人‘大相径庭’，后来索性给自己起了个昵称叫‘土豆’，他说土豆是个人见人爱的配菜，跟什么都能钝到一块儿去。他是个很聪明的小伙子，照片中他出现的眼神和他所处的环境、加上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我可以肯定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能不能请你们调查一下，他现在在哪？”

刁凡眼睛充满了红色血丝，言辞恳切的请求方寸，方寸不免动容。

从当年警校如雷贯耳的风云人物，到后来公务员面试缺考逐渐淡出同学和市民们的视野，刁凡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英雄一样的存在，实习期间就屡破悬案，跟被歹徒报复、跟踪围堵，都没有听到过他一丝怯懦和脆弱的传闻。

今天的刁凡脆弱的让人心疼，自己理解无能为力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他似乎读出刁凡眼神中还有些其他什么，但刁凡现在的样子，他实在没办法开口多问。

“好，李布应该是龙腾国际集团李腾的女儿吧，交给我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见见那个艾丽娜！”

刁凡没有把艾丽娜发给刁凡的信息拿给方寸看，彩信中是一串钥匙，如果单拿钥匙出来的话刁凡没法认出究竟是谁的，但这串不同，挂着的钥匙坠是一个白色的hellokity，这正是李布经常用的那串，他知道，李布也陷入了危险，且艾丽娜已经公然表示想见自己。

刁凡用财务软件注册了信用支付，绑定了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目的地“萍荷心理咨询中心”。

上车后，刁凡头部的伤口有些隐痛，脑海中似乎有一些昨夜的记忆浮现，刁凡努力回忆，自己在昏迷的过程中，似乎接收到了一些信息，似乎刘文和琳琳在说自己，“他还需要练习！”

练习？究竟说的是什么？是说我还是说谁？

刁凡猛然一惊！

“难道说的是我看得见空间记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