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睁大受惊的杏眸，足足与陆沉对视了五秒，电梯的门也因此而自动关上，她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按开门键。
门开了后，陆沉还是那副冷酷无比的脸，叶芸有些觉得脸上发热，又赶紧按关门键。
在门再次缓缓关上的时候，是陆沉伸出修长的手按下开门键，顺便敲了敲电梯门。
叶芸反射性的往外一走，视线却是黏在了陆沉的身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无人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
何柏清默默围观了两人的互动，他都能从两人眼眸中看到火花。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俩慢慢聊。”
这会他倒成为了反应最快的那位，心下却是着急陆沉的沉默寡言，虽然平日陆沉冷酷的形象很吸引人，但一言不发是会错失机会的。
他在心里为陆沉着急，面上不显半分。
叶芸心下只有那件事和尴尬，倒是没有想到之前的那个窘迫告白事件，这会一听何柏清要先走，立马急了。
“等等何队，我有事找你。”
比之于独自面对陆沉，面对何柏清这位老前辈更加没有压力。
“确定是找我？”
感受到某人投在身上灼热的视线，何柏清这位前辈突然觉得压力很大。
“嗯嗯。”
叶芸连连点头，又害怕何柏清跑了，连忙伸手把他往十楼僻静处拽，急切的都没有和陆沉打招呼。
被带着一个踉跄的何柏清欲哭无泪，他对上陆沉幽幽的视线时，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却不知道陆沉在沉默的时候，视线已经在叶芸手上那叠凌乱资料上溜了好几个圈了。
等到了僻静处，叶芸才松开拽着何柏清的袖子，连忙道歉。
“抱歉何队，我有些着急。”
“没事没事。”
何柏清顺了顺衣领子，面带微笑，内心情绪翻滚。
“这么急，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芸突然就顿住了，发觉手上的那叠资料烫得吓人，刚刚她只顾着往十楼来，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
“小叶？”
何柏清又唤了一声，视线也是不可抑制的溜到了那叠资料上，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在查五年前的事情？”
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的叶芸反倒是吓了一跳，看到一向笑脸待人的何柏清满脸严肃，心下又有些发慌，略显迟缓的把手上的资料递过去。
“抱歉，昨天我不小心看到你手上的资料了，所以……”
想来想去，不善长撒谎的她决定实话实说。
“我……我没有恶意，就是有些介意。”
看到何柏清快速的翻越那些资料，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的时候，叶芸就有些慌了。
在领会到魏局的意思，以及在发觉陆沉也有教导自己的意思时，她是想要留在重案支队的，只是这本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融入是需要花时间的，她不想被排挤。
“这是你用情报系统查出来的？”
何柏清先开口问了这个，随即注意到叶芸眼底的青色。想来也是，叶芸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眼下可以总结出这么多情报，那就是熬夜了。
“你还挺重视陆队的。”
何柏清突然就轻笑了一声，心下也觉庆幸，为有个人如此待见陆沉感到高兴。
“我不是……哎？哎！”
叶芸还想解释的，结果就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满脸开始冒热气，又开始支支吾吾的就没事。
“何队你误会，我……我就是看五年前的事情看似和这次的案子有牵扯才……”
解释的话语在对上何柏清那“我什么都很懂你不用解释”的理解的眼神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放弃解释，随即才想到了自己上楼的重点。
“不说这个，何队你仔细看看材料，那个出现在裴少华交际圈子里的人其实是叫言阳，我核对过他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不是五年前……”
她剩下的话语在何柏清了然的眼神下被吞回去了。
“你……你们已经知道了？”
何柏清点了点头。
“对于陆队而言，那人是刻在他血肉里的，就算是改头换面，他也不会认错，昨天是我太慌张了。”
他解释了句，看到叶芸陡然黯淡下去的脸，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查的这些资料恰好印证了陆队的猜想，谢谢你了。”
“不用谢。”
叶芸勉强笑了笑，心里的空洞却是怎么也填不满的。
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干纠结，还做了这么多的无用功，简直是和小丑一样。
她忆起刚刚在电梯里的心态，电梯前的窘迫，觉得自己真是怂到家了。
“小叶？”
恍惚间何柏清似乎还说了几句什么，叶芸没听进去，倒是最后一句叫唤被她听到了。
“嗯？”
叶芸有些疲惫的掀起眼皮，突然想到刚刚何柏清是打算和陆沉一起下去的，又来了精神嘱咐。
“麻烦何队不要告诉陆队这件事，”她已经不知道作出什么样的表情了，“既然陆队已经肯定了这人的身份，多说无益。”
何柏清点头，又有些担心叶芸的状态，这样没有精神的叶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果全是因为陆沉，他倒是可以提前恭喜陆沉了。
只是未等他说些什么，叶芸就先提出告辞了。
叶芸还没有迟钝到这个时候就去搭电梯，她跑到重案支队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将手中的资料放入碎纸机里，看着它们一点点的变成粉末，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成了粉末。
这样矫情的想法浮在心头的时候，叶芸猛地一惊，觉得十分的可怕，那个大胆的念头出现的时候，她开始拼命地摇头。
“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好在这会重案支队没人，因为破除了一件大案，魏局也紧随在陆沉之后，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整个人呈现出浑噩状态的叶芸是被手机铃声给惊醒的。
“娟姐？”
叶芸有些茫然，紧接着那边就传来了喧闹声，周娟温柔的声音就听得不大真切了。
“叶队，你看到短信没，大家都在这边等你呢？”
恍惚之间，居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呃，短信？”
叶芸这才忆起了自己答应过周娟的事情，赶紧点头，又觉对方看不到自己，连忙回复。
“看到了，我马上过来。”
“好，那我们在这边等你，我先挂了。”
“嗯，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