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婉的那口痰吐在了张兆霖的脸上。张兆霖当时就站在程玉婉的床边，微微转过头看着被铐在床上的程玉婉，漫不经心的抬手，将脸颊的那口痰轻轻擦掉。
现场被一种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谁都不知道脾气暴躁的张兆霖下一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陶公瑾走到张兆霖的跟前，把随身带的手帕递给张兆霖，并说：“大帅，现在是‘生体’项目的关键时期，程玉婉是这个时期最重要的一个实验对象，您千万不能一生气就把她杀了啊！”
“你看我想杀她吗？”
张兆霖看着陶公瑾，陶公瑾一时猜不透张兆霖此刻的心思。
“我感觉她体内的毒素有点少，你们这的进展有点慢！”
张兆霖用手帕将脸上痰渍擦净，将手上痰渍也抹在了手帕上，随后就把手帕丢到陶公瑾的怀里，就朝实验室的大门走去。
在张兆霖出了实验室，陶公瑾命令孙普一：“按大帅的意思，你再给她注射几毫升！”
孙普一问道：“董事长，您看注射几毫升合适？”
“你看着办吧，只要她不死怎么折腾都行！”
看着孙普一开始抽取生体毒剂，周俊生一下子紧张起来：“陶公瑾，你说过这里的一切流程都是我说了算！”
“对，流程是你说了算，但你进度太慢，对你的惩罚是我说了算！”
陶公瑾站在原地看着孙普一执行自己的命令。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这样会害死她的！”周俊生过于紧张。看着孙普一抽取约十毫升的“生体”毒剂朝程玉婉走去的时候，他突然就朝孙普一扑了过去。就在这瞬间，孙普一的助手立刻将周俊生死死拽住。
程玉婉面色惊恐地看着孙普一来到自己的床边。孙普一用卫生棉擦拭着程玉婉的肩膀。程玉婉挣扎不得，就大声骂道：“你们这些畜牲，上天会惩罚你们，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孙普一对程玉婉的大骂不闻不问，继续平静地将注射器插进程玉婉的皮肉，将注射器内“生体”毒剂推进程玉婉体内。注射器还没拔出，程玉婉就出现了“生体”中毒的反应，开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快点！快注射解药！”周俊生拼命都挣不脱那些助手的束缚。他紧张得青筋暴起，血脉喷张，但孙普一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将注射器丢在床边的垃圾桶内。
“她快不行了！她快不行了！陶公瑾，我女儿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周俊生大喊的同时，程玉婉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
程玉婉口中的泡沫都影响了她的正常呼吸，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的她甚至出现了翻白眼的症状。旁边牢房的孩子看到这般情景，都忍不住地抽泣起来。
孙普一不紧不慢地抽取了十毫升解药，等程玉婉的反应达到最激烈的程度，陶公瑾才悠然说道：“给她注射解药吧！”
孙普一这才将解药注射进程玉婉体内。随后，程玉婉的症状也逐渐消失。等注射完了，那些助手才将周俊生放开。周俊生第一时间扑到程玉婉的身边，用手给程玉婉号脉诊断，当他断定毒剂已经得到了控制，顿时放下心来。
“俊生，以后让你的女儿对我和张大帅客气点，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陶公瑾对周俊生说完，就对孙普一说：“孙普一，今天你和助手就早些下班吧！俊生的女儿刚刚躲过了一场大劫，就把这里让给俊生和他的女儿单独相处一会儿吧！”
“好的，董事长！”
随后，孙普一带着他的助手跟随陶公瑾和郭庄槐一起出了实验室。
……
南京的街头，报童高举着最新的《秦淮时报》大声吆喝的声音回荡在南京政府内政部警政署的门前：“卖报卖报！上海警局与奸商军阀勾结，拿百名孩子生命做人体实验！卖报卖报，上海警局与奸商军阀勾结，拿百名无辜孩子做人体实验……”
正要走进警政署大门的一名领导模样的人听到报童的吆喝，忍不住就走了过去，递上银元道：“我卖一份！”
报童接过钱，递给那人一份报纸，继续沿街吆喝去了。那人摊开报纸的第一个版面，那一版赫然打着的黑色大字标题：军阀出资，警察与奸商勾结，残害生命，几十名孩子英年早逝。
买报纸的那人虽其貌不扬，但他却是南京政府内政部警政署的署长。
在进入警政署后，他不厌其烦地将报道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气愤得连连拍打桌面：“如果报道属实，这就是社会的蛀虫，警察队伍中的败类！”
当下，署长就在当天的例会上提到了这篇报道，在会的人纷纷表示，应该派驻一名警政署的代表进驻上海新港警察局。经过一轮决议，最终派出骆青山前往上海新港，暂时取代原来警长职务，并对这件事情进行彻底调查。
骆青山尚未出发，《秦淮时报》报道了徐磊新闻稿的消息就传到了上海。当程淑华、程玉瑶、徐磊获得这个消息之后，都倍感意外。那原本就是打算在一份小报发表的新闻稿，却没想到发表在了《秦淮时报》这样的大报上面。同时，徐中平已经有三天没有任何消息了，电话也不接。他究竟去了哪儿，在忙些什么，他们三个无人知晓。
程玉瑶再次对母亲建议道：“妈，要不您就去码头看看，同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徐磊半坐在床上，他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他说：“是啊，伯母。若不是徐叔叔派人把新闻稿送到了南京，估计到现在也没有人会关心到新港发生的这件大事。”八壹中文網
“好吧！”程淑华终于妥协。
可是，当程淑华赶到码头去找徐中平的时候，徐中平的助手张伟却告诉他：“徐经理已经三天没有上班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现在码头有许多文件是需要徐经理签字确认的，所以我去过徐经理的家中。但是，徐经理也不在家里。”
程淑华给张伟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并告诉张伟：“那等徐经理出现了，你就把这个号码给他，让他给我回电话，好吗？”
“好的，等徐经理来了，我会转交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