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药子点头，“你也知道外面的魂力稀薄得可怕，即便这样，她还突破了魂通境，那时她才十五。”

李沪强词夺理道:“我家瑶瑶十四就魂通境了。”

“全身没有一丝戾气。”

“不可能。”

李沪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外面的人想要进入魂都，怎么可能不经历厮杀。

鬼药子也没和他争，沉默摆弄自己的药。

李沪妥协似的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俯身问:“瑶瑶当真没有机会了?一点没有?”

“当初若不是那女子劝，他不会愿意跟我走。”

李沪没再说话只是颓废地坐下，毫不夸张地说，整个魂都没人不愿做鬼药子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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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幽深暗遂，古木遮天蔽日。

白玖被巨大的魂力甩飞，青藤环腰将她拉回，银剑划过天际，刺入魂兽右眼，白玖沿着藤蔓飞过，短剑利落刺入左眼，继而用力下切，魂核取出，魂兽倒地。

柳青笑着扶下白玖，“啊玖真厉害。”

白玖微微回笑，拿出药往她嘴里塞，似多年好友。

白锦坐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银剑，两女子在一边说笑。

暗处凤妤静静伫立在古木之上，这些天她一直跟着他们，眼见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合力斩杀魂兽，眼见着柳青与白玖默契交心，眼见着这些她努力表演多年才留下的人被白玖轻易俘获。

她回头孤身前往山脉深处，内心毫无波澜，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无论她伪装得再像，骨子里的东西永远无法共鸣。

总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无法与光同行，哪怕光有些许瑕疵。

血剑横扫，惊起飞鸟，魂针射出，高飞的魂鸟像石头一般快速下落。

满地都是魂兽的残骸，断肢四散，死状惨烈。

一双猩红弑杀的眸子慢慢变成深不可见的黑眸，只余下冷漠与无情。

凤妤用白皙的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迹，蓝色的衣裙被红色染成黑红，白色的云纹变得鲜艳刺眼。

很狼狈的模样。

沈珏找到她的时候便是这幅让人心悸的模样。

凤妤似有察觉般回头，血茫茫一切片，看得不太真切，只见远处站着一个少年，身如松柏，宽肩窄腰，乌发雪肤。

满眼的血红渐渐褪去方看清走进的人，一身黑锦衣，胸口和衣袖上都绣着金边，随着走动荡起涟漪，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张冷峻清贵的脸，此时墨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她看不懂的神色，似悲似喜，似泣似欢。

沈珏不顾她身上的肮脏，直直抱住了她，依赖地用脸蹭了蹭凤妤的脖子。

“沈……珏。”

无论她伪装成什么样，他总能第一眼认出来，总算没有白养。

凤妤推开他，用手描摹着他的眉眼，最后落在他的泪痣上。

凤妤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沈珏终于勾唇无声轻笑，以往死板的脸上露出正常人的喜色。

凤妤用袖子将他脸上蹭到的血迹擦去。

“在这儿等着，我去换身衣服。”

凤妤走到树后进入万古界，气息消失的一瞬，沈珏茫然地四处寻找，表情一点点冷下来。

在这半柱香内，他几乎找遍了方圆十里。

在原地见到凤妤时，欢喜地跑过去，一息便走了百米。

接着略带委屈的望着凤妤，白皙的手伸至半空，沈珏乖巧地用脸蹭过去。

“我还在考核，不过马上就要回去了，你跟我回去?”

沈珏站直了身子，转而牵着她的手。

凤妤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带着他回到慕魂学院。

按规矩先是上交了魂核，接着告知导师沈珏身份。

导师一脸为难，倒不是他不近人情，没有院长批准，哪怕就是鬼药子本人也无法直接闯入学院。

双方僵持不下，沈珏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凤妤半步，正在这时，南珖的声音从学院深处传来，大度和善。

“鬼岛来人，慕魂学院自然欢迎，鬼少主可自便。”

听到这话，导师也不再犹豫果断放行。

凤妤一路牵着沈珏，不遮不掩，也没解释直接带到自己院子内。

这会儿虽早，也有一小半人回到了学院，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就引起巨大轰动，实在是两人样貌太惹眼。