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医药大厦。
躺在病床上的陶子文当天下午就苏醒过来,他捂着疼痛的后脑勺从病床坐起来,然后,踏上自己的鞋子走出病房。
在大厦二层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满地都是人们逃跑时被遗弃的各种物件。陶子文捂着后脑勺,在走廊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忽然,他看见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孙普一助手走了上来,进了一个房间,他便朝那个房间走去。他走到门外,往里边张望。
这个房间是一间冷冻室。那两名助理掀开里面被冷藏的三名孩子的尸体——这些尸体都被子弹打爆了脑袋。他们掀开一个给盖上,再掀开一个又给盖上。他们掀开第三个孩子,查看了孩子几乎无法辨识的面部,点了点头,然后将它抬了出来。
陶子文问:“你们这是……”
一名助手回答说:“孩子的家长来了,董事长想让他们把孩子的遗体收殓回去。”
这两名助理抬着孩子走下楼去。陶子文想了想,也跟着走了下去。接着,就听到了楼下孩子父母凄厉的哭声。
老张和张妻(蓝皮肤小男孩父母)坐在长条椅上,陶公瑾和孙普一坐在他们的对面。当老张和张妻看到两名助手抬着孩子尸体走下楼的时候,他们便忍不住地迎了上去,扑倒在那具小孩的尸体上痛哭不止。张妻哭得尤为凄厉。
老张还算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在两名助手把孩子尸体放在地面的时候,他一边哭泣一边揭开覆盖在尸体上的那层白布——白布下面就是那个皮肤肤色复原后的蓝皮肤的小男孩。小男孩的面部是一个血糊糊的弹孔。看到这番情形,老张再也忍不住地痛心疾首地哭起来,张妻也哭得更加凄厉无比,几近昏厥。
陶公瑾吩咐助手:“把孩子盖起来吧!”
在助手把孩子尸体盖起来的时候,陶公瑾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陶子文。
待老张和张妻把他们的孩子殓走,陶公瑾和陶子文都感伤地走出陶氏医药大厦,边走边聊。此时,大厦周边还散布着若干粗布短衫的汉子。
陶子文说:“这个孩子是我送过来的。在送来的时候,他虽然看着像是一个怪物,但毕竟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儿。”
陶公瑾感叹道:“世事无常!这三个孩子的死我也有责任!我一直提防着带刺玫瑰,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大白天的潜入陶氏医药大厦。”
陶子文缓缓停下脚步,道:“爸,我在郭庄槐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我不敢把这个发现上报给警长。我担心……”
陶子文没有继续往下说。
陶公瑾问:“你担心这件事会把我牵连进来?”
陶子文看着陶公瑾,郑重地问:“郭庄槐是不是陶氏医药集团的打手?”
陶公瑾说:“在你的心里已经怀疑我了,我说什么还有意义吗?”
陶公瑾转身继续往前走。陶子文站在原地。陶公瑾走到了汽车旁。司机给陶公瑾打开车门,在陶公瑾钻进小汽车的时候发觉陶子文并没有跟上来,就停下来转过身。
父子俩对望着,俩人中间却距离很远。
陶子文说:“无论您之前做过什么,以后又会做些什么,我都会尽自己所能帮您掩盖,因为您是我的父亲。但是,我的能力有限。”
陶公瑾看着陶子文,什么都没说就钻进了小汽车。司机关门。
在陶公瑾的小汽车驶离之后,郭字谦出现在陶子文的身后,并加快脚步走到陶子文的身后。他就像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只是在接近陶子文的时候,匆匆说道:“陶子文,程玉婉被郭庄槐抓走了,我怀疑她就是被关在陶氏医药大厦。”
陶子文吃惊地看着郭字谦:“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郭字谦说:“你是陶公瑾家的公子,程玉婉被关在哪儿只能靠你去查出来了。”
说完,郭字谦塞给陶子文一张纸条之后,还是像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样,径直走开了。陶子文细思极恐,他攥着纸条,忽然就转身回了陶氏医药大厦。
陶子文急匆匆地跑上二楼,不断推开一扇扇的房间门,往里观察,每个房间内都空空如也。这个楼道里只有两名保安,他们纳闷地看着陶子文不敢作声。
陶子文急匆匆地查看完二层的每个房间,跑上第三层。终于,他在推开三层库房的房门后,站在门外呆住了。
存满货物的库房里赫然摆着一张病床,重伤昏迷的程玉婉就被捆绑在这张病床上。
陶子文惊讶地看着程玉婉,内心波澜起伏。就在这个时候,两名孙普一的助手走到这房间的门口。
陶子文问:“她怎么了?”
其中一名助手说:“少爷,这是董事长让我们暂时关在这里的,说是他的体内有‘生体’毒剂的抗体……”
另一名助手赶紧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陶子文又问:“暂时……那她还会送到哪儿去?”
那名助手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陶子文悲伤失落地扶着墙,走到三层的一处长条椅坐下。他双手捂着脑袋,手臂和身子不断的颤动着,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
现在是傍晚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军营里面的探照灯已经亮了起来。
一位挎着相机背包的年轻男子抽着一颗烟,漫不经心地站在大门边上。当他看见徐磊从远处走来,便把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蹍灭:“你就是徐磊?”
徐磊答道:“没错,是我!”
两人握手。
年轻人道:“我是周元,主编都对我说了!”
说完,两人一同朝军营大门走去。在进门的时候,军营门口站岗的士兵向他们敬礼。等两人走进了大门后,他们便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周元说:“张大帅军营里面有没有派车出去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你肯定感兴趣。”
徐磊忙问:“什么事?”
周元诡秘地说:“前段时间,张大帅把军营后院的一栋闲置建筑用砖墙围了起来,并且在最近两天,那里老是传来隐隐约约的孩子的哭声,听说那里在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徐磊一下子上心了:“哭声?是一个孩子还是一群孩子?”
周元说:“这个倒没问过。你来了,索性我就带你去看一看,听一听。”
徐磊赶忙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