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从水里冒出来这么一个怪异的东西,大师有点懵。
乔栋也是第一次见到煞王,不由的后背冒寒气。
只见此时水中的煞王两眼微闭,脸正冲着手握宝剑的大师。
大师声音有点颤,嘴里念起了解冤结咒:“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
下一秒,就见煞王缓缓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顿时,两道荧荧绿光从二目中透出,直射在大师身上。
东方白眼见着大师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乌云翻滚。大团大团的乌云把太阳挡的严严实实,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紧接着狂风大作,眼看大暴雨就要来的样子。
大家正在疑惑之际,再看水里的人头,慢慢的沉下去,消失不见了。
乔大叔说了声“不好”,拉着东方白闪到一边。
随着天空中划过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咔”一个炸雷之后,一团火球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打在大师的身上。
大师瞬间就着起火来了。旁边的人们有那么一两秒是呆愣的。
清醒过来的人们赶紧张罗着救人。但事发太突然,大家都慌了。有人喊“快找个水桶”,有人喊“撒沙子”。大家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这时只见大师如同一个火人,手舞足蹈,“嗷嗷”大叫着往河里奔过去。没跑两步就跌倒在地上,他用尽了力气往河里滚动身体。
终于“噗通”一声,大师顺着河岸滚进了河里,随即身上的火灭了。众人赶紧七手八脚的赶紧把他拉了上来。
躺在岸边的大师一动不动,浑身焦黑,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周围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人们乱成一团。乔栋拉着东方白悄悄的离开了。
路上,两人心里都有点不舒服。
乔叔说:“这个二把刀的大师不仅害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海滨的老百姓啊!这煞王毒日头底下开了眼,煞气冲天。过不了多久,海滨肯定有一场劫难!”
“乔叔,事到如今,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乔栋看了看东方白,摇摇头,说:“不知道啊……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不知道能不能像当年一真大师那样,跟煞王达成某种契约,让他网开一面……”
“那,我们试一试?”东方白说。
“你愿意冒这个险?”乔叔有点不太相信。
东方白抬头看看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行色匆匆的人们,点了点头。
入夜,三个黑影悄悄潜入了安定桥的施工现场。
东方白和乔栋,还有青云道长。
下午东方白联系了道长,说明了情况。道长也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所以就一起来了。
此时工地上已经没有人了。
本来工程不顺利就延缓了施工进度,再加上有人在工地上被雷击而死,所有人都撤离了。
东方白三人来到出事的河岸边上,地上还残留着一片片的黑灰。
他跟乔叔对视一眼,又对青云道长点点头说:“咱们开始吧!”
青云道长也烧了请灵符,念起了咒语。
工夫不大,就见河水又开始翻滚,煞王浮出了水面。
夜色中,这一幕更显的诡异。三人不由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煞王缓缓的出水,露出了半个身子。
这次他睁开眼睛时,没有射出像中午那样的绿光。
煞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青云道长。道长额头冒出了冷汗。
“三番两次扰我,莫非是活的不耐烦了?”煞王一开口,大夏天的,空气中凝结了一团白气。
东方白上前一小步说:“实在不是有意打扰阁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煞王冷冷的打断:“毁了我的阴棺,还用阳煞之气冲我,你们真是找死!”
说话间,煞王在水中缓缓移动,朝着青云道长而来。离的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煞气。
道长连忙后退,一下子被碎石绊倒,摔在了地上。手中的搭包甩了出去,散落在地上。
猛然间,只见从包里射出了几道红色的光芒,明晃晃的刺的人睁不开眼。
是那块大蛊王的皮。道长一直随身带着。
煞王一下子怔住了,他盯着不远处那个冒红光的东西,半晌没动,呆呆出神。
这时候,东方白三人感觉周围的空间忽然扭曲起来,各种颜色仿佛融化了,混杂在一起。
耳边响起了奇怪而嘈杂的声音,有南腔北调的说话声,有唱戏的声音,有人欢马叫、鸡飞狗跳的吵闹……
三人不约而同的抱住了脑袋蹲在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空间变化搞的头晕眼花。
不一会儿周围平静了,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陡然变幻……
在一间宽敞的大屋里,坐着四五个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五六岁。
屋子最前面有一张大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穿长袍,留着大辫子,眉清目秀……正是那煞王!
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教孩子们读书:“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具紧切……”
下面的小孩子也摇头晃脑的跟着读了起来。
这时,只见从屋子门口探出一个脑袋。那是个很俊秀的女人,二十出头,盘发开脸,看来是谁家的小媳妇。
男人看到门口的女人,微微一怔。
女人则冲男人笑了笑。
这时从女人身后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六姨太,咱快走吧!”
小媳妇点了点头,又冲男人一笑,转身走了。
空间一阵虚化,眼前又换了一个场景。
在一间女人的闺房里。还是刚才那个书生,坐在四角圆凳上。
他对面就坐着那个俊俏的小媳妇,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女人边看边说:“吕先生,您的文笔可真好。这戏词写的,绝了!老爷一定喜欢!”
男人说;“不敢当,您过奖了!”说着偷瞄对面的女人。
女人似乎有所察觉,抬眼看了看他,两颊绯红。
姓吕的书生赶紧把视线挪开了。
此时空间又微微晃动,场景又变了。
只见在一间小茅屋里,那个姓吕的书生跪在地上。他面前的土炕上坐着一个老汉。胖大魁梧,赤膊着上身。
吕书生跪在老汉脚下,不停的给他磕头,嘴里一边说:“求求您了,帮帮我吧……”
老汉说:“年轻人,你真的想好了吗?此事不可儿戏啊!”
吕书生使劲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不妨帮你一帮……”
东方白正想听他要说什么,这时画面又戛然而止了。另一幅画面出现了。
夜色中,吕书生手捂着胸口,嘴唇上沾着血迹,踉踉跄跄往前走。走到滨河附近的时候,他一个趔趄摔倒,直接摔进了河里。
他在水里挣扎,嘴里还不断有血冒出。扑腾了没几下,头就没进了水里,再也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