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重耳这些人出城半日后,翟国国君才知道,想赠送一些金银物品,已经来不及了。晋惠公限定寺人勃鞮三日内起身,勃鞮原本是个献勤取宠之人,另有上次晋献公让他去蒲地,重耳被他斩断的袖子逃脱,料想重耳一定怀恨在心,这次如果能杀掉重耳,不但可以立功,还能为自己除去心腹之患,所以纠合数人,提前动身,正是为了让公子重耳不防备,谁知狐突老爷子两番送信,等勃鞮来到翟国,寻访公子消息时,重耳早就不知去向了。翟国国君为了保护公子重耳,吩咐关卡、渡口,凡过往人等,严加盘查,勃鞮过不得翟国,只得怏怏而回,回国复命。晋惠公也没办法,这事也就搁置起来了。公子重耳前往齐国,途中要经过卫国,一帮人徒步前行,一路穷苦潦倒。几天后到达卫国楚邱城,守门官吏询问他们来历,赵衰说:“我主人是晋国公子重耳,避难在外,现在要去齐国,途经贵国。”
守门官吏赶快报告卫文公。这时的卫国,差一点被北狄灭掉,齐桓公修筑楚邱城作为新国都,使卫国续存了下来。卫文公听了禀报,说:“寡人在楚邱立国,晋国不曾有半点帮助,何况是逃亡的公子,如果迎接,必定要设宴馈赠物品,耗费不少,不如随他们去吧!”
吩咐守门官吏不许放晋国公子入城。重耳只能从城外绕行。魏犨(chōu)、颠(diān)颉(jié)气不忿儿,鼓动公子说:“卫国无礼,应该在城门外好好谴责他们一番。”
赵衰劝说道:“蛟龙失势如同蚯蚓,我们公子应该忍辱负重,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魏犨、颠颉两人一挥胳膊又说:“既然他们不尽地主之礼,我们去前面村庄抢些粮食,弄两辆车,他们失礼在前,也就怪不得我们。”
重耳叹了口气说:“剽夺掠抢是强盗的行为,我宁可挨饿,也不能去做盗贼。为什么魏犨、颠颉二人说去抢粮食呢?原来这一天,公子重耳君臣出走匆忙,都没有吃早餐,眼看太阳正午,大家腹中早已饥饿难耐,两人也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重耳不答应,也就作罢。前面到了一处地名叫五鹿的地方,看到七八位农夫,在田里干活,重耳让狐偃过去借点吃得来。狐偃过去后,农夫问:“你们从哪里来啊?”
狐偃说:“我们是晋国人,我们主人远行到这里,没有吃的,请借一顿饭糊口。”
农夫大笑,羞辱他们说:“堂堂男子汉,自己的吃饭问题也解决不了,向我们讨要?我们都是干力气活儿的村民,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扛锄头劳动,没有多余的饭给别人。”
狐偃再次讨要说:“没有吃的,能不能借给我一个盛水的器皿,我盛些水给我家主人喝。”
这个农夫数落人越说越有兴致,随手捡起土块给狐偃说:“这土可以做成器皿,给你吧!”
狐偃与农夫说话的时候,魏犨(chōu)和介子推也走过来,正好听到农夫给土块,二人大骂:“村夫欺我太甚!”
魏犨上前从农夫手里夺下饭碗扔到一边。重耳他们也走已经过来,公子也急了顺手拿起鞭子就要上。狐偃急忙拦住,对公子说:“得到饭容易,得到土地难,土地是国家的根本,上天借农夫的手,把土地交给公子,这是得到国家的征兆,又何必生气呢?公子应该行礼接受才对!”
重耳转念一想,也觉得丢面,堂堂一国公子,志在国君,竟然与农夫争斗,听了狐偃的话,上前行礼,捡起农夫给土块,回到车上。那帮农夫眼看惹怒了这帮人,担心不知如何收场,竟然后来给自己行礼,把土块当宝贝拾起了拿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等重耳他们离开后,农夫们开怀大笑:“真是一帮傻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