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园从监狱出来,再次返回福利院,走向院长室,没有罗嗦,直接向院长提出要看档案。院长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从一边的文件柜里抱出一个箱子,放在谷园面前。
“所有的档案都在这了?”
“都在了。”
谷园翻开看,只见里面的文件夹按年份整齐的排列着:“是按孩子的出生日期建的档案?”
“对。”
得到院长肯定的答复,谷园松了口气,这样查起来就方便多了,像是在告诉自己也像是在询问般随口说道:“安放应该是一九九零的吧。”
“是吧。”
“怎么,你不知道吗。”
“也许档案上是这样写的,但未必是真的。”
谷园已经翻开了九零年的档案,很快就找到了安放的,简单看过:“安放是被丢弃在医院里的?”
“嗯。”
“难怪没有准确的日期。”
“其实本来是有的,只是后来出了一次事故,档案都烧毁了,这些都是后来又建立的。”
“所以未必可信。”
“大体还是没错的,就像安放是被丢弃在医院的,就是由当时的院长亲口说出的,不会有错。”
“当时的院长是你母亲。”
“不是,是另一所福利院,不知为什么突然着了一场大火——”
“九九年福利院的大火?”
“你知道。”
“有所了解,当时好像烧死了两个在里面工作的阿姨,所以有警察的介入,但我没有参与,我当时几乎还是个实习生。”
“就是那次火灾,把那所福利院烧成了废墟,院长也引咎辞职了,福利院的孩子都迁到了这里。”院长的语气透着些没亲身经历过的不肯定,大概都是听其母亲说的。
“孩子没有事?”看到院长没听明白又补充道:“毕竟那么大的火灾。”
“应该没有吧,没听说。”
谷园心里有些狐疑,但没有说出来,“孩子就没有被烧死吗?”这种话怎么问的出口。
谷园继续翻看档案,发现这些档案都是简单的可以,能省略的就省略了,不能省略的也都填写的很模糊,谷园看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原来的档案都被火烧毁了,再建起来没有对照,很多甚至都是凭记忆写的,所以难免有些不真实。”院长应该看出了谷园的失望,在旁边说道。
谷园终于完全理解了院长一开始声称的不可信是什么意思,可这种事又能怨的了谁。
“你说很多档案都是根据曾经老院长的口述建立的。”
院长想了想点头:“按我妈妈以前说的话,应该可以这样理解。”
“你知道那个院长的住处吗。”
“不知道,我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
“看来要去派出所试试了。”
但谷园走出福利院看看天色,只能作罢,等明天再去。
谷园开车回到家,换上鞋就去做饭,打开煤气烧着水,谷园在沙发上坐下暂时休息,目光刚好对着自己写画的那张黑板,看着一个个的问号,谷园抽着一支烟不由得想:“也许这一切的答案就是两个字——利益。”
谷园收回目光专心吸烟,烟雾缭绕中,一切安静又清醒,谷园摁灭燃烧殆尽的香烟,起身去看水开了没,目光忽然一凛,盯在了旁边桌角的位置,那里有一小块黑斑似得东西,像掉在地上的垃圾。
虽然是单身汉的生活,但谷园的卫生情况一直保持良好,垃圾每天收拾,地板常常清洁,而且出于轻微的强迫症,绝不会随便向地上丢垃圾,即使有粒米饭掉到地上,也会立马捡起,对地板的清洁情况他简直和自己的脸一样清楚。
看着这一小块垃圾,谷园有种过电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制造出来的,那就是别人的杰作了。
谷园一边思量着有人闯入这里的可能性,一边凑过去仔细观察那个东西,像是一块被踩踏过的纸巾一般,谷园捡起来,看到上面还有个折叠,打开折叠,居然露出淡淡的红色,是一片花瓣,谷园看出了这东西的本来面目,甚至还感到了一点香味。
谷园整个家里没有一株活的植物,可以肯定这片花瓣是从外面带进来的,而且应该是粘在鞋底带进来的。会是自己带进来的吗,谷园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两天自己到过的地方,似乎没有和花有过近距离接触。
那么这就是一件不能被放过的事了,谷园起身走到门口的棉垫子上,趴在上面仔细看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发现。
他脑子里忽然想到一部曾经很火的谍战剧,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能用心从头看到尾且留下深刻印象的一部剧,唯一的一点不满来自于里面的一个细节。
剧里面的男主人公每次出门前都会在门口的垫子上撒上香灰,这样有人进来的话鞋底就会沾上香灰,从而留下脚印。
谷园当时就认为这是对特工人士智商的侮辱,不要说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脚印,就是在垫子上留下脚印,心思稍细腻的人也会察觉到。人类虽然没有狗那样灵敏的鼻子,但眼睛和大脑的敏感性也是不容小觑的。
一个思维严谨的人进入一个地方想不留下痕迹的话,应该是不难做到的,至于这片留下来的花瓣,倒更像是一个疏忽。
这么小的一片狭长型花瓣,到底是来自什么花呢,绝不是玫瑰百合之类的花,谷园这么想着又排除了几种自己知道的花,接着就感到徒劳的放弃了,这种事还是去麻烦宋小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