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党神力,箭透七层坚甲,面带得意,打算让军士把七层甲连箭一块儿取下来,在全营炫耀。养繇(yóu)基却说“莫动!我也想试射一箭,不知是否可以?”
众将今天是开了眼,养繇基此话一出,不等潘党答话,齐声说:“也要看养叔伸力!”
养繇基看看潘党,潘党当然要同意了。养繇基抄弓在手,抬起手又放下,众将说:“养叔如何不射?”
养繇基说:“依照原样穿甲,不够新鲜,我有个送箭之法。”
说罢,搭上箭,飕的射去,叫声:“正好!”
这支箭不上不下,不左不右,恰恰地将潘党那一支箭,顶送到靶子那边,养繇基这支箭,代替潘党刚才那支箭,依旧钉在七层甲孔内。众将看时,舌头吐出老长忘了缩回去。潘党这才心服口服,说道:“养叔神射,我比不上!”
史传上记载,楚王在荆山打猎,山上有通臂猿,善于接箭,楚兵围了好几层,楚王命令射箭,都被猿猴接住,无一命中。最后召养繇基来射,猿候听到养繇基的名字,连声哀嚎,转头想跑,养繇基一箭射中猿心。养繇基,春秋第一射手之名,名不虚传。众将又是兴奋又是佩服,有人说:“现在正与晋国对战,正是我楚国用人之际,两位将军有此神箭,应该奏知大王,美玉不能藏在盒子里!”
军校把七层铠甲从练箭桩子上解下了,养繇基那支箭依旧钉在铠甲上,抬到楚共王面前,养繇基和潘党一同过去,众将把两人如何比试的过程,前前后后,仔细给楚王进了一边,最后说:“我国有这样的神箭射手,何愁不破晋兵?”
楚共王明白怎么回事以后,担心养繇基以及众将骄傲轻敌,假装大怒,训斥道:“作为大将以谋取胜,怎能凭一箭侥幸?”
把养繇基的箭全部没收,不许再射,养繇基羞惭而退。第二天,两军对垒,单说晋厉公,头戴冲天凤翅盔,身披蟠龙红锦战袍,腰悬宝剑,手提方天大戟,乘一金叶包裹的战车,右有栾书,左有士燮(xiè),排好阵势。晋厉公准备要在阵前对楚共王喊话,训斥楚国进兵中原,证明自己出兵乃正义之师。谁知阵前却有一个泥窝,大家都没有看仔细,刚好把晋厉公的车轮陷进去,怎么打马也动不了。楚共王之子熊茷,年少好勇,领著前队,看到晋厉公车陷住不动,驱车飞赶过来。这边栾鍼(zhēn)忙跳下车,立在泥淖之中,使出平生气力,双手搬动车轮,驾车的使劲抽了一鞭,驾车的马疼痛难忍,四蹄用力,车浮马动,这才一步步挣出泥窝来。那边熊茷飞车赶来,这里栾书截住大喝:“小将不得无礼!”
熊茷见旗上有“中军元帅”字,吃里了一惊,自己冲在最前面,后队没跟上来,回车就想跑。后面楚军怕熊茷有失,一齐来救,两边军将各为其主,兵对兵,将对将,战在一起。熊茷不是栾书的对手,被栾书追上,两个回合没过,活捉了过来。单说晋国大将魏锜,今天一早对栾书说:“夜里梦见天上一轮明月,我弯弓射它,正中月心,射出一股金光,直泻下来。惊得我慌忙退步,不觉失足,陷入营前泥潭,猛然惊醒,这是什么征兆?”
栾书考虑一会说:“周王是太阳,楚国自称为王,应该为月亮。射中月亮,必定指的是楚王。但是将军跌入泥潭,不是吉兆,将军务必小心。”
魏锜听完大笑说:“如能战败楚兵,死而无憾!”
今日疆场,列队的时候,魏锜就看准了楚共王,两队交锋,他就径直着冲向楚王,眼看到了射程之内,架起一支箭,飕的射去正中楚共王的左眼,楚共王也是一条硬汉,忍痛拔箭,眼珠随着箭头带了出来,扔在地下,有小卒捡起来说:“这是龙睛,不可轻弃!”
楚王便把带眼珠的这支箭放入箭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