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高铁,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一座江南小城。
时隔几十年,再次回到这里,陈奎老人心中不无感慨。
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陈奎凭着记忆给司机指路。在小城里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找到了位于城北的一片居民区。
这里是一片老式的建筑群,都是独门独院的小二楼,房屋风格古朴中透着神秘感。整条街上都没有路灯,黑乎乎的一片。
陈奎走在前面,绕来绕去,在街尾的一栋大宅跟前停住了。
这栋宅子比其他楼院都要大,大概相当于旁边一栋小二楼面积的两倍。
“就是这里了。晓天,你还有印象吗?”
经父亲这么一说,陈晓天恍恍惚惚对眼前的宅子有一点记忆。他微微点了点头。
陈奎走上前,轻轻推了推院门。门竟然没有锁,是虚掩着的。
四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顿时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周身被一种阴冷的气息包围着。
此刻院子里一片漆黑。从门厅走进去,楼道里一股浓重的霉味弥散开来。
左右两边的屋子都黑着灯。往楼上看看,二楼似乎有亮光。几个人一对眼神,决定上楼去看看。
楼梯年久失修,墙壁斑驳陆离。他们小心翼翼的高抬脚轻落步,生怕踩出一点声响。
到了二楼,看到右手第二间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四个人走到那间屋子门口,果然,从窗口看到有人影在晃动。
青云道长此刻右手已经轻轻抽出了宝剑,东方白也握紧了灭灵镜。二人对视一眼,下一秒,用力破门而入,转眼间跳进了屋里。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震惊……只见地上并排有两个大大的六芒星形状,在其中一个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孩子,正是牛牛!
此刻在牛牛身旁,站着披头散发的毛奂娣。她穿着一身黑衣,目光阴冷冷,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见到了孩子,陈晓天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而青云道长和东方白也拉开了架势,随时准备一场恶斗。
见对方人多势众,毛奂娣并没有硬来,一扭身灵活的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陈奎喊道:“她钻到旁边屋去了!”
东方白说:“你们锁好门窗保护孩子,我们不来不要开门!道长,咱们去追!”
说着两人窜出了屋子,到隔壁屋子寻找。
然而毛奂娣动作够快,旁边的几间屋子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这时只听楼梯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东方白二人赶紧往楼下追过去。一路追到院子里,看到前面的黑影一闪便不见了。
跑到近前他们才看清,脚下有一个地窖的井盖,看来毛奂娣是钻到这下面去了。
这是一个封闭的死地,后退无路。她钻到这里面想必是抱着拼死一战的决心,看来眼前这场恶斗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青云道长说:“这老鬼身法极快,又极其狠辣,一定要小心!”
东方白点点头。
俩人一拉地窖的盖子,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东方白用手电筒照明,看到在几个大缸后面,站着毛奂娣。
此刻她两眼瞪的通红,紧紧握着菜刀,沙哑着嗓子阴恻恻的对两人大喊:“你们再往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青云道长挥起宝剑,东方白掏出灭灵镜,准备与这老鬼决一死战。
此刻在二楼的房间里,陈晓天给昏迷的牛牛灌了些水,又是按压人中,又是人工呼吸。好一会儿,牛牛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爸爸和爷爷,他一下子“哇”的哭了起来。陈奎父子紧紧搂住牛牛,爷仨哭成一团。
陈晓天在牛牛浑身上下一通摸,紧张的问:“儿子,你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牛牛抹抹眼泪,摇了摇头。陈奎父子这才放下心来。
牛牛说:“爸爸,奶奶好可怕,早上她说带我出去玩,可是却把我带到这里,还把我打晕了。我好害怕呀!”
陈晓天把孩子搂在怀里,说:“儿子,爸爸再也不会让她伤害你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东方白的声音:“陈晓天,开门,是我们。”
陈奎上前把门打开,问:“抓住她了吗?”
青云道长冷冷一笑,说:“上次没防备,被她讨了便宜。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她插翅难逃!”
“太好了!”陈晓天问,“她现在在哪儿?”
东方白眉角微微一挑:“被我的灭灵镜打的灰飞烟灭了!”
“太感谢二位高人了!”陈奎说道,“那咱们这就赶紧走吧,这个地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陈晓天拉起牛牛,几人朝门外走去。东方白跟在后面。
走了没几步,东方白忽然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趁众人不注意,往牛牛的后脖颈处猛的敲了一掌,孩子顿时倒地不省人事。
陈家父子吓坏了,不知道东方白这是发了什么疯。陈晓天嚷起来:“你疯了?干什么?”
东方白也不解释,抱起地上躺着的牛牛回身往屋里走。
青云道长这时一伸手,从一旁的黑影里拉过一个人。陈家父子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毛奂娣!
陈奎和陈晓天两人彻底懵了,眼前东方白和青云道长的做法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青云道长解释说:“我们刚才追这个毛奂娣追到地窖里,我正要一剑刺死她之时,被东方老弟发现了问题。”
东方白一边把牛牛摆放到地上的一个六芒星里一边说:“是啊,那个毛奂娣的眼神不对,而且她只会动嘴,完全没有要拼命的架势。我们再一问,她就哭了。”
这时青云道长拉过毛奂娣,对她说:“别怕,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毛奂娣一开口,陈家父子瞬间石化了:“奶奶说会有坏人化装成爸爸来杀我,她让我看见你们来了就拼命跑,最后跑到地窖里。奶奶说我只要装出很厉害的样子,你们就会吓跑了。”
“所以,这个地上的牛牛其实已经是毛奂娣了。”东方白说着,一指旁边的毛奂娣说,“而这位,才是你儿子!”
陈晓天闻言呆愣在一旁,整个人完全傻了。
东方白又说:“那老鬼是想借我们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真牛牛。死无对证,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之所以刚才没有说破,是我和道长商量好了,怕这个假牛牛跑了。所以先稳住她,将计就计。”
青云道长气愤的说:“这老鬼看来是狗急跳墙了,居然没有等到散魂针发挥全部功效就强行移魂了!”
陈奎恨的咬牙切齿,抡起拳头。可是不知道是该打站着的毛奂娣还是地上的牛牛,气的他直跺脚。
东方白说:“别耽搁了,趁着牛牛的身体还没醒,咱们试试能不能把他们换回来!”
说着他蹲在地上,仔细的看了看牛牛身下的那个六芒星的阵法。
在六芒星六个端点的位置上,各扣着一个半圆形的人的头盖骨,每个头盖骨正中都插着一根又尖又长的动物骨骼。一缕很长的头发从每根细长的骨头上绕过,就拴出了一个六芒星的形状。
“这是什么骨头?”东方白问青云道长。
道长也蹲下身,凑近了看了看,说:“是鸡喉骨。这东西是隔绝阳气用的,大概是防止魂魄跑出去。”
两人看到左右两个六芒星是连在一起的,就让真牛牛躺在了另外一个六芒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