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瑾的身旁早就被张兆霖安排了自己人。在警察围捕陶公瑾的时候,这个人就悄悄地溜走,并来到最近的一处街道,找了一台公用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张兆霖。张兆霖在获知情况的第一时间却没有丝毫焦虑与担忧。他的管家刘全纳闷地问他:“老爷,陶氏医药落败,不但您投入的‘生体’项目也会因此而中止,而且这件事情很可能也会牵涉到您,您怎么不担心呢?”
张兆霖呵呵笑道:“一个早就让我厌烦透顶的合作伙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兆霖惬意地端着一杯茶慢慢品着,刘全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我就不明白了。”
“你不需要明白!”
陶公瑾自信满满地站起身,走出客厅。刘全一脸担忧,不知道这颓势已定的格局对他究竟有什么样的益处。
话题重新回到地窖。
陶公瑾的手中拿着手雷,勾着拉环。刚刚进入地窖的陶子文与他的父亲对峙着,被绑在柱子上的程玉婉、被关在牢房里的周俊生和孩子们,以及先于陶子文跃进地窖的程淑华和程玉瑶无不精神紧绷。
陶公瑾身旁的孙普一悄悄地挪动身子,试图逃离陶公瑾,却被陶公瑾一把拽住,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陶公瑾几乎丧失了理智:“郭庄槐背叛了我,连你也想背叛我?”
孙普一战战兢兢:“董……董事长,我就是您的一个助手……”
陶子文对陶公瑾说:“爸,您收手吧!”
“收手?”陶公瑾一阵冷笑,“这是能让世界医学得到飞跃发展的一个实验!这个实验如果成功了,可以极大地改善人体机能,促进身体机能的自我愈合能力,可以让更多濒临死亡的人得到康复的机会,可以让很多患了不治之症的人获得痊愈。这样的实验就算是牺牲成百人上千人的生命也是值得的,我为什么要收手?”
被关在牢房里面的周俊生对陶公瑾喊道:“陶公瑾,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当年,‘生体’药剂救不了你的妻子,现在这‘生体’药剂同样救不了那些濒死之人的生命。就算成功了又能怎样?他只是可以改善人体机能,促进人体的自愈能力而已,它不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就算当时‘生体’实验成功了,也救不了你的妻子!”
周俊生的话音刚落,陶公瑾就大声吼道:“你放屁!如果‘生体’实验成功了,我的妻子就不会死去!如果你当初不放弃‘生体’实验,我也不用到了今天拿这些孩子来做人体实验!如今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在当初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陶子文着急喊道:“爸!你醒醒吧!妈妈是被坏人杀死的,她的死不能成为你残害生命的理由!”
陶公瑾落魄,冷笑:“呵,连我的儿子都背叛我了,我这一生真是失败透顶!”说着,他就用力,拉开了手中手雷的拉环。被陶公瑾挟持的孙普一见状,瞬间脸色煞白。“放开我!放开我!”孙普一拼命挣扎,却被陶公瑾越勒越紧。
“大家卧倒!”程淑华一声令下,地窖里除了陶子文和被绑在柱子上的程玉婉,能卧倒的几乎全部卧倒在地面了。
但是,在引信燃烧完之后,手雷并没有爆炸。陶公瑾丢掉这枚手雷,拿起其它的手雷尝试,都是哑弹。
陶子文双目含泪:“爸,我没有背叛您,我只是不想看您一错再错!您若想死,儿子就陪着您一块儿死!”
陶子文边说边走到陶公瑾的跟前。见儿子声泪俱下,陶公瑾也悲痛莫名。陶公瑾缓缓松开孙普一,早就惊吓得浑身瘫软的孙普一扶着墙壁赶紧逃离。他走了没几步,就瘫倒在地面上。他几乎是爬着,爬到了地窖的门口,倚着木梯,大口喘息着看着陶公瑾。
陶公瑾完全失去了斗志。他万念俱灰:“就算你没有背叛我,我这一生也是失败透顶!就连张兆霖给我的这些手雷都是假的!”说着,他就拔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陶子文见状,第一时间扑上去,将枪推开的瞬间,枪膛炸响,子弹擦着陶公瑾的后脑勺呼啸而出,射进了地窖的墙壁里。陶子文夺下陶公瑾手中的枪械,麻利地从腰间取出手铐,将陶公瑾双臂反剪。
陶公瑾双目无神,自嘲冷笑:“没想到我最后竟然栽到了自己儿子的手上!”
“爸,是儿子不孝,对不住您了!”陶子文将反剪后的陶公瑾双臂用手铐铐住。
那边,郭字谦已经进了地窖。得知手雷是假的,程淑华和程玉瑶赶忙起身,同郭字谦一起解开捆绑程玉婉的绳索,从孙普一身上搜出牢房的钥匙,打开牢房的房门。
程玉婉身体虚弱,所有孩子的身体体内都被注射了大剂量的“生体”毒剂,都非常的虚弱。
小欣和阿玲从牢房出来,扑在郭字谦的身上,喜极而泣:“我就知道郭大哥会来救我们的,我们终于等到了!”
郭字谦抚摸着小欣和阿玲的头顶,说道:“我们快些出去吧!等出去了再说!”
程淑华将周俊生从牢房里面搀扶出来,并问道:“看这些孩子这么虚弱,他们都被注射‘生体’毒剂了?”
“不光是被注射了,他们每人都被注射了双倍的剂量。如果不能及时将他们体内的毒剂排除体外,他们只能再活半个多月了。”周俊生说到这里,看向正被程玉瑶松绑开来的程玉婉,“我们的婉儿也被注射了大剂量的‘生体’毒剂,比这些孩子还要严重!”
程玉婉口中的棉布被程玉瑶拔出来了,捆绑她的绳索刚刚被解开,程玉婉就开始往下瘫倒。程玉瑶赶紧扯住她的身子,将她搀起来:“妹妹,小心!”
程玉婉无力回答,软绵绵地转头看向陶子文,刚好与陶子文歉意的目光相交一处。
徐磊远远地看到这个场景,不觉惆怅莫名。
危险解除,警察们也都围到了地窖窖口。他们将那些虚弱的孩子一个个从地窖里拽了出来,将被羁押的陶公瑾押解回去。但是,王君鹏仍不满足,他对身后的警员吩咐道:“你们把这些‘带刺玫瑰’都给我拷起来,跟陶公瑾一块儿押回警察局!”
以龙三、大壮为首的警员们持枪对着刚从地窖出来的程淑华、程玉瑶、程玉婉、郭字谦等人,并从腰间取出手铐,向其靠近。就这这个时候,陶子文忽然跑到这些警员的前面,制止道:“慢着!王君鹏,带刺玫瑰现在还不能抓!”
“为什么?”王君鹏问道。
陶子文对王君鹏毫无隐瞒道:“带刺玫瑰并没有参与绑架这些儿童,而且,他们之所以会在新港码头抢走陶氏医药的进口药剂,就是为了阻止‘生体’实验。他们没有任何过错。”
“可是,不抓带刺玫瑰,我在警长面前该怎么说?”王君鹏抓耳挠腮。
郭字谦道:“你之前怎么交代的,现在还是怎么交代吧!”
“可现在的警长毕竟换了一个,再用同样的理由搪塞,怕是没有效果了!”
王君鹏话音刚落,郭字谦一记重拳打在王君鹏的脸上,王君鹏被打出了鼻血,他的脸上也肿起了一个大包。郭字谦又问:“这样就有办法交代了吧?没办法的话,我再来一拳!”
王君鹏抹着鼻血,龇牙咧嘴:“不用,有了!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