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珩拎着上次跟高乐安没有组装完的托马斯小火车到了辛苑公寓楼下。
五年间,他曾在多个深夜来到过这楼下。
以前,离悠然只要一跟他闹脾气就会跑回这个小公寓,每次都跟躲猫猫一样。
每次为了哄她,便会各种方法用尽,总能离悠然骗回去。
“叮咚”
闻人珩按响了门铃,高乐安听见声音,就哒哒哒的跑过去开门了。
安安看到闻人珩时,既觉得惊喜又觉得意外,“珩爸爸!你怎么过来了?!”
闻人珩推开门,一把将高乐安抱了起来,“跟你过来玩啊,你不是说要我跟你把玩具拼完吗?”
高乐安看到他手里的玩具,果然很高兴的咯吱咯吱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有人陪他玩,更让他开心了,小孩子嘛,就是这么的单纯美好。
离悠然就站在进门口出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两人打打闹闹的,这让她不知是该高兴好,还生气好。
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在最后相处的时间里,能陪高乐安玩玩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吃饭了吗?”闻人珩抱着高乐安走到离悠然的身边,
这样的场景,特别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很温馨错觉。
闻人珩就像辛苦下班的丈夫,而她就像是一个等着老公回家的家庭妇女。
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那样平平淡淡而又简单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滋味啊。
“吃了。”离悠然扫了一眼闻人珩,面无表情的说道。
“安安下来,去倒杯水给客人,我教过你的就忘了吗?”离悠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高乐安的身上。
“珩爸爸不是客人,是不是安安?”闻人珩笑着跟高乐安说道。
高乐安从闻人珩的身上爬下来,从他手上拿过玩具,点头附和道,“对啊,珩爸爸不是外人,是我爸爸啊。”
闻人珩很欣慰的点了点,这孺子可教也啊。
离悠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高乐安,正想要发作,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毕竟也还是个孩子,不能跟他较真。
反正以后也见不了一面,就暂时由着他去吧,既然以后不会再见,慢慢就会忘掉的。
“你有什么事?”离悠然看着闻人珩问道,还是说正事要紧些。
闻人珩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说道,“我大小也算个客人吧,不先请我坐下说吗?”
离悠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他事多!
闻人珩一点都没有客人的拘束样,坦荡荡的就坐到了沙发上。
环顾了一下四周,这跟五年前还是一样,没什么变化。
就是正对面的那墙上,两人的照片墙都给撤下来了。
“那些照片呢?你都扔了吗?”闻人珩指着那空荡荡的墙面问道。
“烧了,你要是为了说这个你就先请便好吗?”
离悠然的耐心值简直就是长在了临界值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跌破!
闻人珩也不恼,笑了笑,就像没有听见她语气里的不高兴一般,接着问道,“你姐呢?”
离悠然左手抱着那只打了石膏的右手,像是看耍猴一样的看着闻人珩,
那神态就像再说,“老娘想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小把戏要耍。”
闻人珩见她不言语,没有再看她,离雅菲不在也好,她口无遮拦和毒舌,有时候真的招架不住。
于是,他将目标转向了高乐安,“安安,你去房间里玩好吗?珩爸爸要跟然然妈妈讲很重要的事。”
高乐安下意识的看了看离悠然,“去吧,你去房间里玩。”
离悠然一改对闻人珩的冷漠样,温柔的对高乐安说道。
“好,那我进去玩了,珩爸爸,你等下要来跟我一起玩哦。”
高乐安抱着玩具奶声奶气地对闻人珩说道。
“好,我等下就过去跟你玩。”闻人珩微笑点头答应。
高乐安蹦蹦跳跳的就进了房间,这方小客厅里此时就剩下闻人珩和离悠然了。
离悠然在闻人珩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他说道,“这下可以说了吧,什么事情跟离婚有关?”
闻人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缓缓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袋。
他拿着文件袋,在离悠然的身边坐下,“你先看看这个吧。”
离悠然误以为是新的离婚协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说道,“新的离婚协议,我就不用看了,我直接签了吧。”
闻人珩微微一笑,“你看了这个再说吧,看了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跟我离婚。”
离悠然心想,你这次就算是要将闻人企业全部给我,我也照签不误。
一摞的照片整整齐齐的摆在了离悠然面前的茶几上面。
离悠然皱着眉随手拿起了一张照片,立马横眉怒目的质问道,“闻人珩,你找人跟踪偷拍我!”
闻人珩面对面她坐着,直视着她的眼睛,眼里满是坦荡,“我要是有机会偷拍你,我一定不会花5年的时间去找你。”
离悠然手里的那张照片,是跟闻人珩重逢之前的照片。
所以,闻人珩没有撒谎。
“你想知道这些照片上是哪里来的是不是?”闻人珩明知故问道。
“说吧,你的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离悠然翻阅着桌上的照片,每一张都是她跟高愚修在一起的照片,
甚至,还有高乐安的侧脸照!
“你不要忘了高愚修的在职业是什么,多少只眼睛盯着他可想而知吧。”
闻人珩平静的说道,“据我所知,他已经被盯了一年之久,这些还都是只是部分。”
离悠然脑海里跟浆糊一样,一时之间甚至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现在心里面,除了慌就是慌。
“你是想拿着这些照片来威胁我?只要我跟你一离婚就爆出来吗?!”
离悠然将照片往桌上一扔,冷笑道,“那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我跟高愚修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闻人珩仍旧一脸的平静,平静得让离悠然都觉得自己太“泼妇”。
“我相信你和他是清白的,你不要这么激动。”
闻人珩这话听着没有哪里不对,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离悠然气得话都说不出了,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