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得意的时候，什么样的想法都会滋生。

“又大赚了一笔，”蒋烨很快就想到了503房客白淑静，“要是淑静没死，看到我有这么多的钱，说不定就答应我……”

他得意的自言自语，却是在再踏上一层阶梯的时候，看到了静静站在那里的陆沉等人，顿时吓得腿一软，连忙扶住一旁的栏杆。

难道自己刚刚说的话都被这些警察听去了？

蒋烨一时之间有些心虚，又不觉自己为何要心虚。

他突然就看到了站在一群警察身后，双手被拷住的自家女人，顿时就不满了。

“你们抓她干什么？她犯了什么法吗？”

中年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悲戚和难过，他这才恍然，自己刚刚对白淑静的肖想，也被自己的老婆听去了，顿时觉得有些讪讪。

陆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底全是冷厉之色。

“是你们都犯法了。”

说罢也不等蒋烨鬼哭狼嚎的说冤枉，直接让人把蒋烨也拷住了。

待目送几个警察将这对夫妇带下楼后，陆沉才又重新上楼。

他是拿了搜查令才来这里的，此刻何柏清正带着几人在503查看些什么。

“好家伙，这人家里的贵重物品还真多！”

其中一名队员对于这家人家中一些贵重摆设的收藏表示称奇。

陆沉没作声，只是扫了一眼，便发现，这些所谓的贵重东西，都是古玩摆设等，那么应该就是蒋烨的收藏，至于收藏的心思嘛，不猜测就能够知道。

这会何柏清走过来了。

“这家女人的地位太低了，珠宝首饰什么的，几乎没有，衣服也朴素。”

“白淑静家里很多。”

陆沉语气淡淡，何柏清却是一愣，随即回忆起来之前在白淑静家里看到的那些首饰，一个赛一个贵重，虽然包装完好没有用过的痕迹，但这些也不是白淑静一介白领买得起的。

而此人，没有男友，也没有人在追求她。

当然，这个前提是刚刚自己说漏嘴的有妇之夫的蒋烨不算是追求者。

“陆队，我们找到了这个。”

一名年轻比较小的队员兴冲冲的跑过来，手里提了个袋子，里边装着一堆的收据。

何柏清接过来看了眼，又抬头看陆沉，叹了口气。

“有时候你的观察力让我都觉得害怕，”他扬了扬手中的那些收据，“白淑静家里的首饰，都是蒋烨买的。”

随即何柏清就疑惑了。

“那蒋烨老婆是知道这件事还是不知道？那个女人老实又憨厚，别是被这两人耍得团团转吧？”

他对那个中年女人始终存有一丝的怜悯。

而陆沉的眼中的冷酷依旧。

“白淑静并没有用那些东西。”

不在蒋烨老婆跟前用那些东西和完全不用那些东西是两回事。

陆沉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这里的房东说白淑静打算搬走。”

言外之意已然很明显了。

何柏清微愣，随即面色有些黯然。

“这也是个可怜女人。”

陆沉不说话了，他眼底始终都是清明一片。

在蒋烨家中收到的证物还有更多，比如，用来装点心的袋子，以及袋子里边残留点心。再比如，中年女人已经独居的房间里的那份只有蒋烨签字了的离婚协议书，以及一些医院的证明，证明的是蒋烨家暴的事实。

不论这对夫妻之间有怎么样的纠葛，他们需要查的，是这对夫妻与白淑静之间的纠葛，以及，是否有可能因此而谋杀了白淑静。

蒋烨夫妻的审讯同时开始。

何柏清负责蒋烨。

陆沉负责段素芊。

段素芊，便是中年女人的名字，而到了警局的时候，除了陆沉，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叫住这个女人的名字。

几乎是所有人都以蒋烨老婆这样的称呼来称呼段素芊，这的确有些不尊重人，但这样下意识的行为更多的是源于为数不多的几次他们与这对夫妻相处的经历。

段素芊在自己老公跟前都会被忽略，而她又认命，其他人便会形成这样的意识。

没人知道陆沉是何时知道这个中年女人的名字，又是为何刻意将其调查了一番的。

“你们这都是什么态度？我都说了我和淑静的死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就该放了我！”

蒋烨在审讯室里叫嚣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所有的警察都是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他便是觉得浑身都发寒。

何柏清只是照例问了一些和蒋烨身份有关的问题，此人便是激动成这样，这让他生疑又不解。

“我还没问，你就慌了？”

蒋烨一愣，随即大声解释。

“不是，你们把我抓到这里来，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何柏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眼。

“现在来说说你和陈明业的关系吧？”

蒋烨不解。

“你们这些警察到底要干什么？”

他肥硕的身体有些不安的在座椅上扭了扭。

“你们不是在查淑静的案子吗？怎么又扯到我和陈明业了？”

“这么说，”何柏清突然抛出了一个炸弹，“你是知道段素芊买来的点心里，是有毒的？”

蒋烨这会是真的怔住了，他木木的坐回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真是这个女人做的？”

对于这个称呼，何柏清直皱眉。

“啊，不是，她这个疯婆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蒋烨反应过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问这个，而不是为自己的老婆辩解，何柏清更觉段素芊十分的可怜了。

可是，再怎么可怜的人，犯了法，也是需要被治罪的。

蒋烨却是临时扮演起警察的角色了，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有模有样的分析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我和她说要离婚的原因？可就算他知道我喜欢淑静，也不能杀了她啊？”

从头到尾，这个男人都是在他人身上找原因，却未曾思考过，是否有过两个女人因为他，被毁了一生。

“闭嘴！”

饶是耐心足好脾气的何柏清，一直都在听着这样的话，也忍不住发火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自私、贪婪、好色，而偏偏他就有了用满足自己这样私心的能力。

“现在就是我问你答，其他的，不需要你开口！”

蒋烨被何柏清这样的态度震慑住了，便也是乖乖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